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容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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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就去洗漱，然后过来吃饭。”
厨房里背对着他的波风晞头也没回，鸣人被他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波风晞喊他去洗漱的时候，他正扒在卧室的门边上，好奇又带点胆怯地向外边张望——晞站在厨房里背对着他，手里一边摆弄着什么。做饭的时候他难得没穿得一身黑，一身深灰色的居家服，显出厚重和服下，他瘦削的脊背。
听到吃饭这几个字，鸣人下意识抖了一抖，他颇有些不情愿地拖着声音问：“我还不觉得饿，可不可以不吃啊？”
“不行。”波风晞拒绝得毫无商量，“你现在太瘦了，必须好好吃饭，要不然以后会长不高的。”
长不高=矮
这个“矮”字就好像一个箭头，咕咚一下就戳在了鸣人心坎里。
扎心了啊老哥。
但吃了你做的饭，这还能有以后吗？
鸣人正欲反驳，就听晞随意开口招呼道：“佐助，过来帮我尝一下这个汤，看看还差什么。”
就像小动物炸毛，鸣人“噌”一下就炸了——忍鞋踩在地板上，佐助熟悉而稳定的脚步声从客厅踱过来，吓得鸣人一蹦三尺高，差点把拖鞋甩飞了，他指着走出来的佐助大叫：“啊啊你这家伙！你怎么在这儿！”
佐助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小声咕哝道：“真是白痴。”
漩涡鸣人这小子刚起床，一头鸟窝一样的金发乱糟糟，他穿着波风晞新给他买的印了小青蛙的白T恤，还有黑色短裤，夏天穿的短裤宽大，盖到膝盖的裤管下边，露出他瘦嶙嶙两条小腿，和纤细的脚踝。
怪不得这家伙脚踝一只手就能抓住。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宇智波佐助并未在意，他对着还扒在门边的金发吊车尾哼了一声，催他：“快点，吊车尾的。”
鸣人想反驳，可佐助轻车熟路穿过饭厅，他眼睁睁看着佐助走到波风晞旁边，拿起勺子，从锅里舀了一点点汤——对佐助的无限同情让他捂住脸，甚至不忍再看了。
鸣人突然觉得这家伙也挺可怜的。
然而没有他预想中的僵硬倒地，宇智波佐助平稳的声音从厨房遥遥传来：“差不多了。”
鸣人松开一点捂着眼睛的手指，从指缝里，看到也站在灶台边上的波风晞擦干手上的水，把超市赠送的小花围裙从身上一摘，道：“好，那调味就拜托你了。”
他随手把围裙搭在餐桌边的椅背上，一边催促还愣在原地的鸣人：“快点，鸣人，饭要上桌了。”
漩涡鸣人，他看着锅里氤氲起来的雾气，餐桌边的波风晞，和灶台前的宇智波佐助，忽然顿住了。
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这大概就是，家的感觉吧？
波风晞的厨艺，要说起来十分复杂——他的刀工顶级，摆盘艺术进步的也非常快，对食材的选择和搭配都精准，唯有调味——非常死亡。
这当然那不是因为他对食物的审美有限。
曾经也是个活人的晞并非没品尝过美味，只是在久远以前，他被从死亡国度中勉强拉扯回来的身体，就已经彻底失去了味觉这项功能了。
然而幸运的是，参与调味工作的佐助味觉至少还是个正常人，因此鸣人在早饭时，忽然吃到口味清淡的肉粥和内馅儿鲜咸外皮酥脆的菠菜蛋饼的时候，瞬间觉得十分感动，甚至有种在做梦的不真实感。
吃饭的问题，忽然间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在解决了心理障碍后，鸣人对另一样没有分给他一点的食物疯狂心动。
“喂喂，你不是做了汤吗？”鸣人拿眼神疯狂暗示佐助，和他碗里红彤彤的番茄浓汤。
“我能不能也尝尝啊？”
宇智波佐助还没答应，波风晞的视线飘过来，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无情拒绝：“不行。你昨天还在发烧，不能喝海鲜汤。”
少年的小脸瞬间垮下来，带点耍赖地抱怨道：“啊啊，怎么这样嘛，你是不是偏心啊……”
早上五点开始拿炖鸡汤吊粥的波风晞瞥了他一眼：“有什么话吃过饭再说。”
吃过饭，鸣人速度换上洗好了的衣服，戴好护额，准备开始今天的修炼——橙花的洗衣粉香喷喷，外套也十分干爽，在房间的时候，他忍不住偷偷把鼻子埋进去嗅了好一会。
自己的弟弟仰着头，拿那种小动物一样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波风晞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头发，接着又掩饰性地拿手背贴了下他的额头，说：“不烧了。”
小小的少年嗯嗯地点头，像一只团团转圈的小狗，乖巧得晞都有点不适应了。
他别过头去假咳一声：“咳，今天就休息一天吧。”
“什么？”鸣人有点不敢置信：“真放假啊？”
波风晞点头：“嗯。”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的钱包，有点不自然地塞在鸣人手里：“说好了要请你们吃烤肉的，叫上队友一起去吧。”
鸣人瞪大了眼睛：“诶诶？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晞嘴角牵了牵，牵出一个类似微笑的弧度，他摇摇头，说：“你们去吧，今天我还有事。”
鸣人失望地撇撇嘴，嘀咕道：“什么嘛……”
打发走两个小的，波风晞也收拾出了门，他未穿上平日一身黑的那一套行头，只是随手揣上一个卷轴，蹬上鞋就出了门。
鸣人的身体对九尾查克拉的兼容并不乐观，他需要为此做一些准备。
这些天晞的行为方式都很固定，早上出门采购当天的食材，之后回家做饭，然后前往演习场照看鸣人和佐助的修行，下午再回去，雷打不动。
按照火影的命令，跟随他的暗部不能接近，只能远远吊着。
也许是这个男人这些天表现得有些过于无害了，于是暗部的忍者也放松了警惕——他们早已习惯在视野里追逐一个黑色的身影，没想到一缓神间，任务目标，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彻底消失在了茫茫的人群里。
波风晞甩脱缀在身后的暗部，又瞬步几转，摆脱了团藏安排的根部——作为村子的S级危险人物，从暗部的监视中突然消失，无疑是让高层警报大作的威胁。
他只有半天的时间去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
一旦超过六个小时，前失踪忍者波风晞，将会立马被宣布为叛忍，全忍界追杀。
波风晞停下了，在靠近土之国边境的天地桥一带。
他到达了一处被废弃的训练基地，一片早在他还听命于根部的时候，就已经废弃的岩原。
这片岩原在第二次忍界大战的时候被岩忍攻占，大规模的土遁忍术开山裂地，木叶密集的火遁烧酥了山石，狭长的一段岩原，在三天之内被双方攻占了八次，只其中一部分还勉强维持着平原的地貌，剩下一段塌陷下去，成为火土两国深不可测的天堑，横亘在两国边境之间。
天地桥，就是修筑在这一深渊之上的。
第二次忍界大战在木叶取得阶段性胜利后，暂时停战，这一块地形复杂，危机四伏的地方，也就被从木叶倾巢而出、刚刚组建的根部驻守，成为根部最早的训练基地，后在第三次忍界大战时，土之国发动奇袭，为了守住战略纵深，根的忍者听命后撤，这才放弃了这块秘所。
波风晞生前乃是根的忍者，当然深知这一段历史，即使以忍足计算，这地方距木叶都有好几日脚程，他曾于此与药师野乃宇接头过，三战的时候也曾以编队忍者的身份在此处驻守，如果需要地方做点什么私事，此处便是最佳的选择了。
波风晞立在峡谷边缘，这地方土石松脆，连岩羊之类的动物都不能轻易攀援，基本功稍微差点的忍者，也无法再峭壁上站立。晞看一眼一望无底的深渊，纵身一跃，便踏在空中下了悬崖，停在岩壁上一处幽深的洞穴外。
这洞穴内部有千米长，另一端通往土之国，根部情报大师药师野乃宇，号称“行走的巫女”，曾与他在此密会，而数十年风雨，地质变迁，洞穴内部从深处早已坍塌，药师野乃宇也早已身死，就连波风晞，也兜兜转转，去另一个世界晃了一圈。
晞踏足洞穴内部的石台，望着烛台上积灰的烛泪，心绪中不由多出来些莫名的感慨。
而多余的感情并不必要，他很快收敛心神，在曾经对谈过的石台背后，盘膝坐下——晞从忍具包中取出一把小刀，刀柄花纹精美，篆刻有符文咒法，刀锋并未开刃，连刀尖都十分圆钝，但正是漩涡玖辛奈曾经传承自初代火影之妻，漩涡水户的封印器具之一。
波风晞神色不动，运指如风，刀光闪过的瞬间，黑色的血花飞溅——他竟然用这钝刀，生生从左手小指上，切下一节指节来！
黑色的血滴在石头上，冒出丝丝白烟，很快便腐蚀出一个个液滴状的凹坑，而波风晞面不改色，他查克拉幽紫色的光芒自刀柄上亮起，灌注了繁复的符文，如流水一般，沿着刀刃倾泻至刀尖上，很快便消融了那一节断指上的血肉，只留下白生生的骨节。
晞在自己的骨头上篆刻——父亲的精，母亲的血，兄弟的骨，这是最亲密的血脉，也是最适合的容器。
蚕豆大小的指节被他削磨光滑，渐渐刻上封印术的古老的咒文，而刀尖上的查克拉愈发亮起，刀刃震颤，眼见就要崩毁。
最后一刀下去，那光芒极盛，刀身上也出现了裂痕，波风晞面色不动，反手握刀，一刀，插入了自己血肉之躯的胸口。
黑红色的血如泉涌般崩出来，溅在四周地上，泼出薄雾似的烟——他早已经死了啊——就连这副遗留在人间的躯体，血液中也被注满了致命的毒。
蓝紫色的光芒自他胸口钻进去，那是八门中死门的穴位，古老的封印注入他的躯体，注入漩涡一族的血脉，如同注入最合适的容器。
晞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血。
那刀插在他心口处，遇上他意识内封印着的九尾之暗，就好像在他灵魂上烧。
他艰难地拔出已经被血污蚀得黯淡腐朽的刀，一扬手丢到一边，然后勉强抬起手指，将那一节刻好的指骨，塞进了胸口的伤口里——刀刃中封印的力量被灌注到他□□中，而他将自己的指骨雕刻为新的法器，重新再自自己□□中，吸收回封印的力量，完成术印之力的循环。
只需要四十九天……
区区四十九天，他就可以将这枚新的法器，做成圆钝如同玉石一般的吊坠，再送回弟弟身边。
这样的话，哪怕将来有一天自己不在了，这枚指骨，也会如同自己一般，守护着身具尾兽之力的鸣人……
大量的失血和剧痛，让晞有些意识不清，他艰难地咳嗽着，包裹心口和手上的伤口。
大量的毒血腐蚀了他身上的单衣，大把大把的黑发从他头上脱落，从发根处生出新的红色，几乎瞬间生长到之前的长度，紧接着重又被染黑，仿佛对他的诅咒，漆黑如墨。
波风晞索性，一把火少掉了之前的衣服，他撕开封印卷轴，按上手印，从里面拿出常穿的和服来。特殊质地的绷带和黑衣，包裹住了他疲乏而瘦削的躯体，波风晞闭上眼睛，艰难吞咽下从大蛇丸那里得来的药丸，闭目养神。
两个小时以后，一切重归正常。
一身黑衣的男人从洞穴入口处一闪而过，消失在空气中。
木叶的波风晞，终于又回到，暗部的监视范围内了。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容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