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是不再见面》余音MARTELL

59、59．全世界“第二”喜欢的人（1）

　　叶槿一整天心不在焉的表现，易夕颜的强打精神，故作振作，这样的状态发生在与藤明四中比赛前夕，我却无能为力。说好了，与藤明比赛当天帮我向陆川告白，可现在连她们自己都出了问题。至于我，对陆川的感情，则像是一座抛锚的轮船，停泊在孤岛。我还能做些什么呢，只好让它生锈，然后用毕生的余光来怀念驰骋大海的往昔。

　　仅仅是偶尔，当海浪冲击船身，会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恍然间，他还是苹果脸，穿着淡蓝色大衣送我回家的川，而我还仍然做着被他娶回家，从此衣食无忧的白日梦。

　　但大部分的时间里，我都像个从海难中成功逃脱的船长，只顾着治疗心灵创伤，不敢再有出海的念头。那么，她们呢，船长在出海前，在做好“鱼满仓”的美梦的同时，不是该做着“葬身鱼腹”的准备吗？我们掌握的舵盘，明确方向的指南针，不一定都能派上用场。

　　爱情，可能会在上一秒钟风和日丽，海面平静，但到了下一秒钟，暴风雨的洗礼就会来到。

　　一切都无法预计，我们的命运看似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航线却不是由我们制定的。

　　谁说，到了童话的结尾，公主和王子在一起，就会幸福到天荒地老？
　　又是谁说，那变成洁白泡沫的小美人鱼，心里不会充满后悔？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正结局，就如同没有人知道我们最终的宿命。

　　“知道我的篮球是谁教的吗？”夕颜拍打着篮球，站在三分线上，“是原泽。”言语间，篮球脱手，在篮框外游离一整圈，然后，“恋恋不舍”地穿越网兜。

　　“大家知道他擅长钢琴，小提琴，会说五门外语，但没人知道，其实他最喜欢的是篮球。”夕颜笑了笑，“可堂堂松柏世家的继承人，怎么能往体育发展？”

　　“难道这就是为什么松柏中学和康顿中学一样，退出了本届篮球联赛的原因吗？”我问。

　　放学后，叶槿火速离开，以往第一个来学校，最后一个离开的人，竟然在一天之内掉转了先后的时间顺序。下课铃一响，大钟还来不及敲满三声，叶槿就向校门口冲去。而校门外，鼓着腮帮子，吸着珍珠奶茶的白佑司正坐在摩托车上，准时恭候她。

　　夕颜到篮球馆继续她的集训, 而我到食堂买好训练时需要的冷饮后，也到球馆去陪伴她。

　　来到宣德后的第一个学期即将结束，期末考试将伴随着与藤明的比赛一起来临，叫人一刻都无法放松。

　　“啪！”夕颜投球的落地声，我们的视线随着篮球滚动，篮球在一双黑皮鞋前停下。

　　“原泽？”我和夕颜异口同声地叫道。

　　“恩？”原泽弯腰拾起篮球。

　　松柏中学的黑色西服，穿在他身上，每一寸的剪裁都恰倒好处，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穿什么衣服，都是一副流动的画卷，他每迈出的一步仿佛都能让篮球馆的坚硬木地板在瞬间发芽，伸出柔媚的枝条，再开出绚丽的花朵。

　　微眯起的双眼，修长的食指，暧昧地轻点过的嘴唇，然后以类似射击的姿势，指向对方，原泽的习惯性动作，发射出的电压远远高过人体所能承担的220伏。

　　“你怎么来了？”夕颜笑着问道。

　　“因为有人在想念我。”原泽拍着篮球，走到夕颜身边，做出同样的投篮姿势，球在篮框周围游离后的进球。

　　“哇！！！！”球馆内外一下热闹起来。我正纳闷，何以在原泽出现的短短几分钟内，全校的女生都来球馆报道，而原泽却以要把全市所有学校的女生吸引过来的气势说道，“既然来了，我也来玩几场吧。”

　　“你，你这是干吗？”我扭过头去，看原泽放下手中的书包，脱下外套，又开始解衬衣的扣子。

　　“换衣服啊。”原泽笑着说，随着扣子的分离，他的胸肌，结实，却无厚重感，展现人前。球场四周的尖叫声愈发猛烈。

　　“我们有更衣室的。”我连忙说道。

　　“恩？”原泽的衬衣已经从他的上身分离，六块腹肌，简直完美到可以成为罗丹的雕塑，只需和上少许水泥，就能到大英博物馆内供人瞻仰，可他接下来，解皮带的动作，差点让电影“升级”。

　　“你放心，成不了‘限制级’，我里面是松柏校队的裤子。”原泽以极快的速度换好裤子，又从背包内拿出球鞋换上。末了，他郑重地拿出他的球衣，写着“松柏高校”字样的背心，他双手捧着背心，抿着嘴唇，“也就是今天，我才找到机会穿它。”

　　“你们几个，要跟我比试一下吗？”换好球衣的原泽指着球馆内宣德的球员问道。

　　“比就比，松柏高校的篮球队都解散了，以为我们宣德会怕你不成？”“四眼田鸡”宫齐学长不满地嚷嚷到。

　　我担忧地看着易夕颜，期待她能阻止这一场“力量悬殊”的比赛，无论如何，宣德篮球队少说也有二十号人物，逐一比下来，原泽不被“输死”也会被“累死”。

　　“也好，就当成是和藤明对决前的练兵吧。”夕颜点头答应。

　　“练也不是这样的练法，他就一个人。”我凑到夕颜的身边，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嗡嗡”到。

　　然后，自然地，被当成“蚊子”给自动忽略掉。

　　场内外，所有的宣德女生都处于纠结的状态，到底是要爱校，还是要爱原泽呢？

　　原泽，来回前后奔跑，不是在篮框下当后卫拦截，就是拿球后，成为前锋，冲锋陷阵。

　　上半场过去，他一人竟连进两球，宣德的比分，却还是个突兀的“零”。

　　到了下半场，原泽的体力终于开始不支，眼看着，比分被扯平，又被一分一份地追上。

　　就在我以为，由原泽一人所组成的“松柏球队”将以惨败告终的时候，球馆的门被人大力推开。

　　站在场地中央的原泽弯着腰，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停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到，“大家，怎么都来了？”

　　清一色的，穿着松柏高校篮球队队服的人意外地出现。

　　所有人都是汗流浃背，跑得气喘吁吁的架势：

　　“组长，打球也不叫上我们未免太不够意思了吧？”
　　“说的是，球队是一个整体，让组长一个人出风头，我们心里可不是滋味啊。”

　　“既然人都到齐了，不然我们先休息下，再来一场正规的比赛？”夕颜提议道。

　　“不了，比赛继续进行。”原泽挥挥手，直截了当地拒绝，他缓缓地直起身体，“我已经休息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