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恋爱？》芦草蓊蓊

9、第 9 章

　　馨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又要怎么给他答案。
　　耳畔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良久，才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声音，“再见”。
　　再也不见，亦或是只想表达那番的思念，想见不能见的那般痛，陈洋站在窗户前，阳光透过窗照射到桌上的那张照片上，有些泛黄，却依稀可见照片上那两张明媚阳光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视线偏转，绕过窗，滑过那一整排书架，最终定格在了桌上，缓步向前，直至桌边，伸手拿起了照片，又转身从书架的一角取出一本精致的硬皮书，随手翻开，轻轻的将照片放入其中，然后合上，封面上，那个大大的字母刺痛了心——secret，永远，也只能是秘密了。
　　馨妍一直等到上班时间，看着办公室里面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然后走到组长季婷的面前，和她做了相应的交接，馨妍手上的资料本身并不多，又因着季婷对她的挑剔，完成的就只有一点。
　　临走前馨妍对着季婷说了声谢谢，然后在季婷错愕的眼神中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谢谢你让我认识这个社会，让我知道她的残忍和黑暗，谢谢你让我知道人性的凉薄，谢谢你让我知道信任这个词的卑贱，总之，谢谢。
　　出了门，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便直奔书店去了。这是馨妍的小习惯，郁闷了，不开心了都会去书店看书，然后可以一坐一天，所有的烦闷和不开心也随之消减了。
　　希望书店的凉气开的十足，馨妍一进门便直接乘电梯上了二楼，随手挑了本书，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纳兰词鉴赏，看来是本不错的书，馨妍还是蛮喜欢纳兰的词的，也会背几首较喜欢的，当然记得最清楚的也不过是大家都熟悉的那首木兰花令，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似乎成了这一代人伤春悲秋时最爱感叹的一句了。
　　若，人生只如初见，多好。
　　你依旧做我的守护神，我依旧做你的小跟班，不要长大，然后一起沉眠于岁月的长河中，这样，多好。
　　馨妍在书店一直待到天黑，看了眼时间，已经7点多了，想必陆子生今晚又有应酬，否则不会到现在都不打电话给她。
　　果不其然，馨妍回到家的时候，就只有张妈一个人在客厅等着，然后又是一番善意的责备，最后在张妈的监督下吃了满满一碗饭。馨妍觉得，张妈对自己，永远都是一副对待小孩子的态度，殊不知，在长辈的眼里，即使长得再大，也永远是小孩子。
　　馨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陆子生回来，顺便说一下实习的事情，额，似乎有点不对，应该是要和陆子生说实习的事情，顺带等他回来，馨妍觉得自己思维都变得可笑起来，绕来绕去，绕不出头绪。
　　躺在沙发上看碟，看着看着居然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叫她，可是眼皮却不听使唤，睁不开，再然后，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馨妍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不禁愣了一下，随后想到昨夜的事，似乎记得有人唤他，然后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爸爸抱着她坐在花园里面数星星，然后亲昵的摸着她的头，说着我们馨妍真是可爱。
　　现在想来，才发现，那个梦也只能算是半个梦了，一定是陆子生将他抱到了卧室，想到这里，馨妍不禁一阵脸红，她不知道在害羞什么，却又觉着淡淡的欣喜，大概是少女病犯了吧，想着便起了床去洗手间洗漱。
　　下楼后并没有看到陆子生，莫非已经去上班了？
　　馨妍带着疑惑去问了正在厨房忙着煎蛋的张妈“张妈，哥哥已经去上班了吗？”
　　“哪里，少爷昨晚喝多了，现在还没有醒呢”
　　喝多了？记忆中似乎并没有关于陆子生喝醉的印象，记得每一次的饭局，他都可以游刃有余的挡掉那些上前敬酒的人，就连一群发小在一起，他也是很会投机取巧，以保喝的最少。
　　那昨夜是什么样的一场应酬啊，居然喝多了？馨妍一边想着一边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陆子生卧室的门口，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将门打开了。
　　陆子生应该还没有醒，馨妍试又探性的喊了一声“哥”，没有预料中的回答。
　　索性走了进来，淡淡的酒香伴着香草味传来，并不难闻，馨妍一直走到床边，然后伸手隔了被子轻轻的拍了拍，又稍微加大了声音喊了声“哥”，依旧没有回应，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馨妍无奈，只好转身离开，却在转身之际被抓了手，滚烫的温度，透过手心，传到手背，馨妍转身，看到陆子生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想要伸手去试探温度，却被陆子生轻轻一带，整个身体便向前倾去，只是一瞬间，当嘴唇碰到嘴唇，牙齿磕到牙齿时，耳畔只剩下心脏的跳动声，砰、砰的仿若要震破耳膜。
　　馨妍在怔愣了几秒钟后，迅速挣脱开陆子生的手，逃一般的跑出房间，迅速闪进自己的卧室，望着镜子里自己红的像番茄的脸，却不知所措。
　　说不出什么感觉，这样的一个动作，甚至称不上一个吻，可是，那一瞬间的心动，却又要如何说服。不是没有感觉的，只是，又怎么可以有感觉呢，他是哥哥啊！
　　馨妍抬手轻抚上自己的嘴唇，然后对着镜子自嘲的说了一句：“笨蛋馨妍，在西方，这样的一个吻只是一种礼貌而已，陆子生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怎么会在意这个，你想太多了”。说完掬了把凉水拍了拍脸，然后下到楼下对着张妈说道“张妈，哥哥好像发烧了，你去看一下”。
　　“啊呀，怎么会发烧，我去看看”张妈听到馨妍的话，已经顾不上手上的活了，摘了围裙便向楼上走去，走到一半，又忽然转身下楼，一边咕噜“人果然老了，温度计也忘了拿”。
　　馨妍看着张妈慌慌张张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这大约便是爱吧，只有关心了，才会慌乱。
　　馨妍跟在张妈的后面上了楼，进屋看到陆子生已经醒了，正靠坐在床边，右手轻按着太阳穴，看到馨妍她们进来，才慢慢抬起头来，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显得有些虚弱，不复往日的清明。
　　馨妍看到陆子生，想到之前的一幕，仍旧有些不自然，心跳还是会加快，终究是做不到所谓的不在乎，还好那时他还处于迷糊状态，应该不知道。
　　馨妍看着张妈在一边又是帮忙测温度，又是冲感冒药，陆子生也由着她张罗，因为彼此间都知道，这所有的动作，不过是关心的延伸物，怎么可以拒绝呢？
　　温度计显示38.6度，已经属于高烧了，感冒药已经起不到什么效果了，看来必须要去医院了。
　　“没必要去医院，冲杯感冒药，再吃颗感康休息一下就好”陆子生开口说着，声音带着沙哑，失了往日的那般清朗。
　　“不行，已经是高烧了，怎么能不去医院，感冒药也不能乱吃，馨妍，去打小陈的电话，让他来接一下”张妈在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用手试探温度。
　　馨妍看着陆子生的样子，似乎很虚弱，想着小陈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又要耽误很久，索性开口说道“还是我来开吧，这样快一点”说完又有些懊恼，自己这般的急切到底是为了哪般。
　　陆子生最终拗不过馨妍和张妈，还是起床换了衣服，和馨妍一道去医院。
　　米色的T恤衬得脸色更加的苍白，馨妍又不敢将空调打的太低，怕会加重陆子生的病情，导致自己一路开到医院后，身上都被汗湿了。
　　排队，挂号，一系列的流程后终于在输液室里打了点滴，馨妍坐在陆子生的旁边，看着陆子生白皙的手背上插着针，白色的绷带，有淡淡的苍白感。
　　单调的手机铃声传来，馨妍发现原来是陆子生的手机再响，拿过手机，是助理顾彦成的，帮他按了接听键，递到耳边
　　“喂，你好”
　　“陆总，秦氏的这份合同今天要送过去了，需要你的签字”
　　“嗯，我在人民医院，你送过来吧”
　　“好”
　　随着电话挂断，馨妍的思绪也从外太空传来，陆子生看着馨妍心不在焉的模样，笑着问道“怎么了？”
　　“没有啊，没有怎么”
　　“嗯，实习那边我已经和周毅说了，你直接去工程部就好，那边的人也是你熟悉的”
　　“哦，好，那我明天过去”
　　馨妍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陆子生的眼睛，她怕自己会陷进那个漩涡，从早上至现在，她一直说服自己忘了那件事，不要去想，不要去在意，可是偏偏，却更加清晰，连带着那温柔的触感也在脑海里变得更加真实，这让她恨懊恼，要怎样去面对这样一种情愫，滋生在莫名的角落，连带着刚刚将手机递到陆子生手里，指尖触到指尖，也会有莫名的紧张和莫名的悸动，最后都演变成内心最深处的一种柔软，不想承认，可是那般的感受，却又是这般的真实存在着。
　　又是一阵无言，输液室里，人来人往，病人的痛呼声，护士的安抚声，馨妍却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和点滴滴答滴答的声音。
　　良久，听到一声“陆总”在耳边响起，抬头，就看到顾彦成已经站在了陆子生的面前，手里抱着一些文件，馨妍对着顾彦成，点了点头，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然后转身向洗手间走去，将空间留给他们，转身的时候，听到陆子生的声音传来，似乎在说“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