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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少妇与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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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少妇与少年
“番子好大胆子!王舅爷的车你们也不闪避!”轿外是一个粗哑的男人嗓音。
悠舒没有出去,夏悠扬正在交涉,他知道进退,要是悠舒的话就是一包毒粉扔过去,直到对方跪地求饶为止。
夏悠扬着急着解释,他们手里确实有官方的文书是不错,但若是得罪了京城的达官贵人,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夏悠舒更不是个善于讨好别人的主儿,这时候他的价值就显现出来了。
夏悠扬正忙着解释他们初来乍到,若有冲撞之处海涵之类的话,对方却一再要求看医馆、赔钱不让就去京兆尹那里告。悠舒觉得这些人不怀好意,但也没说什么,他不想露面,想看看夏悠扬怎么说。
“我道是谁?原来是王家三爷的车啊!”
听到了陌生女人的声音,悠舒的视线顺着轿帘的缝隙看过去。
“你们好不要脸,连初来京城的外乡人也要糊弄,我就不信你那姐夫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去魏大人那里告,我说,要不要告上大理寺啊?!”
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少年的声音,悠舒干脆安顿了猫鬼掀了外帘出去,终于看到了全景。
刚刚那个被冲撞了的王舅爷带着两个小厮叽叽歪歪的吵嚷,夏悠扬两兄弟和侍奉悠舒的青香本来正在和他们交涉,已经谈到了赔钱的事情,王舅爷不满意,指着他小厮要去看医馆。而刚到的三个人显然更加的显赫一些。悠舒深呼口气,上前做了一个西夏人的礼节,这才注意到,为首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轻薄柔软的紫红衣衫的女子,头上挽着鬓,看样子是嫁了人的妇人……
不会这么巧吧?猫鬼今天便到的是她家里吃的东西!
悠舒转念一想,这家人必定是显赫的,那今天的事情便可以了了。
“无需多礼,外乡人初来乍到,汴京又不是容不下人,倒是这些孽障总是出来跳脚。”为首的夫人站的很直。
“悠舒代族人谢过了。”悠舒又行了礼,他自小便知道礼多人不怪的道理,转过头去便呵斥想要辩驳两句的夏悠合,“下去!不成器的东西!”
“叔叔便去与那王家三爷说一说便可,不可多惹是非。”女子嘱咐刚刚出言讽刺的少年。
悠舒不禁多看了几眼,这少年身材纤细,身高刚好到他胸口,离得不远也看得出皮肤白皙细腻,一双中原人少见的浅色大眼睛,头发颜色也不深,扬着小巧的下巴,精致的唇花瓣一样吐出令人咬牙切齿的话语。
“真是给了你的脸,我若是你姐夫早就被你气的死了!”骂完了一句,似乎又觉得不甘心。
他穿着一身大红的丝质衣袍,干净利落,中原人有束发的习俗,这少年却只是用一根一点油式的簪子别住了头发,也不像其他中原人那样喜欢往手上添件扳指什么的,江南的少年干净剔透,显得纤巧可爱。
与他的外表不搭配的是,他在那王舅爷面前站定,气定神闲,“王舅爷好大的阵仗,当今圣上告诉说行车误马,外邦人不懂得也就算了,这么晚的天色您坐着马车也不怕撞了人家的摊子了,若真是如此,莫说京兆尹,九门提督也不敢接您的状子!”
那王舅爷脸色蜡黄,早就战战兢兢的等着挨训的模样,悠舒看得想笑,这人还真是欺软怕硬,大概是真的来占外乡人便宜的。
“邵二爷,番子们进城都没有收进城费的!”王舅爷很委屈。
“罢了,你要是想说,便找你那便宜姐夫说去!”被称为邵二爷的少年骂道,“你们走吧,这样的渣滓污了人眼。”
悠舒缓缓的笑了,“悠舒自当听取,敢问您高姓大名?”
少年对礼仪周到的悠舒印象不错,当即回答,“邵天骄,字仲卿。丙申年举子。”
“二爷从小冰雪聪明,岂是你们这帮番子们问的?”王舅爷闹腾起来,“还望二爷与夫人大人大量,饶过我这回吧?”
“如果你再说,我就找陈大人来拾掇!”邵天骄哼一声,“兄长刚说过,陈大人秉公无私……”
“多谢二爷体察!这样,就由小人做主,为二爷与夫人在百香阁做一桌酒席……”
“莫胡拽,我家新近搬迁,正忙碌时候。若再让我抓到,便告诉陈大人!”邵天骄扬扬手臂,冲着悠舒落井下石,“这家伙真是陈大人的家眷,平日里缺了零花,若你下次抓住了他,要多少钱他家都会付,别错过机会!”
“二爷,您看您这话说的,我姐夫也是托了大爷的福……明日我便央了姐夫带我去邵府贺新迁……”巴结完邵天骄,又露出几颗牙齿,“您是外乡人,这是要去驿馆吧!我那里有几个朋友,您看,要不然我着了小厮与您同行,便能找到极好的客房……这世道上像您长得这么端正的男子真是不好找……”
虽说是看在邵天骄的面子上,悠舒也觉得这人倒不是真心坏,缺了零花打劫么,这活儿他也做过,不过他是为了填饱肚子,而这人大概是真的管的严了,“不必了,我们自会前往。”
“没关系,可以叫他的人带着过去,他老爹是上一任的驿丞,不用白不用,也算是给你们赔礼了。”邵天骄发表意见,“我和嫂嫂还要回去,你们慢聊。”
他要走了?
“哎?”悠舒诧异一下,“若不嫌弃……悠舒改日拜访,可好?”
“行啊!”邵二爷向来很会摆谱,挥挥手没当回事,搀着女子带着侍女离开了。
悠舒突然觉得有些扎眼,邵二爷扬着小下巴长得那样秀气俏皮,应该是刚刚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才对,转过身来就孝敬那女子。
夏悠扬心里不舒服,无非就是他被那王舅爷当了猴耍,夏悠舒正目送那少年与少妇离开,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今日的面子真是被扫到了地底下了。当着悠舒的面他轻易不敢说话,但脸色当真是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