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流年》离陌沫

2、江湖初遇（二）

　　三年前，时为北静王的新帝以“太子无才，无以继承大业”为名举兵起义，朝野上下一片混乱，三年乱战，朝廷中以新帝登基结束战火，而江湖上则是百年名门试剑山庄维持了江湖的最终秩序，避免了许多门派的灭门之灾，也因此试剑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堪比皇族。
　　试剑山庄庄主乔寒有一儿一女，他们便是出现在这城外小客栈里的乔凌柯与乔双双。想是乔寒对这对儿女爱护有加，从不让儿女独自涉足江湖，所以江湖中人大多不认识他们，现下扬州城里出了些传言，竟有人说威慑武林的武功秘籍在试剑山庄手里，乔凌柯自动请命一看究竟，喜爱热闹的乔双双也闹着要同兄长出来玩乐，乔寒想着扬州城与试剑山庄所在的杭州城相去不远，传言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索性爽快放行。

　　且说上了楼之后，店小二小心翼翼关上了房门便走了。那个绿衣丫头名唤“青叶”，是乔双双从小到大的贴身丫头，与乔双双同住一间房。青叶的年纪也就十三四岁上下，行动看起来却比乔双双稳重了不少。店小二走后，她便开始收拾乔双双的行李。
　　乔双双还在想着方才白玉非对微笑时的表情，模样煞是好看，她把鞭子随意放在桌子上，自言自语道：“爹爹常说江湖险恶，但方才看那白公子却是一身正气，我看事实与爹爹说的正好相反。”
　　青叶把鞭子重新卷好挂在墙上，很谨慎地对她的小姐说：“小姐，我看那个白公子有说不出的奇怪。公子似乎不喜欢你和那个白公子接近，你就别下楼去理会那些人了罢。”
　　正在此时，门外有人敲门，青叶从门缝确认来人身份之后打开门，乔凌柯走了进来。
　　“青叶说得对，那个姓白的有问题，双双你听话些，别胡乱和人说话。”乔凌柯走到乔双双身边仔细说到。
　　连续被两个人说自己的眼光有问题，一向被宠坏的大小姐哪里服气了，她恼道：“哥，你太过于谨慎了，你又没有和那个白公子接触，如何知道他就不是一个好人呢？”
　　乔凌柯看了看任性的妹妹，知道不给一个具体的解释，他那固执的妹妹是不能善罢甘休了，叹了一口气答道：“刚刚那个白公子在和络腮胡子说话的时候，他的指尖里捏着根毒针呢。”
　　“毒针？”乔双双惊呼，又细想白玉非坐下时的姿势，摇扇子的右手的确奇怪，当时他的大拇指与食指捏在了一起，常人扇扇子时是绝对不会做出这个姿势的。“哥，你是说白公子想偷袭络腮胡子？”
　　“他想偷袭的恐怕另有其人。”乔凌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先吊着妹妹的胃口，喝了一口茶之后才慢慢说道：“大堂里的这些人恐怕都是听说了试剑山庄的叛徒拿着武林秘籍在扬州城出现的传言，他们恐怕都认为试剑山庄是因为有了这个秘籍才能在战乱中保得全身吧。乱世时都能保全，那么和平时拿到这个秘籍岂不是就独步武林了？双双，咱们在外行走，就得多份心眼，谨慎过头也总好过一点儿心眼都没有，知道吗？”
　　乔双双睁大了眼睛，明明比自己大四岁的大哥也从未行走过江湖，却显得老谋深算多了。

　　乔凌柯简单交待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乔双双的房间。他叮嘱青叶：“你一定要看好小姐，特别是晚上，最好别让她离开房门一步。”乔双双在她这位大哥身后做了一个大鬼脸，把青叶逗笑了。
　　晚饭是店小二直接送上楼的，吃过饭之后乔双双在房里闲得慌，青叶却盯紧了她不让她外出。
　　“小姐，公子说了您不能出门，这个客栈里头人太多也太杂乱，咱们科千万不能派出去惹了事儿呀。”青叶早早地给乔双双铺好床，建议道：“小姐，今天晚上咱们早些休息，明儿和公子进城去才有精神呢。”
　　乔双双嘴上答应，心里头却哪里能够情愿呢？青叶从五岁时便贴身伺候乔双双，乔双双早已把她当作了亲姐妹。虽然平日里乔双双不拘小节，但好玩的性格让她多少在“关键时刻”心思缜密，待青叶躺下之后，她从背后封住了青叶的穴道，青叶虽然心里着急，却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的大小姐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夜晚的城外客栈安静得诡异，店小二和掌柜的大概是回房里睡了，柜台上趴着一只黑猫，绿色的眼睛亮的人发慌。喝醉的人倒在大堂里，把大堂熏出了难闻的酒味。乔双双在醉倒的人里面找不到那五毒教众，也没有看到白玉非。络腮胡子倒是倒在了大堂中央，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痴语。乔双双一阵作呕。
　　恰逢十五月圆之时，月光冷冷地透过窗子照进来，乔双双见大堂里也不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了，想着此刻外出应该没有人会知道，她就偷偷出去一会儿，在偷偷回来就好，于是也不再三思，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虽然因为战乱导致了扬州城的繁华景象不比当年，但向扬州城望去，还是能在月光中感受到紧紧关闭的城门的恢弘气势。乔双双朝城门的反方向的小树林里走去，虽在夜间，这江南的风景仍是让乔双双欢愉。
　　依然是安静得只剩下流水的声音，稍稍有其他声响立刻就能分辨出来。因是偷偷溜出来的，乔双双临走前忘记了她那挂在墙上的长鞭，又不习惯手上没有东西，于是折了一节树枝胡乱挥打。她的心情大好，想到：得亏大哥没有发现我出了门，要不我哪里能看到这么好的风景呀。
　　正当她沉浸在美景当中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双双，小心！”竟是乔凌柯的声音。乔双双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时，乔凌柯已经护在她身前，把手中未离鞘的银剑挡在胸前，而银剑上竟然被两条金线死死缠住。顺着金线看去，乔双双看到金线的另一端是一个戴着银制鬼面具的人，看身形是个女人。乔双双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很显然，眼前这个女人想偷袭自己，而大哥及时出现把自己救了。
　　“敢问姑娘可曾与舍妹相识？”因为妹妹的性命受到了威胁，乔凌柯的声音不似平时的温和，“舍妹应该不曾有过江湖朋友。姑娘若是与舍妹无冤无仇，为何起如此大的杀机？”
　　“哼，她该死，难道需要原因吗？”鬼面具的声音清冷得不像话，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乔双双从鬼面具露出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感情，空洞洞的眼神让她背后一阵发凉。
　　那个女人双手分别拉着一条金线，猛地从乔凌柯的银剑上收回，低声冷笑道：“原来是号称削铁如泥的泪魂剑，都说泪魂剑是天下第一兵器，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剑厉害还是我这金线厉害。”话还未说罢，她的两条金线直直向乔凌柯袭来，竟是直冲命门。乔凌柯用一只手将身后的妹妹推向一边，另一只手拔剑挡住了两条金线。这金线的力道被散开，竟把地上的沙石都激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来人的用意，乔凌柯也只能展开招式与之打斗，你来我往之间，对方招招致命，乔凌柯都巧妙地躲开了。他也不使从小习得的复杂招式，只是躲避，试图看出对方这诡异武功的出处。乔凌柯从小对剑术深有研究，在武学上又颇有造诣，鬼面具女人的金线几乎是快速出招，也被乔凌柯勉强一一闪过了。

作者有话说

　　据说日更加经验？真的么，在晋江混了两年了，还没有试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