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再一次人生，主角还是配角？》水沐羽

3、第二章

　　或许是上辈子周晚颜最后留给他的高高在上的印象太深刻，重生之后，周子衿虽然表面上一副看不起周晚颜的样子，但是潜意识里却总是下意识地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见周晚颜一副打算缩在角落一直到宴会结束都一动不动的样子，眉头就有些纠结。
　　按理来说，她这个庶妹一心想往上爬，没道理会放过这个可以攀上贵族公子的机会啊，转念一想，她又有些了然，前世自己不也是直到最后的众叛亲离才看透她的真面目的吗？这个贱人是个聪明谨慎的性子，第一次刚到这里，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看来，她要帮她亲爱的庶妹推一把了！
　　周子衿往周围看了看，正好不远处有几个书香门第的姑娘正在争论什么，周子衿嫣然一笑，落落大方地走了过去。
　　“许家姐姐，陆家妹妹，你们在争论什么呢？”周子衿笑吟吟地问着，伸手亲热地挽住了礼部侍郎许大人嫡女许婉莹的手臂。
　　许婉莹有些诧异，她和这位周家姑娘虽然关系不错，但远没有到这种亲密的程度，不过既然对方示好，她自然不会拒绝。
　　“还不是陆家两位妹妹。”许婉莹状似埋怨地瞪了身边两个六分相似的圆脸少女一眼：“此处风景宜人，让人诗兴大发，偏偏她们就是爱捣乱，在这里挑剔个不停。”
　　“本来就是嘛，许姐姐你好霸道，错了还不让人说。”御史中丞陆大人家的两位姑娘同时嘟起嘴，眨着眼睛，看上去好不可爱，说话间还不忘找外援：“周姐姐，你来评评理，许姐姐这里是不是用‘挽’字比‘舞’字更好。”
　　周子衿看了眼桌上的诗稿，眼神闪了闪，捋了捋额边的发，笑道：“你们可算是找错人了，子衿在诗词一道上资质平平，不过我妹妹晚颜倒是在这上面颇有天赋，连教我们的先生都曾经赞过呢，虽说比不上诸位姐姐妹妹，不过比起子衿这个半吊子也要强得多了。”
　　许婉莹眉头一挑，一时摸不清这位周家姑娘的目的。
　　陆家二姑娘陆霏霏性子爽利，当即道：“既然如此，便请那位周家妹妹过来评论一二。”
　　周子衿正等着这句话呢，当即便唤了一头雾水的周晚颜过来，将事情和她说了。
　　周晚颜怔了怔，有些为难：“晚颜虽说读过几年书，但才疏学浅，哪里比得过几位姐姐？这仲裁一事······”
　　“你心中如何想的，便但说无妨，不必在意其他。”许婉莹声音柔缓，语气温和地说道。
　　周晚颜敛衽一礼：“既然如此，那晚颜便放肆了。”说罢上前一步，拿起诗稿细细看了起来。
　　就如周子衿所言，周晚颜于诗词一道上天赋极佳，她本人也很喜欢吟诗作对，在这上面，周子衿远远不如，待她们稍大一些后，周家夫人便将两人分开来，周晚颜跟随先生学习诗词，而周子衿，则重点跟随周家夫人学习如何管家，如何管教下人之类的大家主母必备功课。
　　周晚颜看了诗稿，略略思忖一下，便轻声开口说了起来：“依晚颜看来，此处倒不如用一个‘失’字。”
　　“用‘挽’啦，‘挽’。”
　　“嗯，我还是觉得‘舞’字更适合。”
　　“可是‘失’字更适合此处意境。”
　　涉及诗词，几位痴迷诗词的姑娘便忘了身份，又开始争论起来。
　　周子衿站在一边，突然感觉自己被排斥在了一个圈子之外，看着周晚颜眉宇间神采奕奕地和周围的女子说话，她突然又想起前世看到的那些——周晚颜一身大家风范，雍容华贵地和身边的那些贵妇人说着话，而她，却只能坐在下面，卑微地仰望着她。
　　周子衿用力握紧了拳，掌心处传来的真实的刺痛让她冷静了下来。

　　讨论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也吸引了其他的姑娘围过来。
　　周子衿见此，趁机开口，轻言细语道：“听说京师有名的几位才子都在对面的惠文阁，我们不如请他们做一下裁决。”
　　少女们面面相觑，有几个性子最为害羞的已经嫣红了脸颊，小声反驳：“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以文会友而已，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如何便不好了？”怡月郡主略一思忖，倒是笑着赞同了这个提议：“诸位姐妹觉得如何？若是愿意，本郡主就立刻派人过去。”
　　其实，今天来参加这个乞巧盛会到底是为了什么，谁心里不是如明镜一般清楚，只是碍着闺誉矜持，不好意思罢了，现在有了一个和另一边交流的理由，哪里还不愿意？半推半就中，巧心阁中一大半的少女都含羞带怯地默许了这件事。
　　闺阁女子的亲笔手稿自然是不可以流传出去的，怡月郡主便含笑唤来一个丫鬟，将这篇诗词让她背下，让她到对面的惠文阁，请诸位文人才子指教一二。
　　前世的时候，这件事也曾发生过，是由性子最爽快的将门虎女李锦瑟提议的，也是有了这件事牵头，她才见到了那个人。
　　丫鬟不一会儿便返回了巧心阁，手中捧着一叠宣纸，进来后先向怡月郡主行了一礼：“回郡主，奴婢已将话转达，诸位公子讨论过后，说此事难定，请诸位小姐宽待一些时间，另让奴婢带来一些诗稿，请诸位小姐评阅，以此或可打发些时间。”
　　看来，对面的才子们都心领神会了啊！怡月郡主脸上露出淡淡笑意：“放下吧。”

　　周子衿上辈子已经见识过那些才子佳作如何了，又经历过那么多事情，早就没了怀春少女对少年才子的仰慕好奇之心，自然没那个兴致，况且她早已对未来的事情有了规划，只是和自己看中的一些将来有造化的姑娘搭着话以此来拓展自己的人脉，对对面的那些文弱才子丝毫没有兴趣。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既然惠文阁的男子如此洒脱，女子们自然也要表现得落落大方，品评过后，姑娘们也含羞让丫鬟将自己的诗文重新抄录了一份，送到了对面。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擅长诗文，很快地，双方又开始交流起了其他，棋局、书法、画艺等等。
　　虽然手底下的奴婢们几乎跑断了腿，但是无论是惠文阁的才子还是巧心阁的佳人，都很是满意。

　　眼看着比试到了最后，惠文阁那边终于先按耐不住了，遣了人过来寻怡月郡主。
　　周子衿见了那丫鬟走到怡月郡主身边耳语，眼睛一亮，呼吸也急促起来。
　　果然，待丫鬟出去，怡月郡主就对着众位闺秀笑道：“在这巧心阁坐了这么久也烦了吧，不若就让怡月带诸位姐妹到花园里一行如何？我家的花园虽然无甚大美景，倒也可堪一观。”
　　众女纷纷站起，敛衽一礼：“郡主言重。”
　　周子衿和众女一起跟着怡月郡主走向花园，步履轻缓，姿态优雅，但是周晚颜却敏感地觉得前方的嫡姐有些神思不属，悄悄地看了一眼周子衿笼在袖中紧握的拳头，周晚颜垂下眼睫，默默后退隐入人群中，刚刚的欢愉早已消失殆尽。
　　长公主家的花园是花了重金建造的，占地极大，而且处处精雕细琢，花费了不少银子，后来为了这乞巧盛会，在中间的地方建了一座拱形门，将整个花园分为东西两处，闺阁姑娘们现在游览的正是西花园，而东花园，想必此刻正被那些年轻才俊们占据着吧。
　　很巧地，双方在拱形门边相遇。
　　“诸位姑娘有礼。”以京师第一才子洛清源为首的少年们斯斯文文地拱手作揖。
　　“诸位公子有礼。”少女们莺声呖呖，也敛衽行礼。
　　周子衿脸色苍白，控制不住地看向站在洛清源身侧的一个少年。
　　如果说洛清源是风光霁月的人间谪仙，让人只能向往，却不敢亵渎，那么这个少年便是林间的一棵青竹，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站在洛清源的身边，竟然丝毫没有被压制下去。

　　卫、玉、阶！周子衿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心中忽然就泛起了疼痛。

　　其实，诗会到底要干什么，这样做对不对我一点都不知道啊！（掩面）
于是，又出来一个主要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