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面》忆翛尘

9、第二章 后视镜的眼睛（3）

　　在车子里扭开广播，听早间新闻，说是国外的一名男子把家里的狗从屋顶抛下，之后还残忍地砍了它二十多刀，邻居看见后报了警，现在男子已经被刑拘，大难不死的可怜小狗也被送进了当地的宠物医院进行抢救，男子将以虐待动物罪被起诉，并且很可能被判处三年的有期徒刑。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听说男子可能被判刑的消息后，也算是得到了一丝辛酸的安慰。
　　我家离远郊还有一段距离，开着车少说也要一个小时，四十多分钟内我一直在头脑里重建着推理过程，仔细想昨天的现场勘查是否还遗漏了什么，眼神也不太专注，不经意的瞟了一下头顶上的后视镜。
　　刹那间，我浑身的血仿佛一瞬间都跑回心脏去了，它现在超负荷的跳动，四肢冰冷，做出了正常生理的逃跑反应。
　　我在后视镜内，看到了后座的一双眼睛！
　　是的，那是一双透着恨意的眼睛！
　　方向盘一打滑，车子整个甩到了路边，眼看就要撞断栏杆，我的脚没经大脑使唤就踩下了刹车，只差一点点，我就可以跟死者喝地狱下午茶了。
　　我如释重负的大口喘着粗气，小心翼翼的回过头，后座什么都没有。
　　我整个身子都瘫在座椅上，看来我的疑心病越来越重了，而且还出现了幻觉。时间在我的内心世界里又停止了，不知道整个人又飞到了哪里。缓了好一阵，我回到我的世界，又发动了引擎，引擎也发出闷闷的吼声回应我，我又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面除了我，再也没有其他影子。
　　到现场时，除了我之外的组员都到齐了，他们一个个看到我后都低下了头，好像我有什么不对劲似的。
　　“对不起……”我以为他们是生气了，“有些小问题耽搁了，我们开工吧。”
　　Candy抬起头支支吾吾的说：“爷，你今天怎么化妆了？”
　　我没有工作化妆的习惯，尤其是现在我的女性意识已经被工作磨得差不多了。看我不相信，Kelly从口袋里拿出一面镜子递给我，我瞟了一眼，逃跑机制又启动了。
　　我什么时候画的妆？还是这么浓的妆？！镜子里的我一脸惊悚，脸上的粉底像刚刷过涂料的墙一样白，打着橙色的腮红，眉毛修的细细的，眼睛上不仅画上了夸张上扬的眼线，还涂上了厚厚的睫毛膏，嘴唇涂成了大红色，好像复活的吸血鬼，刚刚为复活完成人血的祭礼……
　　现在才意识到看看手表，比我意识停止的时候整整晚了四十分钟。而且那双勾勒着浓浓眼线的眼睛，正是我在后视镜里看到的那一双！
　　开什么玩笑？！午夜凶铃吗？！
　　我的脸色都灰了，自从正式接任总长后，除了无色唇膏之外我从来没买过化妆品，这些是哪里来的？
　　我的肩膀不受控制的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