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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拾忆(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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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不错的日子,我怀抱着一捧白迷迭香缓缓走着,脚下的雪不断被挤压出千篇一律的响声,“嘎吱、嘎吱、嘎吱”,令人烦躁。
雪地上印有几道大小不同的脚迹,从不同的起点延伸到远处,初升的太阳映照着,略显刺眼,低下头,那些脚印最终汇聚到一点——看来,即使起得这么早,也还是有人比我先到了呢。再次抬头望了望那红橙色的日轮,如此纯净的颜色和他——那位大人——近乎一般。
眼前的白芒中渐渐有了模糊的景象,我知道,目的地快到了。
‘终于,又再见到您了呢……’心里这么想着,脚下的路却变得艰难起来,这或许是那位大人害怕我们忘记他而设计的一年一度的考验吧,也或者,是他对我们的惩罚——我们,没能保护好他……尽管,他曾经是如此的包容!曾经是如此的强大!
我思来想去,大概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真正的原因,我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我怕太过谦逊而扼丨杀了自己的心,又怕太过自负而走向疯丨狂。
听到他死亡的消息时,我正和“后辈们”畅言欢谈!在听到消息之前,我可以说,那是我那段时间内最开心的日子,相比更为开阔的眼界和丰厚的阅历让我有了在原先同伴之中炫耀的资本,我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但人生,总是在玩弄你,嘲笑你。
作为戏剧幕后的主使人,上帝很清楚:在一件事的好运涨到了高丨潮时,便会迎来不幸。
这,我是明白的……只是它来得太令人措手不及。
在世界的演绎录中,这种反差会吸引来不少观众吧?
所以,就在那个本应很愉悦的清晨,它,带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目光聚焦在一点,墓碑前的雪花已经被打扫干净,几捧不同品种的花沉寂在碑前,果然有人先到了,还不止一两个。
所有的花束都是普遍的素色,只有一支花很是突兀,呵,倒不如说是格格不入。
那是一支火红色的天竺葵。
价格不低吧?
我看了看自己怀中的白色迷迭香,竟然起了攀比的心理:这可也是我精心挑选的哟,不会比不过那只蹩脚的天竺葵吧!
不过,那天竺葵的确是挺夺人眼球,‘放在最上面啊,看来是刚刚才离开……’
我揣测着,自己还真有闲心去想这个。消了消杂念,我俯下身子正打算将自己的白迷迭香放上去,却被天竺葵上的一张小卡片吸引了注意力——
“你们的花绝不许遮住我的天竺葵!绝对不可以!”
我盯着这耀眼的火色呆愣了一阵子,忽而又不知所以的轻笑了起来:
“呵呵,那个小丫头!真是的!这种事也只有她能做出来了!那丫头是想让那位大人最先看到她的花吧?还真是败给她了!败给她了……哈……!哈哈……”
我开始大笑,继而狂笑。
然后脸上就全被泪水给打湿了。
我把脸庞埋进掌心,手指疯狂的蹂丨躏着自己的头发,一阵凄厉的哭声接着就在墓碑前响起,手中的迷迭香被攥出了粘稠的汁液,夹混着从眼中涌出的泪水,难闻的气味逐渐弥漫开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很抱歉……”在您的墓前,失礼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