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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混元珠 ...

  •   傅红雪在窗前立了许久,直站到秋伯喜气洋洋地来叫门:“傅大侠!我们少庄主回来啦!请您到前厅去呢!”
      傅红雪开了门,见秋伯一脸喜气,便道:“南宫少侠可是将药王请来了?”
      福伯笑道:“是带回来一个年轻人,说是药王谷来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您去了,就知道了。”
      傅红雪道:“有劳秋伯!”
      秋伯摆摆手:“不劳不劳,哎,这回我们大小姐可有救喽!”

      傅红雪随秋伯来到前厅,就见厅里已坐了几个人。
      南宫翔坐在当中的主位上,下手依次坐了叶开与骆少宾,右手的客位上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看年纪不过二十岁上下,应该就是那位来自药王谷的客人了。
      见傅红雪进门,几人都起身相迎,南宫翔拱手道:“傅兄,经年不见,别来无恙。”
      傅红雪还礼道:“南宫兄一向安好。”
      南宫翔苦笑道:“我倒是一向安好,只可怜了我那妹子...”
      骆少宾劝道:“南宫,如今有白先生在,翎儿一定会好起来的。”
      南宫翔点头应是,随即将话头转到那位年轻人身上:“傅兄还没向你介绍,这位就是药王的关门弟子白苏白先生。药王年事已高,行动不便,就派了白先生来解我孔雀山庄的危困。你别看他的年纪轻,却是尽得药王真传。要说医术,如今普天之下高过他的也不出三人。”
      白苏的声音平和温润:“南宫庄主谬赞了,我哪有您说得那样厉害。这次不过是代家师走一趟,看看南宫小姐的情况,只求不堕了药王谷的声名已是万幸。”说着,转向傅红雪道:
      “这位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刀傅红雪傅大侠了。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傅红雪颔首道:“白先生过奖了,这天下第一刀的名号傅某可当不得。”
      白苏认真道:“傅大侠过谦了,你当不得还有何人当得?”
      骆少宾插进来:“傅兄,白先生,来日方长,旧随时都可以叙,现在我们可否一起去看看翎儿?”
      众人答应了,一齐向南宫翎的院子行去。

      南宫翎的样子与傅红雪昨日见到的并无变化,她还是静静地躺在床上,整个人毫无生气。
      白苏只看了一眼,便敛去笑容,上前捏住她的腕脉,神情却愈发凝重。
      南宫翔见此,便知情况不妙,却不敢出声打断白苏,不由暗自心焦。
      其他人见状,也是不敢则声,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静默起来。
      过了半晌,白苏才吐出一口气,缓缓道:“不瞒各位,南宫姑娘的病症确实匪夷所思。白某也只在药王谷的一部古籍中见过类似的病状,不过……”
      南宫翔道:“白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白苏想了想,才继续道:“各位可能有所不知,这世上并非只有医者能够干预人的生老病死,药王谷虽在江湖上有些薄名,却只专于医药一道,但古来便有‘医者医病不医命’之说,皆因在‘医’之外,还有‘巫’。”
      骆少宾道:“‘巫’?可是指巫术?”
      白苏道:“也可以这么说。‘巫’并不像世人所想,仅仅是逞虚诡诈之学。真正高明的‘巫’有许多玄秘的法门,知天命,通鬼神,都不在话下。他们的内部也有许多派系,就与我们江湖人的门派一样,只不过,既是玄门秘术,自然不便宣之于众,所以,外人几乎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叶开道:“那白先生又如何得知呢?”
      白苏道:“在很早的时候,‘巫’与‘医’本是一家,如今虽已分道扬镳,却仍可以在本门古籍中循到踪迹。事实上,江湖中也有几个亦正亦邪的门派掌握着一些玄门秘法,行事才较其他门派多了几分诡秘,比如……”他转过头看着傅红雪:“西域魔教。”
      傅红雪不置可否,只在心中暗想:莫非那青铜镜便是传说中的玄门之物?
      南宫翔见众人无话,便问道:“白先生说的这些,可是与翎儿的病有关?”
      白苏道:“不错。南宫姑娘身体无恙,医家药石之术自然不能奏效。”
      南宫翔道:“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
      白苏道:“南宫庄主可曾听说过‘离魂症’?”
      见南宫翔摇头,白苏继续道:“人有三魂七魄,南宫姑娘被人用玄术迷去了其一,是以昏迷不醒。”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匪夷所思,鬼神之说,从来都是江湖术士骗人钱财的伎俩,本不值一哂。但白苏是药王的亲传弟子,此刻言之凿凿,令人不得不信。
      沉默了半晌,南宫翔问道:“既然如此,白先生可有救治之法?”
      白苏摇头道:“没有。”
      南宫翔听闻此言,双目一红,哽咽道:“那翎儿岂不是……”
      白苏忙道:“南宫庄主莫急。我不能救,却有人可以救。”
      南宫翔急问:“是谁?”
      白苏看向傅红雪。众人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不由惊诧莫名。
      傅红雪也不明所以:“白先生,傅某并不通晓医术。”
      白苏解释道:“白某晓得。只是南宫姑娘的病,既然是玄门之人所为,也只能用玄门之法来解。为今之计,若不能找到施术的人,就只有借助仙家法器,破掉此术。”
      众人更觉如坠云雾:玄门之术便已匪夷所思,现在提到的仙家法器,更是闻所未闻。
      傅红雪疑道:“白先生所说的仙家法器是指……”
      白苏道:“傅大侠,白某听闻你身边有一颗宝珠,大如鸽卵,无光自明,里面还记载着当世的至高武学,究竟是也不是?”
      傅红雪道:“你说的是……大悲赋?”
      白苏道:“正是。对于江湖人来说,大悲赋的价值在于它记载的武功秘籍。但在玄门之人眼中,它的名字可不是「大悲赋」,而叫做「混元珠」。”说着,他看了看众人惊奇的神色,继续道:“相传,混元珠乃是道教上祖原始天尊的法器,不知何故流落凡间。有了它,再配合玄门秘法,生死人,肉白骨,全都不在话下。”
      南宫翔将信将疑:“白先生,这种事实在是……”
      白苏正色道:“南宫庄主,孔雀山庄与我药王谷是世交,您也应该知道白某绝不是那信口开河之人。这些事都记在药王谷绝密的典籍中,寻常弟子根本接触不到。今日若不是见了南宫姑娘的病征,白某这辈子都不会将这些话告诉外人!”
      南宫翔忙安抚道:“白先生不要生气,我们信得过您的人品,自然也相信您说的话。”说完,转身朝傅红雪施了个大礼,恳切道:“傅兄,我知道,咱们江湖人视自家秘籍重于性命,若是寻常时候,我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但现在翎儿命悬一线,你与叶开是亲兄弟,翎儿也算是你半个妹妹,就求你看在叶开的面子上,借大悲赋一用。”
      傅红雪忙将他扶起来,应道:“南宫兄言重了,傅某不是小气之人,若真能救翎儿,这大悲赋……”
      叶开却在此时打断了话头:“我不同意。”
      众人一惊,均转身看着他。
      他不看众人,只一字一句地说:“我才是翎儿的丈夫。出嫁从夫,翎儿救不救,怎么救,都是我说了算!”
      南宫翔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傅红雪也奇道:“叶开,你为什么……”
      叶开看着他,严肃道:“你不觉得这位白先生的话很有问题吗?这种莫须有的事,根本不足为信。如果你交出大悲赋,被有心之人夺了去……”
      白苏急道:“叶大侠说的有心之人莫不是白某?”
      叶开冷冷一笑:“谁有心谁自己知道。江湖上谁人不知药王谷医术高超,武功却是平庸得无法自保,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难保不会……”
      南宫翔打断他:“叶开!你够了!”
      叶开却不为所动:“总之,傅红雪绝对不可以把大悲赋交出来!”
      南宫翔气得牙齿格格作响,手一挥,三枚蓝色羽镖闪着寒光直直射向叶开。
      叶开纵身一闪,还未站稳,就听耳畔风声作响,原是南宫翔已赤手空拳地攻将上来。叶开伸手一格,卸去这拳的力道,又伸掌向南宫翔的膻中穴拍去,被南宫翔错身避开。
      两人电光石火之间过了十几招,从房里打到房外,众人劝也不是,拦也不是,只能站在一旁看他们打。
      叶开的武功本高出南宫翔许多,无奈前日为救南宫翎内力折损了不少,出手难免后继无力,竟堪堪与南宫翔战成平手。
      两人又在院子里你来我往斗了几个回合,叶开内力不济,动作越发迟滞。南宫翔瞧出一个破绽,聚力向他的胸口拍去,出掌却感身旁一阵掌风裹挟着雄厚的内力袭来,急急旋身避过,定身一瞧,却是傅红雪出手将他拦了下来。
      叶开气息沉重,汗水打湿了衣襟,只勉力倚着傅红雪才不致倒下。
      南宫翔打红了眼,也不顾外人在场,对着叶开破口大骂:“叶开!我早该知道你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你当我不晓得你那些龌龊心思?什么小李飞刀,什么少年英雄,都是狗屁!明明有家有室,却在心里肖想自己的亲生哥哥!让自己的发妻独守空房!翎儿也就是傻,才相信你会回心转意!没想到她一条性命,在你眼里都比不上你哥哥的武功秘籍!”
      南宫翔此话一出,众人都瞠目结舌,齐齐转头看向傅叶二人。
      傅红雪面无表情,心中却有如巨浪翻滚:南宫翔在说什么...他说叶开对我...
      叶开面色巨变,甩开傅红雪道:“南宫翔!你发什么疯!我只是提醒大家小心行事,就被你编派了这么一通!简直莫名奇妙!我看你自己才是内心龌龊,像疯狗一样见人就咬!”说完,一甩衣袖,也不理众人,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骆少宾上前扶住南宫翔,轻声道:“南宫,你今天太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说完,看向傅红雪道:“傅兄,南宫只是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还望你不要见怪。”
      傅红雪心不在焉应道:“没有关系。”
      骆少宾点点头:“那我先送南宫回房,傅兄,白先生,告辞。”
      南宫翔一直沉默着,任由骆少宾扶着出了院门。
      傅红雪还沉浸在南宫翔那一番话的冲击中,兀自呆立不动。
      白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叹口气道:“傅兄,这感情的事,本也不分什么对错。只要遵从自己的本心,不愧不悔,才不枉来人世走上一遭。”说完,也不待傅红雪回答,就背着手,径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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