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之明月盼君来》樟禾

2、念去去

　　第一章
　　天色阴的可怕，空气间浮动着一丝躁动。蓬莱山下千清湖旁青色石板铺成的小路上，马车上下颠簸着。
　　湖中似有人落水，众人忙于施救，外形普通的马车很容易被人忽略。
　　马车哒哒地前走，渐渐消失在蓬莱仙界，没有人注意到，这辆马车，似乎比旁的，要大一些。
　　明月只感到身体上下摇摆，好不舒服，迷迷糊糊中暗运灵气，把腹中一口水给排了出来。
　　黑暗，束缚，以及无力的□□，她心底一惊，瞬间睁开了眼睛。原以为是已被家人所救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却没想到并不是这样，眼前的环境一片漆黑，身旁的挤压告诉她这是一个密集的环境。
　　眼睛很快便能视物，明月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很大的马车里，同她一道的还有七八个小女孩。
　　莫非被绑架了？她欲伸手，发觉手腕被缚，丝毫动弹不得。十指纤纤，微妙的光点在她的指尖飞扬，吸引了诸多的女孩，那些光点往腕处飞去，却顷刻间，又消失不见。
　　一抹冷笑从嘴角漾起，如涟漪般逐渐扩大。

　　马车马不停蹄地赶着路，速度虽然慢，但一刻没停过，厢内的女孩大多十二三岁的摸样，哪里经得起折腾，一个接着一个嘤嘤哭着，又不敢给外面的人听见，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这时，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从角落里传来，原本小声哼哼的人看她这样，心里的怨气一下子得到了宣泄，都哇哇大哭起来，马车里哭声如雷，孩子们都想着这段时间吃的苦了，哪里还记得这个发声的源头。
　　明月哭累了，就停了下来，一张小脸干干净净，哪里像哭过的样子。
　　“你们都给老子闭嘴，他娘的，老子睡个觉都他妈不安稳！”体态壮硕的大汉撩开了车帘，策马的鞭子挥过去，孩子们吓得不敢出声，有一俩个姑娘不服气地继续哭，鞭子闪去，裸露出来的肌肤瞬间多了几条伤痕，皮肤火辣辣的疼。
　　“看都没，”壮汉抬起了下巴，“都给老子安静点，要是老子再听到你们乱叫，就割了你们的舌头。”
　　四周一片死寂,孩子们吓得不敢再言。
　　唯有明月坐在拐角里，拥挤的人为她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视线死角，多数人的目光里出现了绝望，有的甚至已经灰黑一片，了无生气，可明月的眸子，如她的名字一般明月昭昭，充满了光亮，以及一闪而过的狡黠。
　　明月原以为是魔族来犯，捉了几个女小孩来吸食阴气，看刚刚的彪形大汉，十成十的凡人，心底也就落了块石头放了心，头往车板一靠，闭上眼睛，调息体内的灵气。
　　或许被凡人捉了去，反倒落了一个安全的境界呢。小嘴上扬，竟就这样熟睡了过去。
　　马车已行了三天，三天里也没有给孩子饭食，就连水也没喝上一口。车内环境很差，原本天气就热，出汗多，更何况大小便这类事也不给出去，只得拿随身带的丝帕草草处理，好在车内都是女生，也没什么的。关键是那味道，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明月居然一连睡了三天，连中途醒都没醒，一觉醒来除了味儿有点受不了，只感到周身神清气爽，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衣摆动了动，好像有人拉自己，明月警觉地抬起头，发现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正睁着个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那双眼睛里，明月看到了明亮的光线，拨过重重的阴霾，直达她的内心，她暗暗称奇，没想到在浑浊肮脏的马车里，竟还有这么一双出淤泥而不染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虽四肢不能动弹，明月试着用目光温暖她。
　　小女孩喉咙动了动，但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双手一块抬起来，艰难地在明月脸上写着什么。
　　明月恍然大悟，“你叫青玄？你不能说话？”
　　青玄点了点头，乖巧地往明月怀里蹭了蹭。
　　明月觉得温暖，动了下小拇指，原以为和她一样，没想到青玄身体里半点灵力也无，居然只是个人。年纪尚小的女孩子经历了这样的事大多是难受的，更何况是个凡人。明月惊叹不已，望着青玄，没想到青玄也望着自己。
　　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有希望，有温暖，仿佛凝聚了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你多大了？”
　　“十一。”青玄在明月脸上写道。
　　竟然还比自己小一岁，明月看她的眼神愈发欣赏，“你怎么不害怕？”
　　“情况比我想象中的好。”青玄顿了顿，又写道，“姐姐下半身被废，怎么也不害怕？”
　　“你怎么知道的？！”明月瞪着她，心想她非仙非妖，又如何得知，莫非早是知道的？
　　“我看姐姐三天里腿都没动过，就这么猜的。”
　　明月松了一口气，看来眼前只是个聪明点的小孩罢了，于是安慰道：“姐姐鲁莽，刚才吓着你了。”
　　“姐姐多大啊？”
　　“比你大一岁，十二了。”
　　“姐姐怎么像个大人似的。”
　　明月叹口气，道：“姐姐虽然年纪小，学的东西却要比别人多了个几倍……”还要讲下去，发现和青玄聊了那么久，一直是她问，差点连……也问了出来。
　　转而反问：“青玄也别老问我，说说你自己吧。”
　　青玄摇摇头，地垂下了头，明月知她有苦衷，遂不再问，一时间没了话题，感觉世界又恢复了死寂。
　　马车摇摇晃晃，速度越来越慢，孩子们见此，纷纷打起精神来，虽然不知道车外是个怎样的光景，但被拐已是既定的事实，只能在绝望中抓住一根并不牢固的救命稻草，期待着将来。
　　明月也在冥想中恢复神识，头和其他人一样左摇右摆，想通过缝隙之类的地方看到外面的景象。
　　青玄仍旧缩在明月的怀里，双眼紧闭，嘴角上挑，想必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吧。
　　明月笑笑，连她都感概经历了这三天自己居然还能笑出来，她望着车门那灰色沉厚的帘布，笑容是说不出的狡黠。
　　门帘即将掀起，一切都拭目以待呢。
　　缩在怀里原本睡着的青玄，也睁开了眼睛，为明月这一笑所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