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之手术刀上的微风》彤小婉

11、第 11 章

　　独自一个人坐在床上，提亚将手紧紧缴在一起，低着头。
　　就算已经过了好几天，她依然没有办法接受眼前的黑暗，没法平复心中的不安和躁动，茫然的眼睛拼命睁大，仿佛这样，就能看见外面发生的一切了。
　　门被轻轻推开，她竖着耳朵，听着那脚步，沉稳带着一丝焦虑。
　　经过几天的生活，她已经能准确得区分出不同人的脚步声。

　　“特拉法尔加。”
　　他听见她的声音，回头看她，对上她没有焦距的眼睛，黯然失神，是啊，她已经看不见了是吗？将手边的药拿了起来，他走到床边。
　　“躺下吧，上药。”
　　她乖乖躺下身来，睁开眼睛。药水有些冰冷，滴在她茫然的眼睛上。
　　看着药水慢慢吸收，他直起身子，手被她拉住。
　　“特拉法尔加，我的眼睛，会好吗？”
　　不同于上次的歇斯底里，她一场平静，用失明的眼睛看着他，而他仿佛觉得她和从前一样，只是无故变得敏感和易怒。
　　“当然，会好，我说过，让你相信我。”
　　“那么，”她抿了抿嘴唇，“非常感谢屠杀了我的船员，救了我，”她的表情带着一丝讽刺，“也感谢你因为管不好你的女人让我受伤，并且再一次救了我……”
　　“不是我的女人。”
　　打断了她嘲讽意味浓重的话，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好吧，”提亚似乎并不在意，“那么就是你没有管好你的倾慕者吧，特拉法尔加·罗。我希望在我痊愈之后，我能离开你的船，这段实际以来，真是承蒙关照了。”
　　“离开？”
　　“是的，”她将失明的眼睛眯了眯，“难不成，你真的忘记了我是海军的事实吧。”
　　他没有回答，她也就此收声。
　　气氛，降到冰点，她能听见他的喘气的声音，有些急促，带着冰冷的气息环绕在他周围。过了一会，提亚感到他身上的气压慢慢恢复正常。
　　“很快，提亚，你的眼睛很快就可以好了，你就可以走了。”
　　他疾步走出房间，手按在胸口，拼命的让自己平稳，是回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么容易就会轻易被人激怒了？他依着那扇门，微微叹气。
　　又一次吗？他望着太阳，想到了另一张脸，也是少有的平静，“毛球，我必须去！我走了，你要活下来……”

　　在游乐场开放的五年后。
　　一场瘟疫袭击了小岛，空气中充满着阴沉。
　　他坐在房间里，看着不远处的燃起的烟火，带着恐怖的味道，“妈妈，那边……”
　　站在窗口的女人有些黯然，“在瘟疫中死掉的人都会被集中处理……”
　　“可是！”
　　“罗，人的生命就在这样脆弱，不处理他们，就会有更多的人因此而感染……”
　　“咣咣咣！”
　　猛烈的敲门声打断了女子俩人的谈话，罗走到门边把门打开。
　　一个的身影扑在他话里，罗看着面前的少女，她已经逐渐成长，罗曾经在她家不远的地方看见过她参加宴会的模样，华丽的礼服将她包裹，她的微笑恰到好处，可是他知道，那样的她不快乐。
　　而此时，她的脸上带着泪光，“毛球……我妈妈她……”
　　将身后的门关上，罗扶着她坐在凳子上，皱着眉，将自己的帽子摘下带在她头上，只是，平日里最好用的一招，也不能让她听着哭泣，“毛球，我妈妈她，出现瘟疫的症状了……阿姨！”
　　影歌看着面前的女人，声音中充满了哀求，“阿姨，我知道您是这个镇子上最好的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吧。”
　　“影歌，你知道，我……”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声音凄惨，女人将目光投向儿子，有些微怔，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看见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儿子眼里也闪过一丝犹豫和恳求。
　　动了动嘴唇，她的声音温柔，“那，我们快走吧。”

　　瘟疫很快过去，没人记得是特拉法尔加夫人找到了原因和救命的解药。
　　那是一味非常贵重的草药，只有镇长家的后花园才有种植，镇长还是决定舍弃了大多数镇民们来将草药用力治疗自己的夫人。
　　小镇失去了很多人，他们被集中处理在不远处的山坳里。
　　“毛球，我们以后也会死吗？”
　　他转过头，看着她平日里愉快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不安和悲痛，他没有说话，牵住了她的手。
　　“毛球，如果有一天，我们也死了，那么，就算是被烧成灰烬，我还是想和毛球在一起。”
　　风吹起她棕色的长发，飘在脸上，鼓动着他的心。

　　回到家，他才发现妈妈已经躺在床上一天了，夕阳朦胧，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显得更加惨白。
　　“妈妈。”
　　他走到女人身边，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你怎么这么热。”
　　“没事，罗。”女人伸出手，牵住他，“我的儿子已经长这么大了，17岁了啊，”满意得拂过他的脸颊，“马上就成一个大男人了，真让我放心了。”
　　“怎么说这些？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
　　“不用了，让我睡一会吧。”
　　静静关上门，他退了出来。
　　夜晚的晴空格外美好，他扬起头，看着星星点点。
　　瘟疫过去的小镇显得平静和安详，让他没有任何理由不放松自己。风声在耳边闪过，像是情人间的耳语。
　　“就算是被烧成灰烬，我还是想和毛球在一起……”
　　那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带着坚定，悲愤，还有，少女的娇羞。
　　闭上眼睛，他陷入了沉沉的睡意。
　　微风轻柔，让他心旷神怡。

　　“妈妈。”
　　将早饭放在桌子上，他推开房门，却听不见母亲的回应。
　　“妈妈，吃饭了。”
　　他轻轻推着面前的女人，却发现她已经失去了意识，紧闭着眼睛的脸上，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而脸颊上，竟然出现了红斑！
　　红斑！他知道那是什么！瘟疫！他救人的母亲竟然是最后一个瘟疫的感染者吗？
　　“特拉法尔加·罗？”那轻蔑的声音让他全身发颤，“哈，就是那个海贼的孩子吗？”
　　抬起头，他看见镇长的脸，满脸横肉，小小的眼睛里带着轻蔑，“你来干什么？”
　　“我的妈妈，染上了瘟疫。”
　　他低着头，握着拳头，“请您，给我一些草药，一点点就可以。”
　　“哈？你说什么？”
　　“毛球！”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不远的地方跑来，像平时一样，他打开怀抱，将她接住。
　　“影歌！”
　　愤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罗愣在当场，慢慢，用力松开手，将她放回地上。
　　“毛球，你来干什么？”
　　“我妈妈，她，染上瘟疫了……”
　　“什么？！”
　　女孩子拉着他的衣服，“怎么会这样呢，上次来看我妈妈不是好好的嘛……”
　　“把小姐带走！”
　　镇长已经传来了怒吼，身边的几个人冲了上去，紧紧拉住影歌，罗紧紧握住拳头，第一次，他看见自己的女孩，在他的面前，被夺走，惨白无力。
　　“镇长！”
　　“臭小子！”
　　狠狠一脚，踢在了他的腿上，让他的身体有些颤抖，“求求您！看着她救过您夫人的份上！”
　　“哼！”
　　镇长转身就要走，却被人狠狠抱住大腿，他回过头。
　　平日里骄傲冷漠得男孩此刻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求求您了……”
　　“那个变态医生的命和我夫人的怎么能比！你这该死的海贼的后代！”
　　“还想巴结我的女儿！影歌也是你能配得上的！呸！”
　　口水狠狠喷在他的脸上，他跪着的身影摇晃抖动，像是摇摇欲坠，而楼上，传来了影歌的哭喊声，让他整个人都疼得不能自拔。

　　大海蔚蓝，罗将手里的刀放在一边，望着大海。
　　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分开的人，就这样分开了，他回头看了看船舱，那么，想离开的人，又怎么会留得住呢？
　　嘴角的笑意牵强，他背过身，靠在栏杆坐下，闭上眼睛。
　　海风阵阵，轻柔动人，都让他回想那个相似的夜晚，他，曾经也是那样快乐过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