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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2006年,夏天。大三暑假。
      妈
      每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前我总会心神不宁。这一次暑假没有像往常一样时间一到就飞奔回家,而是跟着同学去做各种兼职,从来没有这么疯狂的念头想要去赚下一年的学费,因为心里一个劲有种淡淡的担忧。果然,一周后就接到我妈打来电话说,“你爸被抓了,捞不出来”。接着就是一顿撕心裂肺的哀嚎,害我也忍不住在租来的民房里汗流浃背地跟着大哭起来,因为我妈根本没把事情说清楚,我实在是怕。第二天就拖着行李回家了,心里想着要回去做支柱。
      好像每个出点不幸的家庭,房子都会被一股愁云惨雾笼罩着,自然而然地散发出那种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老娘家出事了”的宣泄。我家也是。
      刚到客厅就看见我妈摊倒在沙发上很疲倦,眼角的皱纹里还藏着些来不及干的泪水。看到我进门立刻以迅雷不及之势爬起来泪水纷飞地说:“你的书是读不了了,我们要被饿死了……”我果然是我妈生的,她一哭我就不分青红皂白跟着哭。我妹也是。
      终于在回来10个小时后了解到,原来我爸因为生意上的事被人陷害,要被拘留15天。钱是赚不了了,但也是没有到活不下去的地步。那时候真以为没钱读书了,心事重重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我又拖着行李出门,决定去福州我们的省会城市拼搏一把赚点学费什么的。跟死党猫商量好了去投奔她,她说来了辛苦点赚他个几千块没问题。我满怀信心。
      我跟我妈说的时候她一脸诧异,极力阻止,说家里再难现在也轮不到我去赚钱。我妈就是这样,总爱一副楚楚可怜又想充当女大王的样子。但是说实话,我很心疼他们,见不得他们为我伤脑筋。所以虽然依依不舍但还是走了,我妈倚在大门口哭着说,不行就回来。我爱我这个造作的妈。
      福州
      颠簸了5个小时,吐了一路才缓缓到达。一下车热气就毫不留情地扑面而来,一浪又一浪的感觉自己很快要被烤熟。这个城市有点破旧,天灰蒙蒙的,完全就是跟我气场不合。但我没想到之后会在这里发生这么多事,让我的人生一次一次转折,以致于现在这么厌恶这个城市。
      好姐妹大花来接我,她愉快地跑过来,穿过树影斑驳的马路,碎花裙子轻轻地飘着,一贯的优雅,在这个一切都显得很焦躁的城市她就是夏天。我站在不远处面带微笑地等着她过来。
      “妈的,坐什么破车坐了这么久,老娘要饿死了都,怎么那么蠢啊都跟你说到南站你又到北站”
      “人家这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不懂嘛”
      “小贱货,别跟我撒娇,受害者是我!!!“
      ……
      在娇嗔的打闹中我们踏上了去找猫的公交车。
      可能是因为中午的原因,虽然暑假却也没多少人在公交车上。大花一直在我耳边“我操,我操…”我侧着头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内心一片空白。
      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大花的高贵跟优雅深深地影响了我,总觉得跟这样的女生成为姐妹自己也能走上一条可能通往豪门的道路。后来才发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更错的是还认识了猫。原本老娘一个礼拜也就只有那么2、3天不想去上课,后来发展到一个礼拜2、3节在上课。大花喜欢玩感情游戏,男友一个接一个,失恋一次接一次。但是别误会,是别人失恋。每一次失恋她都觉得很委屈,用她的话说就是:“我X,老娘跟他没缘分啊,不然怎么到现在才来找我,没事来惹人家这颗坚贞的小心脏,王八蛋。“她跟永会这个正牌男友很多年了,每次见到永会都觉得他特别累,因为一直在换帽子,我也很想跟他说大花的恶行,然后把他骗上床,但始终有心无胆。每次大花伤心找我们诉苦哭泣的时候我们总是抱着她说,没事的亲爱的,很快会有下一个。硬生生把这么作的场景弄得好像三个弃妇在互相慰藉一样凄凉。哭完一般就会去学校的桥头煮面开开心心吃完,然后在猫的带领下捎首弄姿前往网吧继续升级打怪。
      猫的大部分生活费都用在网吧跟游戏装备上。我简直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一个一天到晚只吃一顿面的人,竟然能丧心病狂长到175!!!更惨绝人寰的是身材还特别好,整天穿着短热裤招摇过市,如果可以真不想跟她一起走在校道上。最不堪的是这么强壮的人却整天在所有人面前装柔弱,动不动就来句”人家走不动了,喵呜“”人家口渴了,喵呜“…我摔,老娘才160好吗,短了你15公分好吗。柔弱的不应该是我吗!喵呜的不应该是我吗?你以为这就够了吗?不,远远不够。最惨烈的应该算她的男友们。有次她找了个178的学弟,身材那叫一个可口,见到的第一眼我跟大花不约而同地唾弃猫为什么要折磨这个阳光帅气又健壮的男孩。可她就是这么不顾一切地摧残着他,直到有一天他们一起骑自行车去学校旁边的江边散步,那男生怒摔自行车后她才收手。原因是爬坡的时候男孩下车推车,猫不但不帮忙还坐在后驾上不肯下来,男孩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完了也没把车推上去,最后就怒摔自行车。
      随着一声振聋发聩的“操…”我从晃神中清醒过来,原来是到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有什么事姐给你顶着呢,瞎担心个P,不就坐个牢”
      大花边慢慢地撑开手上的花伞,边优雅地教训着我。这个时候我总觉得她像个好心又美丽的后妈,温暖又刻薄,让人忍不住臣服在她的碎花裙下。
      “讨厌啦,不是坐牢好吗,只是拘留,拘留懂吗?胸大无脑”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胸大无脑这么充满醋意的字眼,反正在我抬头看到她若隐若现的胸部的时候内心无比恼火,这个恼火甚至多过于她说我爸去坐牢。他妈的,我真不孝。
      “好过你无胸又无脑。过来,给你撑着点,别晒黑了,可就不好卖了。”一副老鸨相。
      我默不作声地跟在她后面,实在是累到不行。四处张望了下,农大不愧是农大,农林产业弄得非常的发达,一不小心我都以为我是来旅游的了。一路的绿树成荫,石板小径。80年代的建筑让人忍不住知识分子起来。夏天凤凰花开的特别积极,透过烦人的凤凰花我看到了不远处湖上的一座桥,是桥,没错,如果我能有个男人在这里,我会拉着他在桥上亲上个十天半个月的,然后还时不时转身看着桥下湖水中自己娇羞的影子轻声说,不要啦。可是我没有男人。
      我无数次幻想过在不同的角落跟不同的男人约会,但是始终都是娇羞的。意淫都这么娇羞是要怎么办。想到这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临时导游大花,感觉她越来越白,越来越耀眼,好像马上要蒸发了一样。就在她的声音渐行渐远快要消失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她说什么行李。
      我“啊?”了一下,
      她很不耐烦地重复说“你怎么来这么久也不带点行李,别指望我借衣服给你”
      “草直白,我的行李呢”我马不停蹄地打断她。
      她呆住,我也呆住。因为我压根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开始手上没了行李的。印象中从车站出来我还是一副很吃力的样子。
      “完了完了,我的血本还藏在内裤里,怎么办怎么办”我只感受到天大地大连树上那么多树叶都不属于我,我一无所有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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