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六道阴阳》二二九

48、目标41

　　阴阳空在放学时过了从学校到家第一个红绿灯时就看到远处有什么大型物体在以肉眼可以看到的的宏观现象震动着。心里正思忖就算是爷爷那边也不会让家里闹那么大动静，白色的自行车已经载着她一路到了家门口。

　　“你，果然还是欠铐杀。”刹车刚刚按下，屋里冷冽的声线让人没来由地一顿。

　　“Nufufu，阿诺得的身手还是一如从前呢。”然后少女听到了自家爷爷的挑衅声，没错，是挑衅。

　　“……”
　　她今天一定是迷路了，她的爷爷只是一个好冬菇而已，怎么可能会出言用以打架呢。

　　但是……

　　“根本不能这么理解啊！！”

　　阴阳空嘴角一抽，屋内的人们应该也发现了门外的动静。斯佩多刚收手想去拉门轴，门已经用比他更快的速度撞到了墙壁上。

　　“……闺女回来了。”

　　“嗯。”

　　阴阳空握着钥匙的手依然随着锁眼靠在门上而造成整个人维持开门的动作——这也意味着她可以随时因觉得自己打开这扇门的方式不对而关闭。

　　“……闺女别激动，爷爷只是会一会老朋友……而已。”

　　阴阳空隔了一秒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斯佩多身后，先看到的是彭格列一世勉其为难地笑着点头以及蓝宝先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朝利先生的笑呵呵还有那边G无可奈何又暴躁又不屑地短叹一下扭过头。

　　最后是那名斯佩多故意挑衅的先生，阴阳空看到他时发现这位浅金发色的青年也正端详着她。湛蓝的凤眼眯起专业的眼神在阴阳空身丨上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遍，阴阳空差点没有发觉到。

　　然后阴阳空看见阿诺德将手中闪着光亮的两幅手铐收回了他黑色的风衣口袋。漂亮的欧洲人的五官却在眉高眼低的变化中有几分东方人的神韵，阴阳空想起，云雀好像和这位先生很像。

　　“阿诺德今天试炼完云雀来我们这看看。”斯佩多的声音适时响起，而后尽管知道接下来说的话所有人都会听见，斯佩多还是向孙女靠了过去，压低了声音，“闺女我也跟你讲过，我和阿诺德就是这个样子。”

　　“我可不喜欢这个样子，你可以选择少说话，多烧饭。”那边阿诺德却在毫不留情地拆台子，继而把目光重新转到阴阳空那边，“不过，这个孩子不错。你果然很有料理才能。”

　　“……”这两者之间有关系么……刚刚在“夸”他之前肯定用了句号吧——为什么彭格列一代连阿诺德都三句话不离厨房。

　　“爷爷……”看着突然大有泪流满面之势的斯佩多阴阳空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一旁的蓝宝在那边探出脑袋：“小空没事的，戴蒙不知道为什么一听阿诺德说他有料理天赋就那样……”

　　“咦，是吗。”阴阳空闻言略有不解地看了看眼前的长辈，“……难道，爷爷一听到初代们说料理就有不好的回忆？”

　　戳中真相！斯佩多顿时如遇知己：“闺女你有所不知啊……”

　　在斯佩多要滔滔不绝之前，Giotto与G尴尬了起来：“原来小空不知道啊……”

　　“不，知道一点。”阴阳空否定道，继而又对彭格列一世说，“但是爷爷每次说这个故事时他都是烧饭的时候想到的，而且每次讲到这个故事菜都会有问题要爷爷解决，有一次菜还险些焦了——所以我一直没有听到完整版。”

　　“……”

　　但是，Giotto和G关于这件事，真的什么手脚也没做过哦。

　　*

　　总之，当斯佩多打开了话匣子讲述睡前三小时的故事完毕之后，G已经异常愤怒地奔向了二楼客房，Giotto讪然一笑，然后笑到后来险些笑成了面瘫。

　　好在众人其实也都干过类似的事情，厨房似乎对自带火炎的人们除了斯佩多以外都有天然的排斥力。所以彭格列一代们没有进行特别夸张的吐槽，因为……如果你吐槽了Giotto，G一定会突然从二楼跳下来更加猛烈地吐槽你。

　　唯一冷笑了一下的是阿诺德，难得耐心地听完这些叙述后他很明显有些不耐烦。再过了一会他的精神体便离开了。

　　“不过总之结果是好的。十代云守与十代晴守同时通过了试炼，所以最后一个是……”当Giotto轻咳一声开始日常总结时，说到一半的话语倏然弱了下去。

　　“爷爷。”三秒后，阴阳空接话。

　　“Nufufu，你们都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干什么。”斯佩多笑得一如既往，但接下去的话却完全脱离了之前所有的轻松，“Primo，你很清楚，我接下来想做什么。”

　　Giotto的手一紧，已经与空气同温度的手指突然感觉到了凉意：“……可以不要这样吗？”

　　“不可能。”

　　斯佩多回答得相当干脆，不给任何人劝说的机会，所有人只看到眼前的蓝发青年突然消失。

　　仍然坐在原地的精神体们与阴阳空面面相觑。这时奔向楼去的G的声音突然从楼梯口处滑了下来：“我就说过，这个人背叛过你，他——”

　　G忽然噤了声，所有的人也倏然把正在进行的动作凝固住。

　　半晌后，所有人才缓缓地把目光转回一楼的客厅，惊诧不已地看着坐在原地的黑发少女。

　　阴阳空完全没有回避地一瞬间就将里人格四号暴丨露在了这群她尊敬的长辈身上，阴厉的目光间杀意蓄势待发，赤红的单瞳最后冷冷地刺向了G。

　　然后阴阳空慢慢地从原座位上站了起来：“爷爷做事是有分寸的。”

　　“……就他？！！背叛了整个一世家族？？！！！”

　　“就他，帮你们守了四百年的彭格列。如果可以，我宁愿不遇到爷爷也不要看到他为了一个彭格列独自一个人、在背地里提防着被人发现地去守护一个家族！！”

　　矛盾一下子被尖锐地挑起，阴阳空的眼色更深了一分但行动上的结果是立刻让这个问题结束：“我希望，关于这个问题，你们不要在我的面前谈起。”

　　“这次初代试炼事关十年后彭格列的存亡，就算爷爷对沢田纲吉千般不快他也会承认六道骸。”

　　然后阴阳空面无表情地上楼回房，侧过身与G擦身而过。门铃陡响，是尤尼。

　　*

　　翌日

　　“所以说今天刚好是星期六，但我为什么会晚起。”

　　叼着牙刷的阴阳空在五分钟前看到客厅的时针已经指向了八点，再凑向日历看清日期后松了一口气。家里已经没有了人或者精神体，应该都已经去看斯佩多的试炼了。

　　（其实……也不一定要回避啊。）

　　昨晚斯佩多一直到十二点都没有回来，阴阳空在客厅一直朝着並盛的方向坐着。扶疏树影打在脸上让下楼的Giotto差点没有看到窗旁还有一个人。

　　“小空还在啊……”Giotto抖了抖身上的披风，金色的短发因为是精神体在夜晚也可以看到，“等戴蒙？”

　　听闻声音的阴阳空滞了滞，半秒后才转过了头：“嗯。今天……真是对不起。”

　　“没事。”Giotto在茶几前笑着摇摇头，“小空和戴蒙的感情很好嘛，而G他们……也是为了我。”

　　“嗯。我似乎一遇到爷爷的事情就会反应偏激。”阴阳空垂眸间目带歉意，“不过我不想改掉这个毛病。”

　　“我能理解。”Giotto由衷答道，继而又看到窗外的树叶随着夜风动了起来发出细小的声音，“小空，已经很晚了，先回去睡吧。”

　　“没事，以前我在书房里做指环，总是会顾不上时间做到很晚。”眼睛重新回到能到达並盛的方向时阴阳空困意消减了大半，“然后爷爷每次都在客厅的沙发上从来没有催过我，等我出来了和我一起吃饭。”

　　——以前她总是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做。

　　——现在她却在希望这样的日子要是能继续这样下去就好了。

　　“明天就是回到十年前的最后一天了……”然后再次从十年后归来时，他们究竟还有多长的时间呢？

　　“小空……”Giotto弯折了眉，超直感告诉他面前的少女倏然变了心绪，但他没有能力去劝慰。徒劳地看着阴阳空趴在了桌子上，面朝窗，不知道她的表情。

　　“斯佩多……赶紧回来吧……”

　　阴阳空在睡意彻底席卷她之前耳边跑入了来自Giotto先生的如此言辞以及有什么在空气中溘然的出现，速度之快仿佛一个人狂奔着赶上即将闭合的大门。

　　——那应该是爷爷给她的睡眠暗示吧。

　　重新回到洗漱池的阴阳空暗自说道，耳边鸟啭不绝间陡然插丨入了一声质问：

　　[“阴阳空，库洛姆是怎么回事。”]

　　[“不太清楚，但不会有事。”]

　　六道骸在精神体那头勾唇一笑带上了平日里没有的讽刺：[“哦？是吗？被斯佩多控制住会没事？”]

　　[“我又不是没有提醒过你，你可能无法将你的幻术传送到小凪那边。”]吐掉水沫之后，阴阳空不等六道骸开口笑出他对她的第一声冷笑便又接了下去，[“就算我心疼小凪，这一次我也不会帮她。你不也算半个彭格列雾守吗，这是你们的考核。”]

　　[“Kufufu，我可从来没有说过加入令人憎恶的黑手党。”]六道骸沉思了一会明白阴阳空口气也变了腔意味着什么，抛出这句话后想了想，又再添了一句——

　　[“不过，你要是来黑曜的话。我会让你看到，我不会输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