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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东璃的都城暗香城总归别有一番热闹,百姓倒处处显示安居乐业的模样,满街嬉闹,行人如织,微生阡也终不负我所托带我品尝了条条小街的吃食。此刻,我正呼啦着一碗牛肉面,问道,“你这皇宫贵族的子弟居然还知道这么多小吃?”
      微生阡优雅地放下碗筷,“亲民之忧乐方可有治国之良策。”
      我不想跟他扯些国家大事,迅速解决一碗面,欣喜问道,“下个去哪里?”
      微生阡付了钱,似有些不可思议,“你都吃了这么多,还不嫌饱吗?”
      “好不容易有人带我出来吃东西还请客,能不多吃一点吗?”
      微生阡无奈的摇了摇头,“剩下的明天再请你吃,现在跟我走。”
      “去哪里呀?”一路上微生阡都没有回答我,我不停的问道,“去哪里呀?”
      “微生阡你要带我去哪里?”
      “微生阡你不是要绑架我吧?”
      “虽说我是四公主但一点也不得宠啊!”
      “难道你看上我的美色,想把我带到小树林先奸后杀?”
      “可是你已经有谢美人了啊!”
      “微生阡?”
      “到了。”
      “啊?”我走下马车,看见面前有一块青石碑,我缓缓念出上面的字,“黄昏崖?”
      “嗯,走吧。”走过细碎的堆满枝叶的石子路,我便蜿蜿蜒蜒地跟着微生阡来到了崖顶,“微生阡,你带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刚吃的东西都消化光了!”
      “瑾瑜,过来坐。”微生阡一脸无害的冲我招手,“再等一会儿,你就可以看到暗香城最美的风景了。”
      “真的?是什么?”
      “看了就知道。”
      “你先说。”
      “不,等你先看。”
      “你先说。”
      “你先看。”
      “你不说我就不看。”
      “是日落。”淡淡的声音里夹着丝冷漠,不是微生阡,有些熟悉,我回过头,果然看到一身红衣的百里妖孽,他雪白的脸上挂着邪魅的笑,眼神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和微生阡,“也没有多美,还不如西璃的草原呢!”微生阡起身跟他打了个招呼,我看了他一眼,才惊觉他身旁还站了个大美妞。
      “哟,这位美人是谁啊?果真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呐。”美妞低头一笑,以袖抚面,却是一派落落大方,“小女名杨桃。”
      “杨桃,杨桃,好名字,可你怎会跟这个妖孽一起呢?”
      “姐姐怕是误会了,琼,公子是个好人,他曾救过我的命。”杨桃急于为百里浮琼辩护,急切的情绪里却多了丝悲伤。
      当然这些我看出来了也不敢贸然提出,转而向百里浮琼谑道,“你什么时候成了好人我怎么不知道?”
      “你眼拙也不能怪我。”我气绝,却被微生阡拉转过身,红日西落的美景完美呈现,天边是大片血染的红色,氤氲开来,磅博壮丽。
      “微生阡,你诚不欺我。”我痴迷地望着天边血池,低低地说。
      红色渐浓,气势越加壮观,我转过头跟百里浮琼说,“西璃的草原哪有这么美!”回首间,却是红衣似血的男子正轻柔地搂着那身着白衣面色微粉的女子唇舌交织,夕阳西下,好一幅浪漫的景象!我不知为何心里一抹生涩,忍不住冷冷地说,“百里殿下真是好性情!如斯情景当真勾引人心!”
      百里浮琼缓缓离开她的唇,嘴角残存着温柔笑意刺痛了我的眼睛,他薄唇亲启,“多谢夸奖。可惜还有多余的人在。”
      我瞪眼,拉过微生阡的袖子,“我们走。”
      “不必了,我们也准备走了。”说完,风度翩翩地先行带着杨桃离开。
      我怒目而视,微生阡缓缓道,“瑾瑜可是吃醋了?”
      “吃醋?吃他的醋?怎么可能!”我看向他们的背影,故意大声地说,“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百里浮琼了!”前方的背影依然走着,无动于衷好像没听到我的话,我隐隐有些失落。
      “是么?”微生阡的眼里闪过什么,我没注意看,等我注意看的时候,那丝毫却已经没有了。
      “我们也走吧。”回去的时候已经到了晚膳时分,将军邀请我们与他们一起用食,我却因白天吃的太多吃不太下,倒是坐在对面的百里浮琼吃得很欢畅,我看着他就更没有胃口,懒懒放下碗筷,说,“我吃饱了。”
      谢潇铖有些担心的问我,“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不是,是今日微,太子殿下带我上街吃的太多吃不下了。”我摸摸肚子解释道,发现在讲到微生阡时谢潇铖脸色僵了一下,我想她是记起微生阡对她的追求从而想起了爱人的死亡。
      “那便不勉强四公主了。”谢将军看谢潇铖脸色微变开口道。我辞退出来,在花园里闲逛,想起今日的杨桃姑娘心里却生生不爽,想起百里浮琼之前也吻过我脸上不禁一羞但转而就是愤怒,百里浮琼是见到女的都能吻得吧!再一次看清了这个人的本质!微生阡好几天没来找我,我有些气愤他的不守信用,倒是百里浮琼天天出门,见他的小情人。我经常偷偷问沉竹杨桃是谁,沉竹却是一副冷脸不肯回答我。
      这天外面下着大雨,我百无聊赖地以手支头抵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水果,我看向一旁打坐的沉竹,再次不死心地问道,“这杨桃是什么人?百里浮琼顶着大雨也要出去找她。”
      这下沉竹没在沉默,淡淡道,“杨桃是东璃最大的青楼柳园的老鸨。”
      “老鸨?这么年轻?怎么说也应该是花魁啊!”我想起那天见到的美人,姿色和身段都绝世倾城。
      “虽说那姑娘长得漂亮,可你家主子也太痴迷了吧。”
      “百里浮琼一看就是女人很多的样子,比她漂亮的女人多的是。”
      “你说你家主子为什么就是要去找她呢?传说中的新鲜感?”沉竹闭眼打坐不理我在一旁喋喋不休,“沉竹,别装死!”
      “沉竹,快回答我呀?”
      “沉竹沉竹沉竹沉竹...”白皙的脸终于睁开了眼睛,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我,“杨桃姐姐是主子将来的皇后。”
      “什么?”我不止惊讶于百里浮琼和她关系的密切,更惊讶于冷气腾腾的沉竹居然叫她姐姐!他从来没叫过我姐姐!于是,作为女人的深深的嫉妒感涌上来,再也管不了皇后不皇后的事,指着沉竹的脑袋,“沉竹,你以后也要叫我姐姐!”
      “不要。”
      “为什么?”
      “你这个女人好吃懒做说话粗俗皮相不好还性格顽劣不懂礼貌没一点正经样,叫你这种人姐姐太丢面子了。”我愣愣的看着沉竹一脸沉静的把我贬到坏女人的角落。然后,“你这个小屁孩你说什么!”我抡手就要打过去,沉竹先一步下榻逃走,于是,这个午后将军府□□传来阵阵女人的喊叫和一个男孩的咒骂声。
      夜已经很晚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苦思冥想着,不时朝外头看看或竖起耳朵听听动静,然百里浮琼还未归来,我有些焦急,以往这个时间他都该回来的,难道今晚要睡在她那里了?一想起这个假设,我便隐隐有些难过,强迫自己不去想他,紧闭着眼睛数绵羊自我催眠。
      门嘎吱开了又被小心地关回去,一阵血腥味袭来,我有些警惕地睁开眼睛,黑暗中那人似乎捂着腹部身形不稳地朝床前走来,我猛地坐起,有些胆怯,“你是谁?”
      “真是个无情的丫头,这么快就忘记我了?”有些笑意地声音传来,我努力辨别着音色,只觉有些熟悉,不等我想起来,声音的主人已经不耐烦了,他突然伸手过来,我往里一缩还是被抓住了手,我大惊,“你想干嘛?”黑影不说话,在黑暗中拉着我的手抚上他的脸,触手的不是温热的皮肤,而是硬冷的铁皮,我疑惑间仔细地在上面摸,渐渐有了些轮廓,“面具人?”说话间我的手不小心触到他的眼睛,皮肤冰冷的感觉让我连忙缩回手。
      “你怎么这么冷?”面具人不说话,只站着不动,我起身上前,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死了?”手一下子被抓住,我被拉进他的怀里,待我要挣扎时那副庞大的身躯却直挺挺的向我压来,我一只脚向后支撑扶住他,近距离才发现他已闭上了眼,而身上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我正要喊人的时候,那双晶亮的眸子忽然睁开,危险的微眯着,冷冷警告,“不要喊人,救我,否则毒死你。”
      我瞬间有种农夫救蛇的感觉,来不及细想,外面已窸窸窣窣地传来声响,追兵已经赶来,我慌忙把他塞进床里,自己也躺上去装睡,不多久,便听到外面有人对话,“齐大人,万万不可,里面住的是位姑娘。”
      “哦~谢将军还收留姑娘?”追兵的领头齐万生有些讥讽地看着谢德立,谢老将军一时尴尬下不来台,谢潇铖匆匆赶来,行礼问好,“齐叔叔,里面住的是我一位好友。”
      “就算是姑娘也得搜,我们正在捉拿刺客,而刺客正是往这个方向逃来。来人,开门!”我有些生气,这个姓齐的怎这么不知好歹,于是扬声道,“何人在外?”
      “瑾瑜,你歇下了吗?齐都尉奉命搜寻有刺客不置可否方便?”谢潇铖在门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我沉吟一会,用被子把面具男盖得更严实了,才喊道,“进来吧。”
      门被大力推开,一个看上去还很年轻的人首先跨步进来,看了我一眼,许是我其貌不扬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他随即便挥手让人来搜房,我装作刚睡醒的样子靠着床沿打着哈欠,一旁的谢德立倒是有些冷汗涟涟,待手下的人都报告没有发现时,齐万生才又看向了我,“姑娘可见到过什么可疑的人?”
      “什么可疑人?姑娘我正做着好梦呢,要说最可疑的就是你了。”我不耐烦地撇了他一眼。
      “哼。”齐万生脸色微变,忽然朝梁上扔出一飞镖,一只猫喵了一声,从木梁上摔下来,竟已了无声息,齐万生失望得踢了踢猫,负气走人,出门前还不忘叮嘱谢德立,“最好是没有,不然窝藏刺客的罪名就是你三个谢德立也担待不起。”谢德立气得发抖,却还是毕恭毕敬地送他出门。
      我舒了一口气,软下身来躺进被窝里,转头翻身看见一张放大的面具脸,不知面具男何时离我这么近,我的脸没有预料的碰到了冷硬的外壳,撞的有些痛,我揉着脸,眼睛正对着他的眼睛,我恍然间仿佛看见皓白色月光在一池湖泊中闪闪发光,咽咽口水,镇定说道,“安全了,你可以不用拿刀抵着我了。”
      面具男似乎被她的神情娱乐到了,忽然温柔了目光,“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咳咳,,不用这么客气。”“应该的。”面具男说完还把我搂了过去,我连忙挣开翻身下床,脑袋迅速的跳转着话题,“想来我们也见过好几次了,亲都亲过了,我总该知道你的名字吧。”
      “乔钰,上次是因为要给你解药才失礼的,莫要见怪。”
      “给解药要那样子?”
      “嗯,必须乔某亲口喂下那解药,以唾液为药引方可发挥作用。”
      “...”我其实很想说这么变态的解法只有变态想得出来,不过考虑到自己打不过他,还是憋住了,回头一想,“你姓乔?你是南璃人?”乔钰不说话,似乎这是个很白痴的问题,我转念一想,哦了两声,“花月楼是你建的,你自然是南璃人。”想到这,我对他多了些好感,毕竟都是南璃人,老乡见老乡,难免会有亲切感。见他专心处理着伤口,我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建花月楼?”“闲得无聊建的。”
      “那小七呢?你是怎么得到那头大狮子的?”
      “闲得无聊养的。”
      “那你此番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闲得无聊玩的。”
      “那你今晚怎么会招惹了一大批官兵?”“闲得无聊惹得。”= =“你还真无聊。”我开始后悔救了这个很无聊的变态,对他投去的鄙夷的眼神,他似乎没看到,只干着自己的事。沉默了片刻,我盯着那个铁皮面具,脱口打破沉默,“你老戴面具不会起痱子吗?还是因为长了痱子才戴面具?”乔钰半点也没有感到自己的容貌被别人侮辱,头也不抬的回答我,“这样安全。”
      我得寸进尺,“我可以看一下吗?”话一说完,两道冷光从他的眼中射出,直直刺向我身上,我顿时后悔莫及,连忙挽救,“如果不方便就算了算了。”
      过了许久,那两道压迫性目光终于消失,乔钰忽然笑了起来,“你想看自己来摘。”我对他的态度转换很不理解,手伸到一半猛地伸回来,“还是不看了,好奇心害死猫。”谁知道看了他的脸他会不会杀人灭口。
      乔钰赞赏的目光投来,更让我确信了这种想法,拍拍胸口,还好还好,没有下手。
      “我走了。”声音传来,面前人影已不在,只留下一灯如豆,而这夜,百里浮琼彻夜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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