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开黑夜的星星》萤火虫啃胡萝卜

27、找上门了

　　这天晚上，芮茜习惯性地打开聊天软件看消息。
　　一登陆，消息框就闪个不停。点击查看全部，十几个聊天窗口全都弹出来了。
　　芮茜以两秒看完一个的速度迅速地看完并且叉掉窗口，最后一个窗口，是初中的班群，有三百多条信息。
　　芮茜拉着滚动条快速地看着他们聊的内容。
　　“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林思凌过来把一块苹果塞进芮茜嘴里。
　　“他们又说搞聚会。”
　　林思凌靠在芮茜肩上，“几号？”
　　“15号，这个星期六。”
　　“我不去了，那天带团去海南呢。你要去？”
　　芮茜摇头，“有句话不是说相见不如怀念吗？”何况以前就从来没去过。
　　芮茜关闭了群聊正准备下线，又弹出一个私聊窗口。
　　【梁铭翰】：班长o(≧v≦)o你终于粗线鸟！~
　　【我】：干嘛？
　　【梁铭翰】：来同学聚会么亲(⊙_⊙)？
　　【我】：那天要上班。
　　芮茜说谎了...其实不用上班的。
　　【梁铭翰】：╮(╯▽╰)╭可惜，我一直想看你和林欣欣正面对决来着！
　　【我】：你想多了......
　　【梁铭翰】：趁午饭时间来打个招呼不行么？
　　【梁铭翰】：（┬＿┬）
　　接下来，便全是梁铭翰同学在刷屏...
　　林思凌瞄了一眼屏幕，“先答应呗，去看一眼就走。”
　　“脱不了身怎么办？”
　　“到时我打电话给你，你就说是催你回去的，难道他们还能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让你走？看看林欣欣现在怎么样也好！”
　　【我】：就逗留十分钟。
　　【梁铭翰】：好好好！恭候班长大驾光临=3=
　　【我】：还有，大男人的别发那颜表情了...

　　星期六这天，林思凌临去公司集合前，就替芮茜搭配好了今天要穿的衣服和鞋子。
　　“真好看！穿上这一身就能把她给KO下去，高贵有气质！”
　　“穿成这样合适吗？”芮茜看了看身上的裙子和脚上那十厘米的细高跟鞋，完全不是她自己的穿衣风格...芮茜本来是想随便穿套公司发的制服去的...
　　“当然合适！我们公司老大也是这样穿的，秒杀一票人！可惜你没打耳洞，不然再配上耳环是绝配！不过宝贝你没化妆就显得很清纯漂亮！”
　　“......”
　　“总之，你要是走不了就发个表情给我，我立马打电话帮你脱身！”

　　差不多午饭时间，芮茜出了小区，站在路边犹豫了许久，看了看自己全身的装扮，还是选择坐出租车去。
　　梁铭翰说好会在饭店楼下等她。
　　出租车在饭店门口停下，芮茜付了车费，推开车门下车。
　　看了一眼周围，自动旋转门那边站了个人。那个男人也向芮茜看来，不过很快就转移视线。芮茜无语，没认出是她么？
　　芮茜走了过去，拍了拍他肩膀：“你认不出是我还说在这等我？”
　　梁铭翰呈痴呆状，“班长？真的是你？是你吗？”
　　“废话。”芮茜一眼就认出他了，他居然没认出她来。
　　“快快快！上25楼！整层被我们包下了。”
　　芮茜跟着他走，上到了饭店的25楼，才发现其实还没多少人来，才来了四分之一的人。
　　“他们还没来呢！一群睡懒觉的。”
　　“没关系...”芮茜心里暗喜，这样更好。
　　接下来，就是自由提问时间。都是他们问问题，芮茜回答...
　　不一会儿，有人的电话响起。接完电话，就跑来芮茜这边。
　　“班长，待会林欣欣就要来了，她说快到楼下了。”边说着，边递了杯酒过来。
　　芮茜发了个表情给林思凌后，对着他们说道：“不好意思，我得走了，还得回公司。”
　　果然，一群人缠上来，“这么快就走？我们还等着你和林欣欣来个PK的！”
　　思凌的电话适时地响起，芮茜无奈地道：“打电话催了。”然后又对梁铭翰说：“说好的十分钟，已经超时了。”
　　最后，还是被拉着拍了十来张照片后，他们才肯放人走。
　　站在电梯门前，芮茜才松了口气。
　　电梯门一打开，芮茜就认出了里面站着的女人——林欣欣。不过她倒是没认出芮茜来，看了芮茜一眼后，从电梯里走出来，与芮茜擦身而过。
　　“嗒嗒嗒”清脆的高跟鞋声再次由远及近地响起，餐厅里的人都不禁期待地望向门口。
　　一个烫着波浪卷发的漂亮女人站定在餐厅门口。
　　有人惊呼：“林欣欣欸！”
　　另一把男声响起：“我还以为是班长决定不走了呢！”
　　拍马屁的人立马向林欣欣跑去：“欣欣，你来啦？来吃东西吧？”
　　“范芮茜也在？”
　　“刚刚还在，刚走了几分钟。我们都......”还没等她说完，林欣欣转头就走。
　　众人惊诧，“不会找班长单挑吧？”“去挑衅班长？”各种猜测声响起。
　　楼下，芮茜还在等出租车，午饭时段最不好打车。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芮茜的肩上。芮茜的心猛地一颤。
　　“你是...范芮茜？”女人抽回搭在芮茜肩上的手。
　　芮茜转头，看清是谁后，露出标准式笑容，主动向她伸手：“好久不见，林欣欣。”
　　林欣欣显然有点被眼前的人的淡定惊愕到，迟疑了好几秒才伸出手和芮茜握手。
　　“有时间喝杯咖啡吗？你没时间的话不会过来吧？”
　　“不了，没兴趣。”
　　林欣欣顿时一脸委屈地盯着芮茜的脸，“你变了，变得会冷嘲热讽。”说完，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眼角一滴一滴滑落。
　　她这是何为哭？说没兴趣和她去喝咖啡也算冷嘲热讽？
　　芮茜的目光不经意瞥了一眼不远处草丛躲着的一堆人，顿时明白。
　　这是在演哪出？打温情牌？走煽情路线？
　　芮茜冷冷地笑道：“针对人而言罢了。”
　　瞪了一眼躲着的那些人，鄙夷地看着林欣欣，“你才是变了很多的那个，变得很假...还有，你的戏...相比起那次电话里，确实演得不怎么样！”
　　显然，林欣欣没听懂芮茜说的，还反问：“什么那次电话里？”她还不知道那次在陈伟珉家接电话的是谁。
　　芮茜没有回答，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十一年多来，就算再生气，芮茜也从未用那样的态度和语气跟别人说话，今天是第一次。
　　出租车上，芮茜捧着平板电脑，在专注地看着一个正在直播中的帖子，是某个人刚刚在班群里贴的地址。
　　这帖子是发在班级网页上的。点开帖子里名为“昔日纯情小苹果变身小辣椒欺负暴力大苦瓜”的视频，再输入那人在群里所说的密码。视频一开头就是林欣欣在说她变得冷嘲热讽，发视频的人断章取义的能力可谓极其地好。
　　再看看下面，还有文字，连在餐厅拍的照片也有，都是在在对比她们两人。
　　可谓是图文声色并茂的直播。
　　思凌也发了信息过来询问：“你和她怎么了？”
　　“千言万语，今晚再打电话慢慢跟你说。”
　　芮茜继续翻着下面的留言，那些留言可以说是两极分化。男的都在支持芮茜，其他女的都在支持林欣欣。
　　【梁铭翰】：虽然我没下去看，但也觉得这视频好假，才说了一句话就掉眼泪？这是对芮茜班长的污蔑好伐？-_-#
　　【黄靖涵】：谁拍的这么好？你们这群男的还以为范芮茜很善良？
　　【李同学】：是不是林欣欣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下面的都是在争论谁真谁假、谁在欺负谁...
　　芮茜回复了一句“断章取义！”后关掉了网页。

　　整个下午，芮茜都在外面耗时间。草草地吃过晚餐后，就准备散步回家，正好可以和思凌聊电话了。
　　听完整个故事，思凌不敢相信地问：“不是吧？她真的那么贱？”
　　“亲身经历。”芮茜边说边拿出钥匙把大门打开。
　　“装白莲花恶心死了，要是我在的话肯定忍不住扇她几巴掌。”
　　才走到一楼楼梯的拐角处，就看到一楼住户家门旁的窗户那站了个女人。
　　芮茜对着手机说道：“找上门了，待会再聊，bye bye！”还没等思凌回答，便挂了电话。
　　听到声音，那女人转过头来，“你回来了？”令人觉得恐怖的声音。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芮茜的语气冷起来。
　　林欣欣轻笑道：“查出你住哪儿的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
　　“今天的事，颠覆了一直以来我对你的印象。”以前的她，绝对不会这样。
　　“又如何？我不在乎你怎么看我。”
　　林欣欣一步一步走下来，高跟鞋敲着楼梯地板的声音很刺耳。她站定在比芮茜高两级的楼梯上。
　　“我没话想跟你说。”
　　“呵！你没有，可是我有！”说完，她的声音低了下来。“你能去死吗？永远不要再出现。”
　　芮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为什么？”
　　“你知道吗？初三的毕业典礼那天。”她停顿了很久才继续，“那天，我问陈伟珉，我问他还有没有其他的话要对我说，他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但他沉默，沉默了很久......最后，他说他先留下来收拾东西，让我先走。”说着，林欣欣开始掉眼泪。
　　“从教室到学校大门口的那段路，我走了整整一个小时，完全没有看到他出来的身影。我等到心灰意冷的时候，他终于出来了，可是，他是和你一起出来的。那时，我后悔了！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接触他，那样，他根本不可能做你同桌。”
　　她继续自顾自地说着：“高中，我们在同一间学校，而你在另一间学校。作为他的绯闻对象，大家口中的绝配，我很高兴。高一的时候，他就在准备出国留学，可他一直舍不得的人不是我。大学，他能提前修完学分毕业，我多开心，可他回来后一直没找过我，最后是我先联系他的。”
　　“我本来以为，他回来了，我们就有希望了，可现在呢？你为什么又出现？为什么还来阻碍我们？为什么装可怜去住他家？”她变得激动起来。
　　她还能查出芮茜之前住在陈伟珉家，看来不是一般的有能力。
　　芮茜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说完了？你确定从初中那时开始，你对他的感情真的是爱？不是因为像大家说的，他一开始对你有好感，后来好感逐渐消失，你就开始产生妒忌心理，就想夺回他？”
　　林欣欣没有回答，芮茜看着她：“既然没话说了，那你也快点离开，这里不是你家。”
　　说完，芮茜转身下楼想离开。
　　才走出两步，肩膀就被人猛地推了下，芮茜没有站稳，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的，整个人顺着楼梯的瓷砖台阶滚下楼。
　　滚了十几级台阶，头“嗙”的一声撞上铁门才停下。芮茜想起来，但头撞得很晕，没有力气。眼前一黑，就没有知觉了。
　　林欣欣走下楼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把楼道的灯关上，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