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开黑夜的星星》萤火虫啃胡萝卜

23、她哪里有变过

　　走的时候才发现，这现金券是明天中午到期的...那肯定得去把它用了！
　　去点餐这种事肯定是芮茜做的...
　　这餐厅有各种各样的食物，很像来吃自助餐。
　　点餐的男服务员有点啰嗦...很有礼貌地看着芮茜的眼睛问问题，但芮茜老想躲开他的视线...
　　只用现金券结账好像有点怪怪的，那...再点两个甜品好了。
　　“小姐，我们的甜品有香蕉派、苹果派、巧克力慕斯、抹茶冻芝士等等，请问您要哪一种？”
　　芮茜想起今天他叫她苹果妹的事，“苹果派。”
　　“两份都要苹果派？”“对。”“请问要大份还是小份的？”“小份就好。”苹果派也有分大份和小份的？
　　点了有一大桌的食物，一共两百多块钱，再把现金券用上，还是赚了。

　　六点多，从楼上往下看，就可以看到堵得慌的马路，动也不动的车龙，恐怕那些车十分钟也走不了一米。
　　“待会坐地铁回去？”吃饭时他突然问。
　　“哦。”反正她随身有带地铁卡，要是开车回去，估计塞上几个小时也回不去。
　　本来还担心想问他的车怎么办，但到了一楼就知道不用了...一出电梯，就看到有个穿戴整齐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等着。看见陈伟珉走过去，就半弯腰鞠躬，应该是助理。
　　陈伟珉点了点头，把车钥匙丢给了他，“把车开回去！”
　　“是！老板。”芮茜以为他会喊他陈总或是总经理什么的...
　　“老板慢走！”说完，又对着芮茜鞠躬：“芮茜小姐慢走！”
　　芮茜惊讶，怎么也对她鞠躬？...也赶紧鞠躬回礼，但立马被陈伟珉拉走了。
　　这里的负一楼便是地铁站，正值下班高峰期，买票处就排满了人。幸好他也有地铁卡，不然就得挤去买票了。
　　人高腿长胳膊长坐地铁就是有优势，不像芮茜，刚进地铁门就不知道被谁抱大腿了...还是陈伟珉把她拉过去车厢中央的。隔壁又有人喷古龙水，差点被熏晕。
　　鱼儿已经趴在芮茜肩膀上睡着了。
　　陈伟珉见她老捂着鼻子，便把她身子转过来正对自己，拉过她抓着扶手的手。
　　“你干嘛？”
　　“告诉你上面空气挺新鲜的。”
　　“......”这是在炫耀他长得高么？
　　一手抱着鱼儿，另一只手的手臂被他拉着，为防跌倒，芮茜还是再用手紧紧抓住他的袖子。
　　换乘后，人明显少了很多。因为没人让座，所以还是得站，但起码有足够空间站着。
　　对面有两个外国人在对话，因为地铁上都没有其他人说话，所以芮茜听得很清楚。感觉回到了听力考试的状态中，沉浸在其中。
　　突然间,头被轻拍一下，“发什么愣？”
　　整个人回过神来。
　　芮茜眼睛只看着他的风衣，头顶还能感觉得到他的呼吸。
　　“做听力。”
　　“那范芮茜同学听到了什么答案？”
　　芮茜面无表情，故意乱说：“她们说对面有个风衣男老盯着她们看，她们想赶紧下车。”
　　陈伟珉勾起嘴角，“为什么我听到的是她们待会要去做家教？”
　　芮茜刚想回答些什么，腰就被轻拍了下，吓了她一跳。
　　是旁边的一个奶奶，手紧紧牵着她的老伴。看着芮茜说：“囡儿，孩子的帽子掉了。”
　　芮茜一看，鱼儿的小帽子掉在脚边，赶紧捡起来。“谢谢奶奶！”
　　奶奶又问：“今天一家人出去玩？”
　　坐她隔壁的老伴又笑着说道：“年轻人多出去拍拖也是好事。我们今天也出去玩来着。”
　　芮茜只能尴尬地笑着......

　　芮茜今天才发现，那种电视上售楼广告说的‘地铁直达家门口’原来是真的！出了地铁口，就能看到别墅区门口。
　　这种高档别墅区，开车进去得拿卡嘀一下，大门口旁的小门口进去还是自动感应的。
　　这里靠近门口的地方，就有间24小时便利店，里面还有个挺“热情”的店员...
　　陈伟珉拿了一瓶罐装饮料，芮茜也拿了盒装冰淇淋。
　　结账时，芮茜在结账处放勺子和吸管的地方找着什么。
　　店员看了，亲切地说：“小姐，盒装的冰淇淋一般都配有勺子在里面的！”
　　芮茜继续在找，“哦。”她又不是找勺子。
　　终于找到了想要找的有包装纸包着的吸管，芮茜把吸管递给陈伟珉。虽说打开直接喝是比较man，但这些易拉罐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摸过，还是用吸管比较好。
　　店员终于明白芮茜的用意，“小姐真细心。”说完，又向芮茜推荐，“对了，先生小姐要不要买这个？现在买一送一。”
　　芮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顿时黑线......避孕套。
　　陈伟珉还笑了出声，很快就故作严肃回答：“不用了谢谢。”
　　亏他还笑得出来......
　　走出没多久，就有巡逻的保安问家门牌号是多少、要不要载他们到家，真高级。
　　洗澡时，芮茜回想了下今天，度日如年的一天。腿也各种酸痛，莲妈在的话就好了，会帮她按腿。
　　洗澡期间，鱼儿来拍了好几次门，“姐姐，二叔叫你快点出来。”
　　芮茜想起爸爸以前就老催她快点洗完出来，怕她昏倒在厕所里，说什么五分钟能搞定的事拖拖拉拉到十几分钟。十分钟还没出来的话就全家轮流来拍门催，还编理由说谁要上厕所，让快点出来。
　　芮茜边想边笑，向厕所门口走去，结果没注意看脚下，被一个放在门边的小水桶绊了下。
　　“啊！”的一声。
　　芮茜自己睁开眼，感到庆幸，自己的手在情急下抓住了门把，没趴在厕所地板上。
　　可惜没高兴了多久，下一秒，门又被猛地从外面被打开...人生第一次，在厕所劈一字马！
　　无语地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个人，都在笑...
　　不过她在厕所门口劈一字马的动作，是有点好笑的。这么久没练过一字马，痛得芮茜自己都想笑了。
　　最后还是陈伟珉把她拉起来的...超级丢脸！说了不要催她出来的...
　　替鱼儿洗过澡后，芮茜就抱着她坐在电脑前的沙发转椅上哄她睡觉。
　　坐了好久，芮茜都觉得肩膀有点酸了，鱼儿趴在她肩膀还没睡着。
　　芮茜抵挡不住困意已经闭上了眼，但还没睡着。
　　鱼儿玩着芮茜的头发，“姐姐，你看！”
　　芮茜仍闭着眼，用手摸着鱼儿的头，“鱼儿乖，快睡觉。”
　　鱼儿却笑嘻嘻说：“姐姐在厕所跌倒了，你睡吧！”还大概地重演了下动作...
　　“......”
　　十一点多，走去窗前掀开窗帘，探头看了下楼上，居然还没关灯。陈伟珉往楼上走去。
　　轻轻推开房门，就看到被子原封不动地整齐铺放在床上，床上并没有人。
　　他手还抓着门把手,就站在那里,眼神扫过整个房间,眼神最终锁定躺在沙发转椅上的一大一小两个人。
　　她睡得很熟，没有一丝丝防备。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这么仔细地看她，脸还是那张脸，与以前没有多大变化。
　　她的头发披着，可以清晰地闻到洗发水的花香味。
　　修长的手指在她脸庞轻轻滑过，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这女人，老妈还说她跟以前相比整个人变了很多，他是看不出来她哪里有变过：字迹还是那么整齐、一紧张就傻笑、连今天点餐时都一直在躲避那服务员的目光......
　　看了一眼趴在她肩上睡着的鱼儿，他伸手把鱼儿抱起来。鱼儿的一只手还抓着芮茜的衣服，陈伟珉轻轻掰开她的手，就看到芮茜的衣服的肩膀处湿了一片...都是他侄女的口水。
　　无奈地笑了笑，分别把两人抱回床上。

　　因为昨晚睡得很好，芮茜五点不到就醒了。感觉肩膀那粘粘的，一看，有一块口水渍...努力回想，她昨晚还流口水了？
　　天还比较黑，芮茜拿着陶瓷杯子向阳台走去。心里在想着昨晚是她自己走回穿上睡的吗...“哐”的一声，芮茜的头和杯子都同时狠狠地撞上阳台的玻璃门。她忘了这阳台上有门...
　　从阳台上往下看，就看到陈伟珉的车停在门外。他的车开回来了
　　又想了想，昨晚...是他把她和鱼儿抱回床上的？那衣服上的口水渍他看到了？芮茜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头。
　　刚拿出手机，就有电话打来，不认识的号码。
　　“芮茜宝贝！睡醒了没有？我在吃早餐！”这声音，林思凌。
　　“刚醒你就打电话来了。你什么时候才回来？”
　　“后天啊，坐飞机回来。我买了好多东西！回来给你！”
　　芮茜想起她说的第一句话，“你现在就吃早餐？”
　　“嗯嗯嗯，超丰盛的！你记得吃早餐！有什么可以吃的就都得吃！”
　　林思凌说起吃早餐，芮茜在想好像得煮早餐，陈伟珉他应该会吃的...这么想着，挂了电话，向一楼厨房走去。
　　冰箱里有好多东西的说。
　　芮茜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早餐，就照着阿姨平时那样煮。
　　做好了全部，都已经六点多了，他应该快要起床了，可他要是不知道厨房里有早餐怎么办？敲门告诉他？打电话告诉他？都好像怪怪的...
　　最终还是去电话机旁找了便条签，写了几行字。
　　芮茜的字从初中到现在，一直以来都是写工整的正楷字。同学们都说像电脑打印出来的，但有些人却觉得没个性很丑...
　　轻手轻脚跑上二楼，打开他的房门，把便条签贴在里面的门把手，再蹑手蹑脚跑上三楼房间。
　　门一被关上，床上躺着的人便睁开了眼。
　　把门把手上的便条签撕下，映入眼帘的就是她写的字：“早餐都在厨房里，还热的!粥在砂锅里，电饭煲里有饺子、肉包和菜包，炒菜锅里有炒面。应该不算难吃。”
　　看着手里的纸，他笑了。拉开抽屉，把便条签夹进一本书里，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