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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逃离都市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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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绵绵不绝地打在韩锐的身上。韩锐浑身湿淋淋地来到一家酒吧。韩锐孤独地叫了一瓶酒。他就像他这些年孤独地吞咽着苦闷一样,吞咽着一杯杯的烈酒。韩锐没有想到,居然是一个谎言支撑着自己走下来。读大学的时候,每当有人嘲笑罪犯时,韩锐就感到郁闷和自卑,但他也在心里暗暗发誓,有一天自己会向全南州的人宣布父亲是无罪的。韩锐一杯一杯地喝着,他的心已破碎,他不但不能让一家人团圆,就连这些年和他相依为命的母亲也要离开他去重新建立家庭了。
当韩锐走在街上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无数的面孔,无数嘲笑的面孔。韩锐无力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许多人聚集在韩锐身边,惊奇地看着这个浑身酒气喃喃自语的年轻人,但没人伸手帮忙。因为老百姓都知道,如果你伸手帮忙了,法院会判你赔钱的。
这时一辆保时捷跑车滑了过来。车主正是余雅熙。余雅熙原本刚应酬完一个饭局准备回家的,但她从车上看到这里围了一圈人,心想肯定有人出事了,赶紧就把车停了过来想来帮忙。
看到倒在地上的韩锐后,余雅熙大吃一惊,心想这个看似儒雅的家伙怎么会这么不堪,酗酒后还睡在大街上。余雅熙赶紧想把韩锐扶到车里,但她根本抱不动一米八的韩锐。余雅熙连忙向众人求助。但没人敢帮忙,甚至有个大妈说:“闺女,你别管他了,看你也挺有钱的,小心他讹上你。”
余雅熙着急喊道:“这是我朋友,谁过来把他搬上我的车,我出一万。”
众人大多觉得这可能是个套。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群里最终还是跳出来一个小伙和一老头。小伙怕生意被抢走,撸了把袖子就要搬人。姜是老的辣,那位老头立马拦住小伙,对余雅熙说:“先拿钱。而且你要向在场的人亲口保证,这人如果出什么事了,跟我们无关。”
余雅熙赶紧从包里拿出足足有两万元那么厚的一叠钞票说:“出了事都是我的。跟你们没关系,在场的都是见证人”说完把钱塞个了那老头。俩人这才将韩锐搬上了余雅的车。
韩锐这一觉睡得够长,他反复梦见小时候爸爸妈妈带自己看露天电影,看完电影还给自己买冰激凌的情形。韩锐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韩锐睁开眼发现一双美的无法形容的眼睛在看着自己。韩锐立马起身说:“余雅熙,我,我这是在哪里?”
余雅熙说:“在我床上,你昨晚喝醉了,一直睡到今晚。”
韩锐想起了自己的梦,想起了昨天会见的时候爸爸妈妈对自己说的话。韩锐眼睛直直的看着墙壁,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余雅熙摇了摇韩锐说道:“怎么了,韩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韩锐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擦了把眼泪说道:“没事,谢谢你,谢谢你照顾我。我得回家了。”
余雅熙说:“是不是找你妈妈去?她昨天打了十几个电话给你,最后我看不过去,帮你接了,她才放心的。”
韩锐又想到了爸妈已经离婚的事情。韩锐突然觉得回家已经没有意义了。以前的那个家,是自己和妈妈守着父亲回来的家,是充满希望和斗志的家。可现在呢,那个家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那里充斥着谎言,充斥着父亲的罪恶。
余雅熙看着发呆的韩锐,热情的说:“韩锐,我们认识两个多月了,我爸妈一直想见见你,正好这次你被我抓住,就在这儿吃个晚饭好吗?”
韩锐看着余雅熙那双期盼的美目,心中有一丝愧疚感,说道:“你们太客气了,既然已经来了,那总要拜见一下叔叔阿姨的。”
韩锐调整了一下情绪,穿好了余雅熙亲自为自己洗的衣服后,来到了一楼客厅,这个宫殿式的别墅让韩锐叹为观止,让他感觉好像仿佛置身于中世纪的欧洲皇宫。余雅熙的爸爸余南山和妈妈欧阳涵正在客厅看电视。看到韩锐下来后,起身笑着说:“小韩可真能睡啊,终于醒了。”
韩锐突然被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所感动,情绪好了点,说道:“伯父伯母好。第一次登门,居然是横着进来的,实在挺难为情的。”
欧阳涵虽然此时只随意的穿了一套家居服,但仍然掩饰不了她高贵典雅的气质,虽然年界五十,但绝色风采依然让人过目不忘,遐想连连。欧阳是渔鸥集团董事长,资产数十亿,平时雷厉风行,在生意场上呼风唤雨。但此时的她,就是一个典雅的母亲。
欧阳涵笑着说道:“小韩,年纪轻轻可不许酗酒啊。你余叔叔年轻的时候想上进,天天陪着领导喝的醉生梦死。现在职位是有了,可身体呢,什么都高,别人该高的他高,别人不高的他也高,就是个子不高。”
韩锐说:“嗯嗯,谢谢伯母提醒。下次我注意。”
余雅熙嘟着嘴朝管家吴妈说:“吴妈,赶紧开饭,否则我妈今天不给我上思想教育课,要给韩锐上课了。”
大家笑呵呵的入座。韩锐突然被餐厅里一个绿色的坛子所吸引住了。韩锐不自觉地走到绿坛子边上,仔细的端详起来。看了半天还是摇头。余南山饶有兴趣的看着韩锐,说:“小韩,看出来这是个宝贝了?”
韩锐说:“伯父,这个……难道是五代柴窑出产的绿细釉壶?”
余南山玩玩没想到韩锐能一口说出这件古物的来历。说:“小韩你认识这个?”
韩锐说:“后周皇帝柴世宗开设柴窑。柴窑出来的瓷器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罄。柴窑产品传世太少,据说现在故宫里有柴窑产品,但专家也不敢确定真假。民间如果能得到一个柴窑瓷器的碎片,已经是稀世珍宝啦。”
韩锐纳闷地突然说:“伯父,您这个不会是真的吧?”
瘦瘦的余南山抚了抚金边眼镜,笑道:“小韩挺有见识。不过我的是赝品。这个如果是真品的话,我这家里得招来多少国际大盗呀。但之所以收藏这个仿制品,就像你刚才说的,我们做官的,就应如这瓷器一样,青如天、明如镜。虽然我都很单薄,一碰就能碎,但我们必能向这个世界发出我们最好听的声音,即使我们成了碎片,后世也记得住我们。”
韩锐点头说道:“伯父有高度。以后有机会的话得多向您请教。”
余雅熙一听韩锐这么说,自然喜上眉头。偷偷地看着韩锐。
四个人边吃边聊,气氛颇为融洽。欧阳涵询问了韩学的学习情况和兴趣爱好,她知道,看一个人的学习经历就能看出这个人的智商,看一个人的兴趣爱好就能看出这个人的价值观,从而最终能看出这个人符不符合做自己女婿的标准。至于家世如何,欧阳涵和余南山倒都不在乎,一是因为以他们在南州的背景和身家,他们不需要找一个神来做自己的女婿,他们完全可以塑造神。二是因为他们知道韩锐父亲的事,他们不想让韩锐难堪。
韩锐博学多闻,谈吐优雅,让欧阳涵非常满意,余南山也微笑着频频点头。
余雅熙此时似乎已经把韩锐当成了未婚夫,甜蜜而骄傲的一直看着他。
晚饭后,余雅熙送韩锐回家。余雅熙说:“韩锐,你是不是对我……没什么感觉?”
韩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余雅熙。韩锐自从知道了父亲的真相后,心情越发苦闷,觉得自己离余雅熙似乎更远了。韩锐说:“余雅熙,真的很抱歉,也许我真的没做好恋爱结婚的准备,最起码现在是这样。我的心思不在这里。”
余雅熙实在琢磨不透韩锐的心思。余雅熙已经够主动了,可韩锐仍然不温不火的。余雅熙忽然想到一个办法,说道:“韩锐,国庆节有七天假期。我们一起出去转转吧?老憋在这个城市特没劲。”
韩锐说:“我国庆确实是要出去的。但不是去旅游,我要去一趟贵州木里。”
余雅熙惊奇道:“你去贵州干嘛?”
韩锐说:“我爸爸……我们家援助了贵州一户贫困户,已经援助了十几年了。我想去看看他们现在怎么样。”其实韩锐还有一个想法,那就很可能这次去贵州就不回来了。他现在已经彻底绝望,他的心灵已经没有归宿。
余雅熙说:“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韩锐说:“余雅熙,那个地方很苦,交通不便。我这次想独自出去散散心。好吗?”
余雅熙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她其实已经够主动了,但韩锐的冷漠让她有点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