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渔人海岸》舟祭

4、第 3 章

　　3-1 家。梦。独自一人。

　　到船舱里进入睡眠状态，世界清静了，慕容枫摘下头盔，印入眼帘是头顶一线的白，眯着眼看厚重的落地窗窗帘间那一丝隙缝。光线，果然是无孔不入么？
　　茫然了一会儿，一看时间，已是下午两点多，独自早打起了鼓。随便抓了些吃的吞下肚子，他提着钥匙便往外走。

　　这一次走得远了些，出了公屋的范围来到外面的城区。
　　街道上的人穿的越来越乖张，果然，当新一辈的人取得话语全时，这个世界就会变一个样。看样子这会儿算是真正迎来个性解放的年代了。
　　物质的充裕让人们有了充分的经历去改善自己的生活。
　　路上往来的公交车上打着“天地玄黄”的广告牌，甚至还有人把自己在游戏中本尊的截图做成印花，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挂在身上的不同部位，在城市中穿行。
　　那是属于自己的标志么？可以标注人的灵魂？也许吧。

　　慕容枫循着记忆慢慢地走。
　　虽然城中的规划布局在一定程度上作了改动，但那一片地方，每一天的日出日落，每一时刻的光照空气，都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灵魂中。
　　即使是十年后的今天，顶着不同的面孔带着不同频率的心跳，慕容枫还是毫不犹豫地找到了它，他从前的家，慕容枫的家，慕容枫和他父亲母亲弟弟的家。
　　然而，他只能凭着记忆去描绘它了。矗立在他面前的已然是一片闪亮得刺眼的商业区。
　　来来往往的人群，彼此间或高傲或默然或不屑的神情，穿插在空气中那难以压抑的喧嚣，即使是同在一片阳光浸润下，慕容枫还是清楚地明白到，他的家，曾经的家，已经不在这里了。
　　就这么在这一片高楼前，慕容枫呆呆地站到太阳下山，直到感觉不到那熟悉的光照。当夜风冷冷地围绕在周遭时，他才明白，现在的他已经是凌夜了。而慕容枫已经死了，死了十年。

　　缓缓地走在回公屋的路上，没了阳光的指引，回去的路变得深浅不一。
　　没关系，只要不停地走不停地走，仿佛就能忘记一切。好不容易回到家，已经是夜里九点，什么都不想做，不想吃东西不想洗去一身尘埃不想去想到底怎样继续活着不想想任何东西，于是慕容枫顺理成章地睡下了。

　　从来不作梦的慕容枫破天荒地有了梦境，梦里都是他熟悉的人，模模糊糊的身影，父亲母亲，弟弟小林，过去的朋友们，大学中学小学里的同学，之前每一任女友，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只是，迷迷糊糊地，看不真切，最后出现的是李渔。
　　她的话又回响在慕容枫耳边：“枫，你应该学着去爱了，因为你根本不懂它。”
　　很想皱眉，因为他的鼻子很酸，他的心很难过，他的脑袋也跟着不好过，半跪在这片梦境的中央，慕容枫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没有泪，没有任何声响。
　　这个梦真长。只是这么长的梦里，慕容枫并没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3-2 海面红光初现。

　　回到游戏里已经是一片阳光，带着晨光独有的明艳与毒辣，是早上九点的太阳，原来一个游戏也可以那么真实。

　　其实今早醒来的时候，慕容枫已经后悔了，不应该把自己饿上一整天。因为其后果就是醒来的他因饥饿而狂化，将所有可见的食物全部搜刮进肚子里了。
　　胃口大好的原因是，突然相通，爸妈还有小林他们也许只是搬家了，就跟慕容枫把灵魂搬了个时空一样。他们不知道他还活着，但他却可以主动地搜寻了解接近他们的生活呀！
　　掌握主动权的感觉让慕容枫的心情一片大好。即使身体的疲惫已久萦绕不去，但是起码前行时已然有了模糊的方向。

　　当然这一切行动的背后，不仅仅需要强大的精神力与原动力，更需要钱。
　　钱钱钱！慕容枫上一辈子与这一辈子从没有如这一刻对钱这个物种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占有欲。愁苦地在脑海中算着账，如今的他可谓真正来到了三餐不继的境地。
　　作为一个“高级渔夫”的他，该怎么开始自己圈钱计划的第一步呢？

　　心里疯狂地郁闷着，慕容枫却不敢停下捕鱼这个功夫。由于盘算着明日清早才返航，于是慕容枫依旧向东走着，三撒网，又收获了一堆鱼，只是这一批鱼的颜色明显加深了许多，肉也更结实了。只不过他再没发现南海琼鱼的踪影，看来这种鱼也算是稀有中的稀有品种了。
　　机械地处理着刚收获的鱼，看看天色，又接近黄昏了。
　　这一天的落日与往常不大相同，也许是因为这突然变得血红色的天空，四周仿佛弥漫着无边杀意，与此同时，整片海域一层又一层地铺上了诡异的红光。
　　有这么一句话，叫做：天有异像，必有妖孽……妖孽要来了？
　　慕容枫提着鱼的手突地一抖，紧接着这海面便卷起了大浪。这风浪也来得突然了，起码也给些面子做点前戏嘛……
　　一边在心中嘀咕着，慕容枫把晾好的鱼干以99个为一组扔进包袱中，顺手拎起捕鱼工具往船舱里一扔，抄起剔骨刀站在船头，准备迎接这万恶的月黑风高狂风暴雨之夜。

　　维持某个酷酷的姿势大概十秒钟后，慕容枫猛然想起自己的职业，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场面。一个巫师抄着小刀准备为敌人送上刺客盗贼专用的一吻……
　　咳咳，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可以用什么职业技能杀敌，忙呼出技能版面，在心中小小地埋怨着游戏版面的复杂。

　　物理攻击技能：基础匕首专精（不可升级，熟练度78%）、剔骨术（初级，附加技能-须配合剔骨刀使用，熟练度24%）
　　魔法攻击技能：小火球（初级，需佩戴法师之魔戒通过职业认证后方可使用，目前状态-可用，熟练度1%）

　　看来这个游戏也没打算把人局限在某一个职业，只要佩戴了相应的装备，还是可以获得本职业外的技能。
　　郁闷地盯着小火球那一栏，凌夜自己从没打算练它吧？
　　喜欢采用这种极端的做法的，不是游戏天才，便是对游戏一无所知的小白。
　　当然，天才和小白真的只有一步之遥，让慕容枫们在日后见证吧！

　　3-3 遇怪。于小怪的首场战斗。

　　在风浪中颠簸了一小时，可爱的怪物终于忍不住把香喷喷的自己往海面上送了。
　　登场的是一条条一米左右的小鲨鱼，它们先是围着小船打转，也许是受船上浓重的血腥味刺激，不一会儿，小鲨鱼们便开始用头撞击船身。
　　不敢迟疑，慕容枫提着剔骨刀便迎了上去，暗暗念着剔骨术，就近往一小鲨鱼的头上刺去。
　　只见剔骨刀不受控制地在鱼头处停留了一秒不到，径直拐弯一破，竟生生破开了鲨鱼的头，来回捣了两下，小鲨鱼挣扎了一会儿便被同类挤着往外飘了出去。
　　恶心，特别是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屠杀生灵时，慕容枫的胃里突然开始一阵捣鼓。
　　怎么没人向游戏公司反映这个问题呢！不行，有空就打电话过去提个建议吧，否则难保哪天精神变得不正常起来。只是转头一想，也许这是游戏技术本身也无法解决的问题呢。

　　心中这么盘算着，手上也不敢怠慢了这群明显兴奋过度的小鲨鱼，一路默念着剔骨术，一手提着补充能量的鱼干，一手挥舞着剔骨刀，慕容枫坚守着小船对小鲨鱼们展开了屠杀。
　　不是怕葬身鱼腹掉经验掉级掉装备，就怕重生后回程了却丢了这艘渔船。恐怕如今这渔船也比慕容枫要金贵些。

　　奋战了三个小时，慕容枫终于结束了这场让人疲劳得快崩溃的厮杀，把刀和鱼干收好，颤抖着双手靠在船头坐下了。
　　当然，也只能休息一会儿，在身上的装备刷新了之后，慕容枫马上起身，准备返航。
　　突然，四周的海面上浮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鲨鱼，在血红色的海水中，安静得压抑。
　　慕容枫的心突地重重跳了一下。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虚惊一场。
　　如今，映入眼帘的，是满海域的小鲨鱼的尸体。想起从前的游戏都有采集这一项，慕容枫扫了一眼这些断了气的生灵，当下拉起船边的一条小鲨鱼尸体，抽出剔骨刀三下解剖了，鱼肉鱼骨鱼翅，统统不放过，最后还在鲨鱼的肚子里找到了一件战士用的白色盔甲。这鲨鱼还吞人？

　　在解剖完第六条鲨鱼时，慕容枫决定直接跳到水中去搜刮战利品，因为拖鲨鱼上船就耗费了不少体力和时间。只是跳下船去的那一刻，慕容枫的心中突然忐忑地跳动了两下，硬生生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甩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扔开，慕容枫忍耐着周围刺鼻的血腥味，迅速地搜刮周围的鱼肉鱼骨鱼翅还有偶尔冒泡的装备。
　　过了二十多分钟，慕容枫才把东半边海面上的鲨鱼处理完。满足地拍着沉沉的腰带，还是先回船上放好战利品再继续。
　　回头一看，渔船与慕容枫已经相距近五十米远了。

　　正要缓缓地游过去，一股异常的海水涌动阻挡着慕容枫前进。攀着身旁某鲨鱼的尸体，慕容枫转身一看，只见离慕容枫五米不到的东面海面底下竟凭空出现了一大片藏青色的阴影。
　　BOSS！脑子里凭空出现了这样一个概念。
　　慕容枫一边感谢自己的脑子在这个时候千钧一发的灵感，一边握紧手中的剔骨刀，死死地注视着眼前的那一片藏青色。
　　它终于沉不住气了！一个巨型的背鳍突然间从海中升起，透出股股血腥的气息。
　　慕容枫太大意了！这么一大片血腥的诱惑，怪不得这鲨鱼BOSS也来凑凑热闹了。得想办法让它转身才行，直面它的攻击对慕容枫没任何好处。
　　也许可以试试这个办法，如此想着，慕容枫“直觉”地用水面上的左手蓄起了火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