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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奇背无比的周末 ...

  •   (三)
      “喂,朱祝在吗?”

      “我是”

      “公关部的苏部长让你上来帮忙,有会议,你们办公室还有其他人吗?也一起上来”

      “他们都走了”

      “哦,那你先上来吧”

      我心情郁闷的不行,干吗多事来接这个电话,走了也就走了。公司的领导们都有毛病的,干吗下班了还开会啊!你们拿着年薪,每年都是百八十万,自然是对工作要“兢兢业业”了,我一个小admin,一个月才2000,还要扣掉三金和税,好意思让我也跟着加班?也没有加班费的。

      我盘算着,如果现在溜掉,上头会不会震怒?想来想去还是胆小,不敢冒着掉饭碗的危险。懊恼的把包甩到椅子上。

      6楼小礼堂,灯火通明,一点也没有下班的样子,人忙忙碌碌,来来去去的,苏部长看到我,一脸热络,好像真的跟我有多熟悉似的,让我在每个座位扶手的水杯圈里放上农夫山泉。

      Amanda在主席台上调试话筒的高度,音量,一般别人要干什么我从来不关心,当然Amanda也不在办公室说的,她看到我似乎一愣,不过马上又若无其事,连微笑也吝啬的不给我一个,好像两个人完全不认识一样。

      越发觉得心理不平衡,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背,盼了那么久的周末,只想快点回家,却不幸沦落到捧着那么重的东西一排一排去摆放。

      议会在6:00准时开始,所有工作人员都离开了小礼堂,听到领导们陆续进入礼堂的脚步声,听到Amanda宣布会议开始的声音,我们男男女女6~7个人退到隔壁的小会议室,我只想着什么时候可以走,苏部长来了,点了几个人留下最后善后,我想应该是她自己部门的人,我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就放我们回去了,我狂喜,但是不能表现,淡淡的客气了一下让苏部长以后有事再找我之类的。

      回到办公室,想拿包走人了,谁知道一看,座位上空空如也,我明明记得刚才把包顺手就放在椅子上了,左看右看也没有,抽屉很小,放不下我的包的,办公室的门刚才我是带上的,但是没锁,难道有人顺手牵羊?立刻打自己的手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虽然有预感,但是坏消息被证实以后,心里还是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包里值钱的东西就是钱包和手机,但是最伤脑筋的是钥匙,钱包里面统共也就100多块钱和一张交通卡,没有证件也没有银行卡,手机也已经用了2年了,重新买固然对我是损失,但是手机现在也便宜。只有钥匙,办公室的钥匙,家里的钥匙,还好我嫌天天带很多钥匙麻烦,把父母家的钥匙分出来没有随身带。现在我怎么办?

      不能告诉爸妈我丢东西,否则又会惹来一阵唠叨,最重要的是好不容易在父母那里建立起来的独立生活的能力可能就此抹煞得一干二净;今天不能去父母家,要赶快回去换锁;办公桌的钥匙等周一让何晓晓帮我再配一把;当下最迫切的事情是怎么回去?

      打了个电话回家,告诉妈妈晚上有活动,不回来吃饭,礼拜六回家,还说手机没电了,不要打我手机。妈妈嘱咐了几句,不疑有他。

      身无分文,同事也都走光了,如果走的话,起码要走1、2个小时吧,而且回去了,换锁也一样要钱啊,也不想让路边摊来家里换,万一他多配了一把钥匙什么的怎么办?打完电话我迅速盘算着。

      因为和自己部门的同事关系都不咸不淡的,我发现除了何晓晓,其他人我连手机号码都没一个,可惜晓晓的电话也跟着被盗的手机一起失去了。其他部门的同事,我更是鲜少接触了。

      本想去问问门卫有没有可疑的人,可转念一想,问了也白问,看他们平时懒散的样子,只有看到大老板的车进出的时候最有神采,况且就算有又怎么样?到哪儿去追啊。要是公司能装个摄像头就好了,还能调一下监视录映带来看,无巧不巧的是监视系统才安装,还没开始启用呢。

      一路在想怎么办。实在不行只能到楼上去问一下那些认都不认识的同事借车钱了,但是实在难以开口。突然我想到Amanda不是还在吗?虽然想到她听到我有求于她时那得意的样子很不舒服,但总算也是一个解决办法。只不过要等到他们开好会散场。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孤身一人在这个城市,只不过是不愿意放下尊严向讨厌的同事求助或让父母出面摆平罢了,如果愿意还是可以有解决的办法的,我低头劝慰自己。问Amanda借一下算了,反正就200块钱,还是能还的,至少这样不用让父母担心,听他们唠叨了。

      下意识的走到电梯口,低着头想着不知道领导们会议会开到几点。

      电梯门打开,看到一个人蹲在电梯的地上,在包里翻找着什么,定睛一看是那个中裤男,他看到我,不好意思的对我笑笑,提起包往外走,我也回应了一个礼节性的表情。关上电梯,我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电梯到了,门打开,我错愕的看着门外的人,而那个人也用同样的表情看着我――“你一直在里面?”中裤男问

      我抬头看原来我一直在1楼,刚才关了门就没按几楼,“呵呵”我讪讪的笑。
      “想什么呢?”中裤男已经走进来,和我并肩站着“到几楼?”
      “随便吧,我也不知道到几楼”我老实的说

      显然我的回答让他挺意外的,看到他按了6楼,转过头来看着我,“其实我也要到6楼,开个玩笑”我用微笑掩饰自己的无措。

      6楼很快就到了,他开门大跨步出去,我跟着,似乎背后有把枪顶着,很不情愿的样子,突然中裤男说了句“等我一下”就直奔小礼堂方向,留下我傻傻的不能理解,呆在原地。

      等他?我是不是听错了?干吗要等他啊!不一会儿,他回来了,只对我说了句“走吧”我就又跟着他回到了电梯里。

      后来想想当初真的很傻,怎么就跟一个受了催眠的人一样他说什么就听着呢?如果我再勇敢一点,去小会议室随便问个人借200或者等Amanda开好会问她借,后来也就不会发生那么许多事了。

      “我叫陆沅”
      “我叫朱祝”
      “今天我们遇到了四次,我帮了你很多忙,你请我吃饭吧”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嬉皮笑脸,却对请客吃饭异常认真的陌生人,好似他是刚刚从飞碟上下来的外星来客。虽然是周五,可以穿便装,但是他穿的实在是太随便了,T恤,中裤,沙滩鞋;他是帮过我,但也就认了几个字而已,至于请客那么严重吗?何况大家只有几面之缘,点头之谊!他脑袋有毛病啊!

      虽然心理咒骂着祸不单行,觉得这个人真的很13点,印象分一下子变成负数,但是应有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怎么说我也是客串前台接待的,而且我万分不愿意让人看我出丑,虽然是小人物,可小人物也有自尊啊!把惊奇的表情收起来,换上职业的笑容:

      “我很想请你吃饭,可惜看来我的钱包和你无缘,我刚刚发现我整个包都被偷走了,连钱包带手机所有的东西都没了,所以没办法请你了”我很满意地从他脸上找到不可置信的表情――那表情并不代表不相信我的包被偷,而是不相信我怎么能用这样“愉悦”的表情和神态诉说这样一件事情。

      没劲的是,他马上就抚平了情绪,不多给我半秒享受他错愕的舒畅。“我说你怎么把自己关在1楼的电梯里呢,那我请你吃饭好了”他不甘示弱的报复道。可能是本能的反击吧,我一口回绝“抱歉,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急着回去换锁”电梯到了,我大步跨出来,朝大门走去。

      陆沅没跟上来,我心想,不就是走回去嘛,走就走!再不行就走到爸妈那儿去,大不了就是被说一顿,不让我单独住罢了,有什么严重的?

      步伐从出了公司就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我败兴的想:本来挺开心的一个星期五,怎么就弄成这样?先是被调上去复印,然后没午饭吃,然后是打稿子,然后是布置会场,要是中午去吃饭,不接那个电话就好了,以后一定要吃午饭!

      两手空空真是很不习惯,以前还会因为公司发个劳防用品一大包,还背着个包觉得累赘,现在真的到手里什么都没有,甩着膀子在路上走了,却怎么都觉得便扭。

      经过每天坐车的车站,我抬头盯着车牌狠狠的咽着口水,好像这破旧的铁皮是多么美味的大餐。我底下头转身不去看,甩甩头发坚定自己走回去的信心。

      回家的路其实就是一条笔直的大道,足足5站,身边汽车川流不息,发动机沉重的喘息中夹杂着自行车,助动车的喇叭,刹车声。今天的车好像也存心跟我作对,喇叭异常频繁,总是在我身后此起彼伏,两顿饭没吃,我连肚子咕噜咕噜叫的声音都听不到,不过它在里面翻跟头还是能感觉到的。

      有时候想到那个偷我包的人会不会飞车去我家??不过包里也没有显示地址的东西,公司里面资料上大多写的是父母的地址,没人知道我住的具体地方。想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庆幸起自己是一个不合群的人起来。

      前途茫茫,一点也看不到希望的样子,不过除了走还能怎么样呢?而且到了家怎么说服别人帮我来开锁呢?前些天才看了电视新闻说小偷骗开锁匠说忘记带要是,开了别人家的门,堂而皇之的进去偷窃。老房子是独栋的石窟门房子,我小时候就搬走了,附近的邻居认识我的人肯定比我认识的多得多,完了完了,连个证明人都找不到,想到这里,我有懊恼起自己这种孤僻的性格。

      没有手机,连时间都不清楚,我只知道自己一直走一直走,过了一条又一条横马路,坚持着一口气要走到第四个车站,因为如果回老房子就要继续笔直走,如果要去爸妈那儿,就要拐弯了。

      终于看到第四站的站牌了,我突然觉得任何事情只要你想还是能做到的。天已经从出公司时的灰暗变成了全黑了,脚走的无比痛,看到公车站广告牌下面的座位,几乎是用手拔靠背坐下去的,到底是应该笔直还是拐弯呢?这个问题值得我好好想想。才撇头,就看到一辆很拉风的摩托车,虽然我不喜欢摩托,但是我喜欢与众不同的东西,怎么说呢,一看就知道是高档货,有点电视上看到的概念车的感觉,涂装也应该是自己弄的,很炫目的蓝,夹杂着黄色,红色等抽象的色彩,一个黑色的头盔挂在车把上,不过上面的人就不咋地了,穿了一件普通的T恤,中裤,一双凉鞋…………

      “Hi”中裤男无比自然的跟我打着招呼

      “怎么是你?”其实我是想说“你一直跟着我?”

      “是啊”

      “我们顺路?”其实我是想说“你干吗要跟着我!”

      “你什么都没有了,我想看看你能到哪里去,怎么去”

      “哦~~~”其实我是想说“关你p事!”

      “你还真能走啊!不过我更惨,要推着摩托跟着你,我的车很重的!”

      “呵呵”其实我想说“活该,谁让你跟着我来着!”

      “你家在哪儿啊?

      “不远了”其实我想说“干吗要告诉你?”

      “你干吗那么倔?”

      “我倔怎么啦!”无名之火腾一下就窜上来,我恶狠狠的扔给他一句。

      就这样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在公车站上。

      其实对于我来说,现在身无一物,有人能伸出友谊的手,就应该顺着竿子马上爬,才是识时务的俊杰,可惜今天一天都不顺,午饭也没吃,又饿又气,却没有发泄的地方,正好有个冲头冒出来,还不上赶着被我当出气筒吗?再说了,我又不认识他,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真的假的;看到他的机车――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借的,其他一无所知,干吗要接受他的帮助?

      陆沅大概被我冲的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愣在当下,一声公车的喇叭声,把他吓了一个激灵,原来是有公车要进站,他的摩托挡了去路,他也不说,跨上摩托,一个发动,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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