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流年》离陌沫

6、事端起（三）

　　匆匆吃过午饭，乔凌柯就让几个家丁到城外客栈退了房并把乔双双的行李拿进城来，又再三叮嘱青叶看好乔双双之后，带着十个家丁上了路。庄无千见乔凌柯一走，就以“探探扬州城内的情况”为理由离开刚安置的宅院了。
　　“双双姐姐，”庄诗情愉悦地拉住乔双双的胳膊撒娇道：“大伙儿都不见人影了，青叶那个丫头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要不咱们就出去逛逛吧。我听说晚上在城中戏台有个漂亮人儿唱戏呢，还听说那是江湖上出现的最漂亮的人儿，咱们去瞧瞧她长什么模样，究竟有没有咱们俩漂亮。”
　　乔双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得了吧，你可一点也没有觉得我好看，你是想让我陪你看看比你漂亮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吧。好吧，咱们先去找找扬州有什么好吃的东西，等日落之后戏台子摆好了，就去看看那大美人儿。”说罢她叫来最近的家丁吩咐：“告诉青叶，我和情儿一块儿去看戏了，刚来扬州城，今天早上她又受到了些惊吓，大概有些不舒服了，就让青叶好好休息吧，下次我出门再带上她。”

　　乔双双与庄诗情刚好到了城中戏台正前方的酒馆里，掌柜的听说他们是外地人，出手大方，庄诗情又长得漂亮，于是热情地将她们引到二楼正好可以将戏台全部收归眼底的一间包房里，殷勤地给她们介绍酒馆的上好菜肴。
　　庄诗情可不愿意听掌柜的说那么多废话，打断了掌柜的的介绍：“鸡鸭鱼肉都齐了就成，我们可不是为了什么吃的才过来这儿的。掌柜的，我问你，这里听得清对面那个戏台在唱什么吗？”
　　听庄诗情这么一问，掌柜的倒不高兴了：“姑娘瞧您说得这番话是什么话！扬州城最出名的是这戏台子，要看这戏台子最好的地儿就是姑娘你脚下。今天看两位姑娘来得早，又是外地人，碰巧今晚刚好没有人订这桌子，才把这个位置让给两位的，您倒怀疑起咱们来了。”掌柜的指着那戏台边让庄诗情和乔双双看，那里用三张屏风围成了一个小包厢，里头摆了一个红木大圆桌，只放了三张凳子，“看到那个地方没有，那可是花了大笔钱才能坐的地儿，尊贵得跟皇帝陛下一样，这戏场里除了台上，就只有我这个地方才能看清里面坐的是谁了。得了，两位姑娘慢慢看，既然两位不点菜，那就让我给两位随便来点扬州地方菜吧，保准您吃得欢。”

　　掌柜的让店小二把店里最贵的菜都上了，满满一大桌，自觉狠赚了一笔。庄诗情一心都在戏台子上也就顾不上什么了。倒是乔双双，一天当中发生了太多事，就像做梦一样，此刻终于放松下来，看着满桌子的菜，一边心疼荷包里流出去的钱，一边对着狮子头大吃起来。
　　戏场里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看衣着后排的大多是老百姓，前排的光鲜亮丽些，也就是当地的乡绅官僚。当中也有些人背着剑或其他武器，步履平稳，像是江湖中人。本来挺安静地戏场因为这些人的到来逐渐变得热闹起来，只是那屏风围成的小包厢里仍是没有人。

　　“快快，大家都坐齐了。双双姐姐，你快看，好热闹，锣鼓摆上台了。”毕竟是十四岁的年龄，庄诗情看到热闹场面也免不了心中充满兴奋。
　　乔双双刚好也把最后一口饭咽下了，与庄诗情站了起来，到窗边仔细看戏台上的情况。随着一阵吵闹声，庄诗情定眼一看，竟是小旦上场了。那小旦画好了妆，但还是大致可以看出她本来的面目。她的眼睛非常明亮，目光清明，俏皮中透露出一丝温柔，想是性子温顺。她对着场下行了一个礼，慢慢说道：“小女子红袖献丑，唱一段《满江红》，还望诸位看官指点。”

　　胡琴声响，红袖走了几步，跟着胡琴声正要开口，突然，只听远处传来一阵箫声，又很快靠近，却让人分不清究竟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接着加入了急促的琵琶音，戏台上的胡琴声也都停了，那琵琶与萧的合奏便也变得真实。只听得戏场里最后几排的人大声惊呼，戏场里随即让出了一个过道。在场的人却还没有弄清来人的身份。
　　“本座把前台的包厢买下了，红袖姑娘难道不用等到本座到场之后再开唱吗？”一个低沉而细腻的声音传来，让人听不出来人是男是女。
　　庄诗情拉住乔双双的手臂惊恐道：“双双姐姐，你快看那边。”乔双双向来喜爱听民间一些奇怪地传说，毕竟是比庄诗情大胆得多的。她朝庄诗情指着的地方望去，只见五个身着黑衣带着鬼面具的人手持鞠舸庸雷蟊吆芸斓刈呦蚯埃碛兴母鱿嗤虬绲娜耸掷锊ψ排米咴谟冶撸桥靡彩怯命木制成，模样看着煞是诡异。那乐曲愈发急促，乔双双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也在追着那乐曲的节奏，似乎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变得困难。

　　在这乐曲中，突然又出现了一个身披紫色轻衫的身影，那人分明是走得悠闲，但又很快地从两列黑衣人当中走了出来，直至戏台前站定，举一举手，身后的乐声跟着停下来。乔双双也如被人放开了脖子，大口呼吸，再向旁边瞧去，庄诗情早已脸色苍白，眼睛里满是害怕和惊慌。
　　再看那紫衣人，竟只是一个很年轻却又看不出年龄的女子，也许她没有到二十岁，脸色苍白得就像生了一场大病，但她一开口就让在场所有人感到压抑。她盯着红袖，让戏台上包括红袖在内的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她的嘴角在笑，而所有人又都感觉到了她的来者不善，她一字一顿道：“红袖姑娘，没有等到本座就开始的戏，向来都唱不下去的。不过这次呢，本座暂且饶过你，姑娘你就好好唱，若本座高兴了，自然就不会做出什么事情。听明白了吗？”
　　未等红袖开口答应，紫衫女子向包厢里走去，在最中间的凳子上坐下，那九个黑衣人在她身后站定。红袖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说

　　老实说，紫衫女子那一段是学着金老爷子的黄衫女子出场那里写的，那是云泥之别大家也知道，就别介意了。紫衫女子的原型让我把她写成和于麻麻的东方教主那样相似的形象，我说我写不出来。不过，看起来是有影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