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异世界同学会》夜梦者

4、查无此人4

　　几天下来，我都没有发现江怀蓉有进一步的行动，可是越是这样，我越感到这个暴风雨来的宁静。
　　雨季来了，连续的下雨天实在让人郁闷。这天，我一上班便躲进厕所，把刚刚淋湿的衣服换下来。刚把衣服脱下来，我便听到丽姐的声音。
　　“不是说只是过敏而已嘛。怎么还不好？”
　　心中暗自偷笑，这个讨人厌的女人到底怎么了。于是抱着好奇心，我透过门缝网外看。只见丽姐的外套已经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背心，露在背心外的后背出现了一块块红色的斑，可能因为痒的原因，她在拼命地抓，那斑便渗出丝丝血丝，好不容易才把血擦干，留下来得斑痕颜色就会变深，呈现出紫红色的瘀斑。从背心后面露出的皮肤上面的颜色深浅不一的情况来看，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天出现了。
　　“难怪这几天都见她穿中袖外套，原来身上长了这样的像尸斑一样的东西。”俗语说，说话者无意，听者有心，这次是听者无心，说着有意。我猛然一惊：尸斑。
　　我的专业是医学管理，虽然只有半桶水，但是大学期间是货真价实地跟着医学临床到解剖室上课，到医院见习。那四年的学习告诉我，丽姐背部的斑痕，不是过敏留下来的，而是尸斑，她终于动手了。
　　“你出来，你告诉我，想怎么样。”
　　这次她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直接现身告诉了我答案，档案室的柜子前出现了近乎透明的江怀蓉，她的面容惨白，脸上出现了糜烂的状况，有的肉块已经脱离了脸部，留下里面寒森森的白骨。血淋淋地挂在脸上。她望着我，嘴角稍微动了一下，但是因为肌肉已经腐烂，所以已经看不出任何笑的状态。她指着外面，然后再指着自己的脸，口唇稍微动了几下。我正要向前问个究竟，她却转身而去。
　　我虽然不会读唇语，但也猜到她要干什么了。这一场的怨恨的报仇真正地开始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只能偷偷在一旁观察者丽姐的情况，从衣着上来看，她的尸斑面积越来越大了，中袖的衣服已经无法奇效，她只好换成了长袖。我很想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但是我不知道如何开口，从心里上我是同情着那个无辜死去的孩子，可是也觉得这样的方法不是最好的解决手段，然而，又有谁会相信有鬼魂出现这样的事情。我只好在一旁有的没的将信息透露给她，希望能引起她的警惕。
　　正当我以为自己只能看着眼前的事态恶化的时候，丽姐终于发现了。她在下班的时候请了一个和尚过来，说要把那些脏东西给消灭掉。那种恶狠狠的眼神让人觉得人其实比鬼更要恐怖。我不放心，悄悄地跟着回到了公司，躲在一个角落静静地观察。
　　那个和尚带着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法器在公司里面胡乱地撒一通，还一边撒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周围点上味道异常浓烈的熏香，弥漫的烟雾覆盖整个公司，叫人心烦。
　　“你出来啊，你不是很厉害的吗？”
　　“愚蠢的女人”心中起怀疑，这个女人真的是鬼魂缠身吗？
　　突然，公司内部狂风四起，屋内的照明用具一下子忽闪忽灭，原本就已经浑浊的空气变得越来越浑浊，在呼呼地风声隐隐约约地夹杂着一个带着怨恨的声音“还我命，你陷害我，还我命……”
　　“停止，快停下来。”我见情势不好，连忙冲了出去，想阻止情况继续恶化，可是已经太迟了。一声惊恐，丽姐像被某人掐住了脖子，而那个和尚早已经被飞来的不明物体撞晕在地上了。
　　“你快放手，想怎么样，杀了我吗？可别忘了，这是人世，你是鬼，已经死了，奈何不了我的。”到了现在的这一刻，这个女人还是不明现在的处境，还要维持自己的霸道。
　　“是吗？”那种透露在空中的声音越来越强，窗户碎了，外面的雨滴被风吹了进来，屋内的烟雾在逐渐消失，视野开始变得清晰。在一淌水迹前，江怀蓉现身了。她的眼里透露着凶光，手紧紧地握着丽姐的脖子，血色的泪不断地从她的双眼中流出来。
　　“为什么要陷害我”
　　丽姐的脸色开始变得猪肝色，那是快要窒息致死的征兆。“江怀蓉，你放手啊。”我试图阻止她的行为，然而她是灵体，我手只能穿过她的身体抓不住任何实际上的东西，却没有注意到丽姐的一只手正慢慢地挪向自己的裤袋。就在那么一瞬间，丽姐双眼突然发光，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她将从裤袋里面抓起来的东西用尽全身的力气往江怀蓉脸上砸去。我想那可能是开光的手链之类的东西，在砸向江怀蓉的时候耀眼的光一阵，江怀蓉连忙松开手，后退数步。那个东西也掉进了杂物里面。
　　“哈哈，你不是这么厉害吗？”丽姐疯了，她彻底地失去了一个人的常规思维。“江怀蓉，我告诉你，我就是要整你，谁叫你，一个新人，刚来不久就想爬上去。”
　　“我哪有，我只是想做好自己的工作。”江怀蓉想冲上去，可是丽姐已经重新捡回那个东西了。
　　“没有，谁叫你表现那么突出，这不是要往上爬是什么。我做了将近五年了，好不容易才等到有机会，现在居然要我看着被你抢去。我告诉你，不可能，你生前我要压着你，你做鬼都别想有这个机会。”
　　这个女人在做什么，明显就是在找死。她的话彻底激怒了江怀蓉，她无惧丽姐手上的救命符，头发一甩，周围的书桌直向丽姐摔过去。丽姐明显被吓到了，慌着到处乱跑，一不小心，手中的救命之符就从破碎的窗户飞了出去。丽姐想抓住救命符，可是已经太迟了。她愣愣地站在窗台边，还来不及反应，脖子再次被江怀蓉被掐住了。她被江怀蓉举起来，狠狠地从一面墙摔到了另外一个墙上。我望着这样的情况，完全不知道如何做好。
　　“我要杀了你，我要你下来和我陪葬。”江怀蓉摔丽姐的力度越来越大，简直就是把活人往死里摔。这样下去，丽姐必死无疑。想着丽姐平常对我的种种，曾经有那么的一刻，我想就让她摔死算了。可是那一声声的呼救声实在让我不忍。
　　“够了，放过她吧。”
　　“你居然为她求情，你没想过她平时怎么对待你。”
　　“可是，她是人。不能就这样看着死。”
　　“她是人，这句话真可笑，难道曾经的我就不是人了吗？我今天就让她变成不是人。”江怀蓉猛冲上去。
　　“不要，不能这样下去。”情急之下，我脑子一片空白，只好拿起地上的东西胡乱地向江怀蓉扔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帮她？”
　　“我不知道。”我面对的是一个鬼魂，无法用一个人活着的思维去解释为什么，我唯一能告知她的就是我不想。
　　“江怀蓉，我告诉你，你杀了我又怎么样，你照样也是死了。”丽姐在坐着最大的挣扎。可惜话还没说话，便被一阵猛风恨恨地摔在了地板上，吐出一大口鲜血，在地上不停地呻吟。
　　“你看看，这就是你要帮助的女人。”
　　我轻叹了一口气，“我不是一个大好人，也承认丽姐是个讨厌的人。但是有的事情，我们不得不承认。你死了”一块破碎的木板朝着我飞过来，我侧脸躲闪，“你或许会很气愤，可是这是不可挽救的事实，你死了。这个世界，你有着无数的留恋，然而，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只是一个在玻璃镜子后面的世界。你杀了她，又怎么样，你不是照样回不到这个世界。她既然肮脏，你还值得为游离在这个世界中吗？你的父母应该不会想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放下吧。”
　　“我……”我的话似乎牵引了她的心中的思念。我和她其实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有着高傲的心，用着最真诚的面孔对待这个肮脏的世界，在真与假，对与错之间从不建立灰色的地带。用坚强的武装对待世界，用最软弱的心看守着家的温暖。有时候想想，或许在这个世界的苦难里，并没有有我们单方面的错，只是这个人间本该如此，也许错的只是我们当初的那一份天真。看着现在的江怀蓉，我仿佛看到了自己，所以我选择了阻止。
　　“可是，可是我不甘心。”
　　“这没有什么不甘心的，你的死，她有原因，但直接引导悲剧发生的并不是她。而且……”我望着在地上不能动弹，只能用眼神在告诉我信息的丽姐，“她也受到报应了，往后的日子，就让她活着在这个世界中痛苦吧。”
　　“回家吧。不要再这样徘徊痛苦地折磨自己，找回一个属于正常地方向，如果不甘心就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吧。”
　　江怀蓉的尽管还是惨白，但是已经逐渐回到了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模样。站在窗边远远地望着脚下繁华地人间，不发任何一句语言。
　　“你……”
　　“我想念爸妈了，他们还好吗？”
　　我愣住了，一下子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只好如实地回答。“老实说，他们现在不是特别地好，因为他们现在还是很悲伤，但是我想已经比半年前你刚离开地时候好多了。”
　　“是啊，思念会随着时间而消失，回忆也是一样，估计过了几年，我的样子他们也会忘记吧。”
　　“不，不会地，连你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都记忆犹新，又怎么会忘记你这个女儿。他们只是好好地活着，为了不让你担心。”
　　“我想回去看看，可是门神不让我进去，说我身上的怨气太重。”
　　“那就好好地说说吧，做人不容易，做鬼也不会简单。”
　　“是啊。”她转脸一笑，便消失在我眼前了。
　　我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不禁而笑，还真的会留下手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