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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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想了想，我决定把手伸到他面前。
然而，我中指上那单薄的戒指竟然在阳光的照射下夺目刺眼。
不知会不会刺痛他，会不会都好，只是我，早已经遍体鳞伤了。
我说：“我就要和程明瑀订婚了。”
“青青？”
他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他一定在想，我那么爱他，应该死也不会和别人订婚的吧？
于是，他嗤笑出声，一脸讽刺地看着我，说：“青青，我知道你不会，你不会的，你爱的是我，不是吗？”
他说对了。
而且直言不讳，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夺去我仅剩的一丁点儿自尊，我也以为我一定会抑制不住自己，然后扑进他怀里去，痛哭流涕地说，没错，我爱你，我只爱你。
但是，我没有。
我们总是在遇到事情之后才知道自己会比想象中坚强得多。或许这还有一种较量在里面，你以为我在乎你，而我偏偏不要让你觉得我有多在乎你，其实，我认为这是一个人比对方更爱的一种表现，那么惶恐，岌岌可危地用这种劣龊的手段，试图去占有爱情中更有利的地位。
你是不是有时候也会觉得啼笑皆非？
我也一样。
只不过，当局者迷，我咬牙逞强，垂下视线，不再去看他。
我对他说：“这个月的月底，就是订婚的日子。”
他的双手紧紧箍着我的肩，他用力地摇着我的肩，“不，不会的，青青！你骗我对不对？！”好像我只是一时犯了糊涂，他要把我摇醒。
我的确是犯了糊涂，但我是故意的。所以，没有用，他喊不醒我，就像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我有些单薄的身体最终还是被他摇得站不稳，一个趔趄就后仰地摔下去。
他终于立刻清醒过来，然后扶住了我。
然后，我认为我赢了，其实我在这个时候才真正败下阵来。
因为，他开始妥协，甚至，有点请求的意味。
“青青”，他的声音低沉，是可以压制的颤抖情绪，“回到我身边好吗？我．．．．．．”
他的乞求还没有完，而我的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我接起电话，不得不接。
“喂。”
程明瑀在电话那头问我：“青青，在看礼服吗？看得怎么样了。今天的谈话很顺利，我可以提早结束，我过半小时去接你，好吗？”
于是，我知道，这场心理较量该就此结束。我庆幸我的假装不在乎有了诸多成效，但又没有因为他的乞求让自己又袒露了心底的真正心情。
很好，这个电话给我创造了个优雅转身的机会。
所以，我看了一眼身边的蒋海峰。
对着手机那头的程明瑀说：“嗯，看了几家，没见到合适的。我已经准备回家了，要不一起回家，家里见吧，你过来也要好一会儿，我就不站在这等了。”
“好，好，那你乖乖的，一会儿见。”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又感叹起了人心。
不是他人，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学会说假话了。而且，还学会了利用和程明瑀的订婚，去调揣我爱的男子的心里。
我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我爱他的初心还能剩下多少？
会不会最后只剩下互相伤害。
所以沉默了很久，
我对站在一边的蒋海峰说：“我要走了。过一会儿，程明瑀就回家了。”
他似乎还想要对我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最终开口的时候又变成了简单的道别。
“嗯，好，那，再见。”他冲我艰难地笑笑。
我转身，果然是我想象中的优雅。
“嗯，再见。”
我背对着他。
我转身的瞬间，我确定不是幻觉，他清清楚楚，一字一顿地说了这句话。
“我，等你回心转意，回到我身边。”
我果然胜了么？
我自嘲一笑，头也没回。
我不知道，我们这样在乎自尊的两个人，会在不久之后瓦解了所有的堡垒，然后又不顾一切又深深伤害了另一个人。
．．．．．．．
下午一点的时候，我和程明瑀几乎是同时回到家的，我前脚刚进家门，他紧跟着也回到家了。
于是被他看见了我脸色不太好。
他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也只是撒谎说：“只是逛太久了，有点累。”
他什么也没有多问，径直把我打横抱起，上楼。
“累了就好好睡一觉。”
自从怀孕退学以后，日子一下子不一样了，天天在家很是无聊，我有点难适应。
我嘟囔着嘴说：“我不要天天在家里睡觉。”
我的确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可是，在一个医生的眼里，一个体弱多病的病人，最好是天天能在病床上躺着。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我有点儿感觉，这个空荡荡的大房子就是我青春的坟墓，里面，在我看不清的暗处里，一定藏着无数恐怖的药罐子。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常常会有这样的错觉。
就比如，我们家明明是三层的小洋楼，可是，我永远找不到第三楼的楼梯口。
而我与蒋海峰的爱情也与我的这种生活息息相关，但他却从来不把我当成病人，我在他的时光里，有很多自由，很多被放任。
而不像，我一会到这个家，我感觉我好像被无形地囚禁了一样．．．．．．．
我怀疑这是一个错觉。
只可惜我一错就错觉了１４年。
我的思绪飘飞，眼神里的东西估计是要满的溢出来了。
直到他没好气地对我说：“别胡想八想了，你就乖乖在家呆着，等着做我的未婚妻就好了。”我被他故意重重地放在床上。
我吃疼。
他把我放在床上后，可抱着我的手没有松开。
我被他俯身细细端详着，觉得非常不自在。因为我们就这样近距离地面对面，他的气息扑在我的唇鼻上。
其实我们并非第一次离得这么近，可是，我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妥，第一次感觉如此这般的不对劲。
突然，我心里一紧，便连喘气都不敢了，伸手就要去推开他。
而他比我更快的速度，吻上了我的唇。
从小到大，他吻过我千遍百遍，可都跟这次不一样，他从来没有吻过我的唇。
莫名地，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吓得闭紧了我的嘴，他却加重了力道试图撬开我的唇。
我着急，双手乱舞乱抓就朝他挥去。
很快就被他反握着，又举过我的头顶。
动弹不得。
他根本不管我脸上的惊慌失措。
炽热的吻，从我的脖子根向下滑落，落在我的胸前。
好像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像是曾经预演了千变万次。
于是，我开始害怕得颤抖起来。
我并非未经人事。
但我有很多理由。
比如，自从4岁那年起，他就成了这个家里我唯一的依靠，我也说不清楚对他的感情，像亲人，甚至比亲人还亲，但绝对与爱情无关。他这样，我总感觉隐隐有一种禁忌的味道。
又再例如，我又错觉现在的这种根本不像男欢女爱的情景，倒像是一场预谋已久的占有。
但最终说服我自己的理由只有一个。
因为我脑子里满满都是蒋海峰，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我一时冲动就狠狠在他的肩头咬了一口。
这个反应，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
我知道，我的行为一定会深深刺痛于他，这个我至情的亲人，也是我亏欠最多的人。
他瞪着我，停下了动作，黑色的眼底，愤怒汹涌。
“夏青青！你干什么？！”
我有点愕然。
他这个样子的时候，实在不多。
更多的时候是我看不透的。
“不要．．．．．．．好吗？”我乞求地看着他，带着哭腔。
他怔怔地看着我，然后，突然垂下头去。
“青青，为什么．．．．．．．为什么．．．．．．．”
我竟然又无言以对。
他带着怒气的眼神一定还在期待我的回答，哪怕我编出各种不合理的身体不适的理由，也许他都会有个台阶下，不至于像现在一样难堪。
但是我说了实话。
“对不起，明瑀哥哥，对不起，我还是做不到．．．．．．．”
他夺门而去。
而我却仍旧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
命运就是这样奇怪，有对我这么好的人在眼前，我却怎么也爱不了他，却被一个根本不爱我的人伤透了心。
我想，大概，这就是我的人生。
．．．．．．．
于是，我在惶惶不安的心绪下，过了一天又一天。
然而，时间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停留，眼看着，离订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我以为，我往后的日子，闭眼睁眼，然后就会莫名其妙地成了程明瑀的未婚妻。
生活从来都有很多花样，就像它的名字一样。
就在我想顺从它的时候，又给我安排了新的诱惑。
因为我收到了蒋海峰的短信。
他问我：“青青，你真的爱他吗？”他连问候都没有，开门见山。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青青，和不爱的人在一起，你会快乐吗？”
“青青，如果你爱的是我，回到我身边，好吗？”
．．．．．．．
蒋海峰的短信一条接一条，我索性关了机。
眼不见为净，永远是最好的方法。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