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赋曲》叶燕子

2、救人如救火

　　为他清理好了伤口，他那破衣服是穿不得了。我闭着眼睛将他的衣服除下。扭过头不去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喃喃念。
　　我看着窗外的夜色，想不到已经子时了。可是床榻给了那个陌生的男子，我只能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看了一眼正在床榻上的人，正睡得鼾，我走过去看他的神色，比昨天是有些转色，只是额头一直不停冒着冷汗。我伸手摸了一下，炙热的温度令我震颤了一下。发烧了！看来这次不得不去请大夫了。
　　“既然救了你救到底吧。”我打开门，蹑手蹑脚出去观察了一下，还好姑姑不在。
　　我火急火燎的跑到街上拉了大夫，想想那个男人是裸体的顺便进去买了一套素衣。
　　“怎么样？”我急忙问大夫。
　　“夫人不用担心，这满身的伤经过处理已无大碍，只是中过毒发烧时必然的。待我开药便可。”
　　听大夫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只是被大夫误会了。“大夫，这个人是我救回来的。不是我丈夫。”
　　“那姑娘是善人啊。”大夫呵呵笑开好方子。
　　我拿过衣服有些羞涩的看着大夫。“麻烦大夫帮那位公子穿一下。”
　　“这方便。”
　　“多谢大夫。”我忙感谢。赶紧跑了出去。
　　好不容易看完病抓好方子我又得给他熬药，我忍不住悲叹。估计我是太闲了，老天爷才给我找事情做。这几天走的路可比我一个月走的都多。
　　我正准备进厨房恰巧碰上暮云姑姑，我赶紧将药藏在身后。被发现了那还了得。
　　“然儿，你干什么？”
　　“我..我去厨房弄点东西。”我笑笑说道。
　　“弄什么东西这么神秘？”暮云姑姑说着有些怀疑。
　　“这..天机不可泄露！”
　　“真不知道你这丫头，好了，姑姑今天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待着。”
　　“那姑姑小心。”姑姑这么一说到令我放心了。我正准备进厨房，姑姑突然又喊住我令我不禁紧张起来。
　　“有客人别忘记带面纱了。”
　　“我知道了。”
　　看着姑姑走远我才安心走进厨房熬药。母亲一年在这里不会出现一次，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担心。
　　“还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我看着药罐子，用扇子不停地煽火。我用手揭起盖子，灼人的温度烫的我一下子甩开盖子。我不停地对着自己的手哈气，可惜却红肿了起来。
　　“痛死了。”我握着自己的手，痛的差点哭出来。可是药都快溢出来，我又不得不再管自己的手，用布围住手柄两三圈将药倒了出来。
　　好不容易等到药炙热的温度散了些我才端进自己的房间，看着昏迷的人没有半点要醒的样子。又想起姑姑临走前的嘱咐，戴上藏在怀中的面纱。我坐在床沿边一手扶住他，一手喂药。慢慢的将药送到他的嘴边，值得欣慰的是他能自己有知觉的喝药。我筋疲力尽的看着那个男人，为了救他可是将自己累死累活。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算值了。
　　我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天亮了身子上竟然多了一件衣服。我看了一下床榻，空空如也。我扯下身上的衣服走了出去寻望了一下。那个男子竟然在庭院里徘徊看着我种的花花草草。
　　“姑娘，你醒了？”他伫在原地看我。仿佛我才是昏迷的人。我看他已没有了昨天的死气沉沉，只是脸色还略显苍白。
　　我冲他点点头。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他朝我走来，风度翩翩，向我作了个揖。我往后退了几步，只是依旧看着他。
　　他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玉佩。我觉得奇怪，为他疗伤的时候都没发现他身上有这东西。
　　“这东西应该帮得上姑娘，姑娘若有难之时来安陵寻在下。在下一定倾囊相助。”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讲究礼尚往来，我拔下自己头上的木拆递给他，他先是一愣而后收下了这支木钗。
　　“在下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便风也似离开了。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我嘟囔了一句。
　　“呼”风吹过来，掀翻了我脸上的薄纱，我捡起薄纱往里走，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回味刚才那个陌生男子的话。
　　“来来….就是这里。”门外有有一股不小的骚动，我戴好面纱打开房门，就见一群官兵在门外。
　　“你是不是仇安然。”带头的官兵粗声粗气地走了上来问。
　　“民女正是，不知道官大哥来这里所谓何事？”我好声好气地说道。
　　“带走，去县衙。”
　　那些人上来就将我押走，我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怎么一回事便被粗鲁的塞进马车里颠簸起来。直到马车外的人喊停。
　　“姑娘，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们请你出来。”我钻出马车，看着马车外这些陌生的面孔。我下了马车又不由分说的被带到内堂。直到出来一个脑满肥肠的老爷模样的人。
　　“徐大人到。”
　　那个徐大人见到我便即刻迎了上来，两眼发光地打量着我。围着我转了一圈又一圈。
　　“好一个绝代佳人，若不是本官想讨好皇上，这么一个绝代佳人早就是本官的了。”那个徐大人坐在桌上品着香茗说道。“看来你娘说的没错，的确是一个美人胚子。”
　　“我娘？！”我震惊了一下。难道这就是她的计划。
　　“不然本官怎么可能弄到你这么一个尤物。来人，将这姑娘带下去梳洗打扮，本官要带她去央浼斋。”
　　我被一群嬷嬷打扮的围了上来，推进一个蒸气腾腾的房间，一会她们竟然上来扒我的衣服。
　　“放手啊！”我挣扎着护住自己。推开那群老嬷嬷。
　　“姑娘，若它日您成了娘娘必要受此礼遇。现在我们为您沐浴，您放轻松便是。”一位年长的嬷嬷说道。
　　只是这一切来得太快母亲连支会一声都没有。我咬咬牙，罢了！
　　“沐浴吧！”
　　玫瑰花香浓郁，香气真真沁人心脾，我却无心洗浴，任由嬷嬷帮我折腾。
　　我平时只穿一身素衣，看到眼前美丽的华服放在我的眼前，鲜红的绸缎绣着一朵朵明艳的牡丹。领口处还附着流苏。她们帮我梳了一个飞天流云髻，别上了几支金簪。随即又为了我画了淡妆，涂红了朱唇，戴上了耳坠。
　　“姑娘，您的玉佩。”
　　我接过玉，这差点忘记了。我抚玉，往镜子里看了看自己，这么一打扮让我自己都愣住了，仿佛都认不出是自己了。
　　“姑娘请随我去后堂吧。”
　　我跟着嬷嬷拐过豪华的大堂，进了后堂等那个徐大人。
　　“妙啊，美啊！”从惊呼声起我就知道是那个徐大人。
　　“来人，备轿。”
　　我坐上轿子，摸了摸头上的簪子，杀个皇上会容易吗？我是个连杀动物都会心软的人。可是想想母亲，我别无选择。
　　“停轿。”思绪飘摇间未浼斋已到。
　　“姑娘下轿吧。”
　　我掀开轿帘，门厅自是豪华的摆设。我跟着那个徐大人后面进去。而徐大人对那个引路的人却唯唯诺诺，惟恐不是。自想可知，这人便应该是皇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