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宗罪》觉勘勘

6、第 6 章

　　虽然阿杰坐牢的那几年一直是阿明在照顾和接济阿芝，但是阿芝从来不与阿明说一句话。阿明知道她讨厌暴力、讨厌混社团，但是他没有办法，年轻时好勇斗狠混了社团，但是很难走回头路了，即使可以，自己又会干些什么呢？好歹现在在社团里也混出个模样来了，老大有什么事都会劳动自己。空闲的时间，他就会来到这里，有时候买一两条鱼送给阿芝，有时候买点菜来，这都是来看望阿芝的借口。现在阿杰出狱回来了，他就更有借口来了。
　　——不过，留下吃饭，还是第一次。
　　阿芝进去拿汤的时候，阿明幻想着自己可以和阿芝像老夫老妻那样吃饭。老婆，加饭！老婆，多吃点菜！老婆，今天这个菜有点咸了，不过我喜欢！老婆烧的，都好吃！
　　正演习得欢，忽听身后冰箱门嘭一声地关上，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阿芝就在他的身后从冰箱里拿东西了。阿明连忙住口，端端正正地坐好，等阿芝坐下来一起吃饭。
　　阿芝默默无语地吃着饭。阿明吃得很乐呵，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吃饭，吃什么都开心。虽然刚才自己的怪形怪状可能被阿芝看个正着，不过阿芝什么也不说，他也不觉得太尴尬了。他边吃边赞不绝口，可是阿芝什么也不说。吃到一半，阿明起身说，喝罐饮料。然后从冰箱里拿了罐饮料出来打开喝。谁知道汽水罐一打开，全喷了出来，弄得阿明满身满脸都是。他一边尴尬地嘟囔一边偷眼看阿芝。她起身离桌，一会儿拿了盒纸巾来，放在他面前。他惊喜地看着她，说，谢谢！他知道，她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总是温柔地关怀着自己罢。
　　阿芝坐回阿明的对面，看到他手忙脚乱地拿纸巾擦着脸上、头上、身上的汽水，还抽空吸一下流在罐外面的汽水。其实这是一个蛮可爱的男人。虽然他在外面可能是个凶神恶煞的喽啰头，但是在这里，他什么都顺着她。阿芝一直知道，多年来，他一直在找借口来看自己，来照顾自己，是自己没有给他机会。这会儿他还在叨念着，啊呀出丑了出丑了，一边偷眼看着自己。他一直尽力讨好着她，只是，她一直像一块无动于衷的木头。
　　好不容易把身上的汽水擦了个七七八八，阿明尴尬地端起饭碗重新开始吃饭。他不知道，对面的阿芝有没有厌恶自己刚刚傻不喇叽的作为？可是，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完了完了，她一定是更加讨厌我了！真傻真傻！
　　就在阿明食不下咽的时候，阿芝突然不声不响地夹了块鸡肉到他碗里。她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看一看阿明，但是却好像说了很多。阿明乐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好也夹一块送到她的碗里，说，你也多吃点，你也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