4、谁家少年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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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起床去上学，倒是没有多大的激情，只是一个机械性的重复。我甚至没有思考过，我为什么去上学，我不逃课，多么不想在那里待着也会忍耐到下课铃响的那一刻。假装着欢呼雀跃，实际上也是，石头心，什么也感觉不到。
同桌是个安静的女生，喜欢读史书。所有的功课都非常糟糕，只有语文非常耀眼，常常写出的文章被当做范文来读，她很少听其他老师讲课，桌堂里塞着各种各样的书，异常古典。
体育课是我们都很喜欢的课，这课可以正大光明的翘掉，我们一起坐在墙角，她继续读《离骚》《九歌》，我一遍遍的抚摸着秋泉的“death note”。有淘气的男生给我们取了“小夫妻”的绰号。高中生的玩笑总是开的很离谱，离谱到无法同老师言状。
“何甸是男的吗？怎么会有男生长成那样？”
“你们说，何甸是不是和赵怅睡过了？”
“何甸那眼睛太像李俊基了，细长细长的，太他妈的勾人了。”
彼时，我也在男厕所，他们的对话我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我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脸，意外的狭长的下巴，细长的眼睛，不像秋泉那样水汪汪的，带着天真的可爱。不太做体育活动，以及夜间大量时间睁着眼睛，使得皮肤有些病态的白，骨骼非常细长，我甚至可以感觉到风灌入我的衣服，刺痛我皮肤。我装作不知道，低调的生活。像赵怅一样，安静的看书，坐在坐位上。
最后一门课考完的时候，赵怅送了一张碟片给我，上面写着“death note”我的心一下子无比疼痛起来，我一直以为她只能看见那些活在历史中的人，却不想，她看我看得如此清醒。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秋泉的风景又在哪里呢？
我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小屋里，谎称自己要学习，刻录好的碟片，转化成MP4格式，存到自己的MP4里，一面看着秋泉的日记，一面看着p4小小的液晶屏幕。
2006年9月1日
高中的第一天。
中午的时候宿舍里面还是人声鼎沸的，到了晚自习下课，只剩下我自己了。10平米的宿舍里，六张架子床，花花绿绿的床单，膨胀的袋装零食，散落一床的包着封皮的参考书，翻开的课本。沉默寡言的舍友。成绩优异的舍友们。
好热。
头顶上有一个旋转的风扇，真想让它停下来，就对着我。楼道里还有流水的声音，女生们说话的声音。
我想念父母，却也害怕回去。我想念水镇，却又一直想着离开，却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离开。
凌晨了，还是闭上眼睛吧。
9月6日
第一个周末，日子过的像梦，一张无边无际的织着梦的网包裹着我的生活，课时安排紧张的让人窒息，仿佛从此刻起，我们就要迎接好命运的那天，我们都是网中鱼，离不开，躲不掉。
我又开始想念水镇。
舍友的忽然到来，打破了周末的宁静。是我上铺的非。她是个成绩优异的姑娘，在我们这个年级最好的班级，1班。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父母，一次也没有，报道那天，只有她和我，独自带着箱子，收拾着床铺。我以为她同我一样不是本市的学生，但是她从来不留宿，又推翻了我的结论。
她总是行走的速度很快。左手课本，右手快餐。我喜欢看她飞扬在风中的马尾辫，发梢沐浴在阳光里。带着飞扬的青春的味道。
非很少在宿舍，有时快要熄灯了，她猫着腰躲着宿舍的阿姨，只能看见衣袂的一角，她就从窗户穿了进来。默不作声，泡一包泡面，打开应急台灯，插上耳机，泡面的香气就这样在黑暗中迅速弥漫开，不会打扰任何人的美梦。能听见非吃泡面的声音，就这灯光她打开书本，完成白天的作业。
非问我是不是周末有空，我点点头，我的确有空。有大把的时间。非问我要不要打工？这个词语在我十五年的生命里几乎没有出现过的词语，一下子恍然出现，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也许是我呆愣的表情让气氛有些尴尬。非说，不要去就算了。不，我激动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由于力气过大，椅子一下在向后翻过去，还转了几圈，我们被这滑稽的场景逗得笑了出来。
非和我在一家星级酒店打工，因为我们都属于比同龄人高的身材，这样方便隐瞒年龄。
命运就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悄悄的发生转折。
我看到这里，关上了笔记本。直觉告诉我，秋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这发生的事情却不是我能预想和改变的。
我也不过是在重复生活。尽管，我想念大地的芬芳，天空的澄澈，青青的草儿，自由的鸟儿。但是，我还是在妥协，一如既往的妥协。
床头有许多参考书，一些是我买的，一些忘记了他们的来历。“英雄不问出处”反正它们现在都一样的躺在我的床头，落了灰尘。
书里有别人写给我的信，好像除了赵怅，我并未留意过其他的女生。信上的名字，从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过。时间应该很久了，粉色的信纸有些褪色了。
高二的暑假来得太早，早的像一个不及预兆的梦魇。水镇还是那个水镇，玉带河没有一点要变清的迹象。补习班一个接着一个，遍地开花，春风尚未吹拂，花依旧开得灿烂。
赵怅约我同上补习班，实际上她只是需要一个清静的地方，交了钱的补习班，老师都会温和的对待，比起在教室里更加方便她看书。
关于未来我想不出任何模样，秋泉的笔记本在我的书包里已经搁置了好久。每天带着笔记本成为一种习惯。
10月1日国庆天气阴
雨一直下，一天了。除了泡面还有饼干，零食堆在床铺上。枕头下面放着漫画书。今天白天不用上班。妈妈要我回水镇，我撒谎说学校要补课。
上一次去看成绩榜好像上辈子的事情。我拿着油画笔，学着拿毛笔的样子，在纸上写下“三千功名尘与土”豪迈的饮了一口酒，看着纸上不像话的字，略带自嘲的笑了笑。
晚上雨停了。我带着上班的衣服，准时来到大堂。挂着职业的微笑，等待顾客的到来。也许是休假的关系吧，今天的生意特别好。一直到十点，我终于等来了第一个休息时间。腿有些麻了，肌肉酸软的感觉渐渐传到大脑。
坐在更衣室里，听见了隔壁隐约传出一阵争吵的声音。透过木板的缝隙，我第一次看到了连勋，我生命中第一个男人。
我猛的将笔记本关上，大口急促的呼吸。我忘记了我身处补习班，我异样的举动吸引了赵怅的注意力。她对我投来奇怪的目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连勋和男人，这样的词语就让我觉得十分难受。
赵怅将手边还未打开的酸梅汁，朝我这边推了推。我感激的朝她微笑了一下，身后传来同学压低的笑声。我记起他们在厕所里说过的话。
11点，放学的时间。
我收拾好书包，烦躁的向家走去。赵怅拉住了我，问我下午要不要去她家做作业。我点头答应。
如果我知道这个下午会发生什么，我决计不会去赵怅家的。只是我无法预知，更加关注的只是我自身的悲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谁家少年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