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开黑夜的星星》萤火虫啃胡萝卜

6、关系

　　比家长会更恐怖的事，莫过于家访了......
　　家访是按学号来的...偏偏陈子瀚姓陈，他是4号，而且陈子瀚住在芮茜家，所以老师说顺便聊一聊芮茜的事......
　　芮茜家离学校最近，所以先去他们家家访。也正好可以搭班主任的顺风车回家。
　　去家访的有两个老师，一个是班主任，一个是英语老师。
　　车上，陈子瀚坐在副驾驶位指路，芮茜和英语老师坐在后面。
　　英语老师首先问问题，“你们俩是表兄妹吧？”
　　对于这个问题，家人都说过，别人问的话，说陈子瀚是她表哥就是了。所以芮茜也回答是。
　　回到家，走进去时，两个老师好像都有点吓到。
　　家里虽然只有一层，但对比周围的屋子都算挺大的，还有院子。
　　今天家里只有莲妈一个大人。到了客厅，莲妈刚沏好茶，“老师好！老师好！”......
　　今天有老师来家访，当然得装装样子，说要到饭厅的大桌子那里做作业。平时他们俩是一个去打篮球，一个去看电视的。
　　说是在做作业，其实都在竖起耳朵偷听客厅里的说话声。
　　一坐下，他们自我介绍完后，班主任就开始发话：“他们两个平时都是这样回到家就一起坐在那做作业的吗？”
　　原本以为莲妈会照实说出来，没想到她却面带微笑地回答：“是啊！”芮茜和陈子瀚都觉得莲妈真反常......
　　之后，班主任又好像问了些“在家乖不乖”“有没有做家务”之类的问题。
　　聊完那些琐碎的事后，开始入正题谈他们在学校的事了。首先谈的是芮茜，虽然平时在学校没做坏事，还是很怕老师和莲妈聊天的。
　　这次轮到英语老师先说。“芮茜呢，在我看来是一个很聪明的学生。就像有时早读时，我站在她旁边用英语问全班同学一些问题，她都能很快反应过来我问的是什么，并且自己回答出来了，很多连我们班最拔尖的同学没听过的单词或词组她都知道也知道中文意思。芮茜很多方面都是做得很好的，但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够大胆，怎么说呢，就是有点安于现状了。”
　　“她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每次考试都不复习，很懒！”
　　“那如果她是平时上课都很认真听，记在脑子里的话，不复习也情有可原的。”
　　班主任又说：“我和英语老师是一样的看法的，刚开学没多久选班干部时，她是完全有能力去选班长的，我吩咐她做每一件事，她都会很认真地负责并做好，完全不用我担心。但她就是不够主动，有机会却不敢去争取。事后我也问过她，她说是没什么兴趣，而且认为自己不能胜任。如果芮茜能主动去争取某些事，绝对不止像今天这样的。”
　　莲妈也终于开口：“我也经常跟她说，让她上课多举手回答问题，主动点，这些话我都不知道跟她说了多少遍了。她以前的老师开家长会时也跟我说过，说她是很聪明的，但永远只满足于现在所有的东西。”
　　“那教育孩子这种事也是得慢慢来的，我现在上课也经常有意无意地让她回答一下问题或是给大家解释一下这道题为什么这样做，她的反应也挺好的。”
　　大概地谈完芮茜后，不得不谈的就是陈子瀚了。
　　陈子瀚的问题就比较大条了：上课爱开小差、数学成绩很好，英语却经常不及格、每个老师都投诉他的字体不是一般的丑、作业虽然每次都交齐了，但质量很一般。
　　不得不承认，陈子瀚的理科思维能力比芮茜强，很多时候芮茜不会的数学题目都是陈子瀚解释给她听的，但他是属于会说却不太会写的类型。他写出来的字很多时候都不堪入目，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所以一般芮茜做作业的时间是他的一、两倍。
　　“子瀚很积极主动，但总爱偷懒。还有他放假真的得跟芮茜学一下怎么把字写好。”班主任最后说这一句话时是笑着说的...
　　英语老师最后问的是：“有没有考虑过以后会读什么高中？”
　　莲妈：“子瀚的话肯定会回去市里读高中，我们芮茜的话就还没有想过。”
　　“现在也应该让他们想一下这个问题了，起码以后会有个奋斗的目标！”
　　听班主任说，以前几年来看，通常全校前几名都会考去区里的重点高中。因为不仅离家近，而且教学质量也不比市里的差，大多更愿意考区里的重点高中。之前总会觉得读高中是很遥远的事，以后再想也不迟。可以说是，她从来都没想过要考哪间高中，也不想这么早就想这些。
　　老师走了后，陈子瀚就立马过去抱着莲妈，“莲妈，我好爱你！”莲妈也笑得见牙不见眼。
　　“莲妈你为什么没跟老师告我们的状？”芮茜没像陈子瀚那么热情。
　　“别高兴得太早啊！放学后放松一下也是可以的，但不能太过火了！虽然这次我不说，但你们一直这样的话，我不保证以后你爸去开家长会是不会说的啊。”
　　“嗯嗯嗯！莲妈我以后放学都早点回来陪你，不去打球了。”
　　见他死死抱着莲妈不放，芮茜也不服输，“莲妈我也要抱！”说完就也走过去抱着莲妈。
　　“都多大了！还整天抱着搂着妈妈，你以为还是小孩子呀。”
　　“爱你才抱着你啊！"陈子瀚又发动甜言蜜语攻势......
　　“我看你都要成了我妈的贴心小棉袄了。”
　　芮茜从小到大都没跟莲妈说过“我爱你”这样的话，陈子瀚却经常把它挂在嘴边。芮茜觉得对父母说那样的话会很怪，但她最经常做的是搂着莲妈。

　　第二天回到学校，刚坐下，就听到旁边有人问，“昨天怎么样？”
　　芮茜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家访啊，昨天你们不是家访了吗？”
　　还没回答，陈子瀚就冲了过来抢着说，“我跟你说啊，昨天真是很惊险.......”像个怨妇一样说个不停。
　　芮茜突然问了句，“昨天没去你家家访吗？你是3号...”
　　陈伟珉却笑了，“没想到你也会主动跟别人说话。”
　　陈子瀚也抢着回答：“还有你更多没想到的！对了，昨天没到你家家访吗？”
　　“轮到我的时候快十点了，打电话来说下星期一才去。”
　　陈子瀚又突然笑眯眯地看着芮茜，“其实我表哥...”还没说完，芮茜就赶他回座位了。
　　“你不好奇他表哥是谁？”
　　芮茜奇怪，他问来干什么，就摇了摇头。
　　晚上，陈子瀚又古灵精怪的。“你真的不好奇我表哥是谁？”
　　“你真是莫名奇怪欸！说了不好奇就是不好奇，你还要一直问！”
　　“吼吼吼！本性全出来了对不对？待会我表哥会来，我告诉莲妈了，莲妈也认识他的！等着吧，待会把你的小心脏都吓坏了。”
　　“神经病！”
　　莲妈和外婆正在厨房弄晚饭，其他人坐在客厅边看电视。
　　突然，门铃响了。芮茜望了一下家里的三个男人，动都不动，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刚站起来，莲妈就已经在厨房那边大喊：“范芮茜，快去开门！”“正在去了！！！”
　　一打开门，芮茜明显向后退了一步。
　　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洗澡了吗？”
　　为什么要这样问？芮茜才想起，自己正穿着睡衣，绑着苹果头...睡衣还是外婆买的很“可爱”的像婴儿穿的那种很多小动物的那种......
　　气氛瞬间僵了，还好莲妈走了出来拉着他进去了...
　　饭桌上，莲妈今天变得特别多问题要问，“芮茜在学校有没有朋友啊？”
　　“据我所知是有一个...”
　　“她性格是不是特别怪僻？平时不爱理人。”
　　“我觉得还好。”
　　芮茜也无奈，“莲妈！”
　　然后，他们终于转换话题了。
　　爸爸笑着说：“好像我们芮茜还没出生前见过一次，之后就没见过了，现在都这么大了。”
　　莲妈又说：“小时候见过两次吧。子瀚小时候来这里住那时伟珉也来过。
　　陈子瀚又突然掺和一句；“他俩现在是同桌。”
　　“现在还不太熟吧？以后多一起玩两人就变得熟了！”外婆也在说。
　　外公边喝着酒边回忆：“一直以来都是子瀚跟我们来往多啊，小时候你外公经常带子瀚约我们去喝早茶。”
　　之后又聊了些以前的事。芮茜一吃完饭就窝去厨房那了。
　　莲妈却老赶芮茜出去，“快拿水果出去吃，我洗碗就行了。”
　　走出厨房，就看见陈子瀚在院子里倒茶，“陈子瀚，过来！”
　　“干嘛？”
　　“把这个拿去客厅！”
　　“怎么样，有没有吓到？哈哈！”
　　“没有。”
　　“那你怎么不自己拿出去。”
　　“我回房做作业。”
　　“做什么作业呀？今天才星期五，明天放假好不好？”说完，就拉着芮茜走去客厅。
　　走到客厅，外婆还拉着陈伟珉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今天特意叫他来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
　　芮茜尴尴尬尬地放下水果，“吃水果！”
　　偏偏这个时候外婆又问了句：“你们不一起聊天？”
　　......幸好这时电话响了，芮茜走去接了，是那些骗人电话。
　　心想，既然待会陈子瀚他们要去打篮球了，现在又这么尴尬，不如提早点去。
　　放下电话，芮茜就跟陈子瀚说：“有人叫你去篮球场。”
　　“才七点半这么早啊...”幸好他们俩也没怀疑，跟大人说了声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