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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红梅百花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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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冬已经一步跨了过来,刘安见状也反映过来,急忙跟上。元冬已经伸手去抓阿霏的肩头,只是在碰到他的前一秒,阿霏脚下不知作何移动便刚好避开了他的手,而云晔荀微微抬手示意他没事。
阿霏握着云晔荀的脉搏,微微皱着眉,仰着头看了看他的脸色,突然又微微低头嗅了嗅他手上的伤口。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不过已经能确定的是他不会对云晔荀有什么不轨。
云晔荀微微挑了下眉,问:“小霏,莫非他们的剑上有毒?”
阿霏放开手,摇摇头,说:“虽是中毒,确已半月有余。”
元冬和刘安瞬间脸色煞白,刘安吃惊的大叫:“不可能!我家王……主子的吃住起居,我们都检查过的!而且元冬也是精通药理,你这小娃娃少在这信口开河!”
阿霏对他笑笑,说:“红梅百花杀。”
刘安茫然的“啊?”了一声,而元冬却顿时浑身一颤,几近面如死灰!
“你、你说什么?!”元冬惊恐的看着阿霏,又急忙看向云晔荀的伤口,伤口处的血,颜色确实有点淡了。他也顾不得主仆身份,俯身在伤口处嗅了嗅,似乎真能闻到淡淡的梅花香味!只是再闻又似乎只有血腥而已!
云晔荀和刘安的不明所以,但是至少知道似乎是中了什么毒了吧。云晔荀要开口问,元冬却哆嗦着嘴唇,问:“你确定?”
“不确定。”
元冬几乎就暴跳起来,阿霏说着又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个白玉瓶,而左手食指与中指间夹了一根三寸长的银针。昊安抓着他的外袍,似乎是想靠过来,却又怕打扰到他。
阿霏瞥了眼一地的尸体,说:“能先把这些人处理一下么?”
云晔荀示意了刘安一眼,刘安就过去把黑衣人的马匹牵来,把一地的尸体都放到马上让马沿着原路回去。这边,阿霏打开白玉瓶把银针放进去,白玉瓶里是什么液体,元冬挨过去,似乎从白玉瓶中闻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却又一时想不起。
阿霏示意云晔荀伸出手,把银针往他手腕上刺去,马上,银针的下半段立刻附上了一层青黑!
元冬吓得几乎站不稳,竟然“咚”的一下跪在阿霏面前,大声说:“罗公子,求你救我家主子!”
刘安还没见过元冬这么郑重的给几个人跪过,一时愣住了。在元冬跪下那一刻,阿霏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说:“元公子请起,你们既是我的恩人,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他看了眼云晔荀,云晔荀会意的让元冬起身,虽然他没听说过这什么毒,但看元冬这样,估计自己已经危在旦夕了。他突然有点好笑,这事来得可真有点措手不及得让人觉得滑稽。
阿霏又拿出两根银针给元冬和刘安试针,果然都是一样的情况。他看看天色,又拿出他那瓶刚刚吃下的药丸,递给元冬,说:“如今距红梅初放尚有两三月,只要不接触红梅,诸位应不会有大碍。现在药材不齐,而我内力受损暂时无力施救,你们各自服下一粒这药丸,可保遇一次红梅而不毒发。”
元冬在阿霏诊出他们都身中剧毒之后已经对他放了很多心,毫不犹豫就先倒了一粒药丸吃下以身试药,过了一会又倒了药丸给刘安,两人吃了一会都没事才又给云晔荀服下。
云晔荀一直没有发问,刘安却实在憋不住了,急切的问元冬到底怎么了?元冬才说了这几乎已经失传了的红梅百花杀。红梅百花杀,顾名思义与红梅有关,凡中此毒者,在毒发之时会突然猝死,然而死时根本找不到任何中毒的迹象,只是死者血色变淡,身上会有淡淡的梅香,直到尸体腐烂,香味不但没有减退,而是越来越浓烈!
此毒是医史上的一味秘药,无色无味,一般的银针是验不出这毒药来的。它杀人于无形,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在毒发前诊断出这毒。不过,中毒者只是在接触红梅的时候会毒发,中毒者只要一年内不接触红梅,毒性便会自行消退。
红梅百花杀所需提炼的药材是世间及其珍贵之药,并且种目繁多,配置复杂,没几个人会像发明此毒的人一样劳心劳力的配这么一味“珍品”去杀人,因此此毒已经绝迹已久。而且此毒解毒之药极难配置,所以就算是被诊断出身中此毒,除非一年之内不接触红梅,否则几乎无人能逃过此劫!
刘安听完目瞪口呆,原来自己差点就死于非命了!到底是什么人能下这毒手?!阿霏说他们中毒半月,这半月他们都在赶路,谁会在路上给他喂了这么“珍贵”的毒?而且这会又遇到了劫杀,想来应该不是一路人,要是一路人,有这么霸道的毒杀他们于无形,只需某日送来一支红梅就可轻松取了他们的性命,还用得着大费周章的派人劫杀?虽然什么时候中的毒无从查起,但这些来劫杀的黑衣人若是要查还是有可能的,所以下毒之人用不着多此一举的给自己留个后患。
三人都想到了这个问题,处理了伤口就都沉默不言的上马往城镇的方向去,不过看这天色,半夜都不一定能到了,而且也不知道会不会再遇到刺客。元冬说就地休息一晚算了,要叫住阿霏,却又都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毕竟只是“过客”而已。
阿霏此时又已经穿上他的白色斗篷,从头罩得严严实实,帽檐下的脸都让人看不清。听了元冬的话转头看着他们,轻灵得有点飘渺的声音飘散开来:“云公子若是不嫌弃,去云城的这一路阿霏可否同行?”
云晔荀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后面到底会遇到多少这类劫杀,只好说:“怕是不了……”
阿霏放下宽大的帽子,对他笑笑,说:“既然我说同行,自然会顾好自己,云公子不必忧心我俩的性命。因为不知道能否顺利配制出解药,所以这两个月阿霏想跟随云公子,如若配不出,等着过上两月我内力恢复,自可替诸位逼毒。云公子,你看可好?”
“这个……阿霏,这一路恐怕会很凶险。”
“这才好玩嘛!”昊安突然高高兴兴的叫了起来。
“那这两月就有劳诸位了。”阿霏勒住马,不远处就是小河,元冬也勒住马,跟云晔荀说在此休息。
刘安去捡了一堆柴火回来,元冬开始生火,刘安又进丛林里打猎去了。阿霏带着昊安去溪边洗手取水,云晔荀看着这阿霏的背影,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奇异的感觉,明明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却莫名的给他一种沧桑感。
元冬也过来取水,阿霏正用一把匕首在削一根木棍,元冬忍不住盯着他看了一会。他们的身份他没问,为什么遭劫杀他也不问,就为了一点小小恩惠就要陪他们出生入死?虽说是师训,他真的很好奇他这等身手能力,到底传自怎样的隐士高人?
昊安突然拽着元冬的衣角,问:“元叔叔,你们为什么会被人追杀啊?”
元冬愣了一下,笑容和蔼的说:“不知道。”
昊安撅起嘴,“哼,不说就不说!啊!哥哥,鱼来了!”
阿霏对笑了一下,然后看着元冬,把手里已经削尖的木棍递给他。元冬挑了下眉,阿霏对他笑了一下,眼神中有点俏皮,喊了声:“叔叔。”
元冬如遭雷劈,却又一时没明白哪里不妥,愣愣的接过木棍脱鞋下水。被冷水激了一下,他才突然想起他刚刚那带了点撒娇的一声“叔叔”,细细想想他确实只是个小孩啊,而且这才是他这个年纪给有的正常表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