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今夏》奶油乖乖家的小媳妇

7、第七章

　　周一总是忙得不可开交，在公司门口看到叶子的时候，林离已经累得一根手指都懒得动了。吃着鸭血粉丝，林离简单把跟杨霂重逢的事情跟叶子汇报了一遍。叶子惊讶的连筷子都掉了：“林大仙你也太神了吧，我说你做的那不会是预知梦吧。梦到谁就能见到谁啊！快来让我膜拜下！”
　　林离拍掉叶子作怪的手，把要给杨霂补习的事情也说了下。这下叶子就更激动了：“将近一个月的私下相处啊，还是面对面的。杨霂他就是个和尚，也该把持不住了吧。要我说，你就别管那么多，喜欢就勇敢拿下嘛。”
　　林离悠悠叹了口气“我跟杨霂不可能的。且不论我跟他之间还有个杨秦，单就感情而言，也不过是我一个人单相思而已。要是让他知道了，肯定会觉得我这个人很没有原则。其实我自己都觉得，喜欢一个人有这么简单么？我喜欢他，是因为他这个人，还是因为在我最脆弱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他呢？如果仅仅因为这样我就喜欢上他，那么我对杨秦，那么多年的喜欢，又算什么呢？我自己都没办法说服自己。”
　　叶子恨恨的反驳：“你又来了，这么长时间你都没从这个怪圈里跳出来，真是傻到没药救了。喜欢就是喜欢啊，哪里要像你那样，什么都理得清清楚楚。那就是一种感觉，谁都没办法抓下来分析。遇上了就是缘分，仅此而已。”
　　见好友还是一脸不赞同，叶子无奈的叹口气：“你真是固执的可怕。背负着这样的枷锁，这么些年过去了，你不还是没办法忘记杨霂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么？因为你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掉这个让你心动的人，你才会一直关着自己的心，不接触任何人。你喜欢他害怕自己失去喜欢的资格。所以你才会一发觉到自己的心情就立刻选择逃避，这么些年都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林离讪讪的拍拍叶子的手：“你别激动啦，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叶子捏了捏她的脸，“胆小鬼，真拿你没办法。”
　　安顿好叶子之后,林离来到了跟杨霂约好的J大自习室。
　　大三到大四，大半年的时候，林离都是泡在这里，啃着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专业书，为内心那个小小的梦想努力着。很多次，觉得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到顶楼的天台给同样复习备考的叶子打电话。听她鼓励自己，然后坚定，等自己成功的考到那个城市，就去跟杨霂表白的念头。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自己的信仰。所有的辛苦，所有的付出，都因为这样的一个信仰，而变得值得。可惜最终，还是没能如愿。没能考上自己心仪的专业，也最终，没能把想说的话说出口。那份心情，反而因为长久的期待，被时间上了锁，藏在心底，再也不敢打开。
　　职称英语的考试实在是没有太大难度，画了单词的范围之后，也就放手让杨霂自己做卷子。林离按时间布置了任务，杨霂倒也很配合，两个人一个讲，一个听，时间转眼即逝。
　　J大是一座园林风格式的大学，夜晚灯光掩映间别有一番风味。校园正中央有条活水湖，面积很大，算是J大的特色景点，图书馆前面更是有一大片水面露台。林离带杨霂过来的路上，忍不住跟他说：“J大在细节规划上，总是很浪漫。每一条路都以山为名，每一栋宿舍，都以水为名。浓浓的江南水乡味道。”到湖边平台的时候，林离指着湖中心的小岛介绍说：“这个小岛，从高空俯瞰的话，是爱心状的。念书的时候，一直有个梦想。想带着男朋友把J大走一遍，我就在旁边，给他介绍每一处建筑，每一处景色。可惜，一直没有实现。”林离看着湖面上碎碎点点的灯光，有些自嘲地笑着。“秦子，没来过J大么？”“是啊，跟他在一起时间并不算久，他又有晕车的毛病，所以从来没有来过。那个时候，班上女生谈恋爱，都是男生坐车来W市，有个女生跟我讲，他男朋友心疼她坐车会累，所以从来都是他来回跑。那时候听了，心里有点酸酸的，真是羡慕啊~”
　　虽然是笑着说出来的话，杨霂却听出了难过的情绪。学她一样坐在台阶上，看水浪一波一波打在脚下，终于还是问道：“当初，为什么会选择秦子？他对你，听起来并不是很好。”林离抱着膝盖，侧过头看向他，灯光斜斜地洒下来，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说起回忆的时候，像午夜的电台主播，柔柔地，要把人吸进去一般。“叶子跟他是中学同学，前后桌。回来的时候经常会跟我提到他，杨秦长的好，对女生有点内向。很多小女生都喜欢他。那时候听到各种他被调戏的版本，只觉得蛮好笑的。后来真正见到他，是他给顾子衿送情书。叶子跟我讲过，整个中学时代，杨秦喜欢顾子衿，几乎无人不知。”林离顿了顿，继续说道：“是元旦晚会那天，我买完东西回来，在前门的时候被一个男生叫住，他带点局促地让我帮忙把信交给顾子衿。他那时候的神情，我一直都忘不了。很难描述，但是那一瞬间，却终于看清了爱情的姿态。那天之后，有意无意都会关注他的事情，看他对顾子衿矢志不渝，看顾子衿跟别人走到一起。时间久了，就慢慢喜欢上了。说起来都觉得很好笑，我是因为被他对别的女生的爱情而打动，喜欢上这个人。连我自己都觉得很莫名其妙。”林离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学的时候，因为叶子他们的关系，跟杨秦慢慢熟起来，也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杨霂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隐隐抽痛，却还是继续问道：“后来分来，也是因为顾子衿么？”林离皱了皱眉，“严格说起来，并不算是。其实跟杨秦在一起之后才发现，两个人不一样的地方太多。时间长了，总是为无谓的事情争吵，冷战。年少的时候，对感情的期许总是很高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总想要一个人的全心全意，可是杨秦的心，早就给了顾子衿，我明明一直知道。自己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走不进也出来。”
　　“我看到你在向日葵底下哭，当时抽秦子的心都有了。”
　　“其实我在去的路上，就已经想到了会是那样的结果。我路过太湖，车子沿着太湖边走了很久。一望无际的水面，很震撼。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像才终于想通。去见他，其实更像是完成某种仪式。可能是那个年纪特有的矫情吧，总要当面说清楚，才能甘心放下。虽然都想明白了，可是真正那一刻到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承受不住。好像整个感情的世界都崩塌了一样，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永远也不会忘记，在最绝望的时候，是身边的这个人，向自己伸出了手。像暗夜里划过的一道光，点亮了整个荒芜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