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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斗气(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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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令延嗣垂涎欲滴,他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桌前。
“慢着,先别忙着吃,”赛花啪的轻打了一下已准备下手的延嗣说:“你给我老实说,今天又怎么惹着你爹了?”
“娘啊,”延嗣万分委屈的望着母亲说:“我有几个胆子敢惹爹!都是潘豹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害我被爹打!”
赛花看看延嗣脸上红红的指印轻责道:“若不是你任性胡为,不遵父训,你爹怎么会无端教训你!”
延嗣拉着母亲的手说:“那娘,你说‘路见不平’应不应该‘拔刀相助’?”
“应该!”
“那急人之难,又算不算英雄所为?”
“自然算!”赛花眼中闪现出一抹英气点头说:“我平时也是如此教你们的啊!”
“就是啊!”延嗣应承道:“娘你说,我听从你的教诲救人于水火中,爹还要罚我,我是不是很冤!”
一直坐在延嗣身边的延昭扑的一声笑了出来。
“六哥,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潘豹恃强凌弱,到处作恶,为祸一方。难道咱们不该帮助那些受欺压的百姓?哼,潘仁美在朝作威作福,朝臣们早有微辞,为什么爹还要处处忍让他!难道爹也因怕惹祸上身,才如此畏首畏尾?”延嗣不服地说。
“延嗣,”赛花斥道:“不许这么说你爹!你爹叱咤疆场几十年,从未怕过任何艰难险阻。他处处忍让潘仁美也是不想你们有任何危险!现在我大宋外有辽军压境,内有亡国余孽企图颠覆我朝社稷,你爹这么做没错。强敌当前,自当以大局为重!”
延嗣垂首不语。
“是啊,小七,”延昭急忙推推弟弟说:“娘说得对!舍小我,成大局,这才是英雄所为。”
“娘,我知道错了!”延嗣拉拉母亲衣袖:“娘,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最多我以后见到潘豹就绕着走,不与他照面便是了嘛!娘!”
延嗣见母亲没有开腔,连忙又可怜兮兮地说:“娘,爹都已经罚过我了。到现在我的腿还在打颤,你就可怜可怜我嘛!”
赛花明知儿子装腔作势,仍然禁不住心软。她甩开延嗣的手说:“我要不是看在你还没给天波府惹出天大祸事的份上,一定让你跪满三个时辰!”
“谢谢娘!”延嗣撒娇的赖在母亲身边说:“娘是天底下最温柔最漂亮,对孩儿最好的娘!”
延昭在旁拼命忍住笑。
“对了,娘,”延嗣忽然想起了什么接着又说道:“娘,过几天就是您的寿辰了,您想要什么礼物,我孝敬您啊!”
“你啊,”赛花轻点延嗣额头说:“少惹你爹生气,不给我惹祸就算你一片孝心!”
“不行,不行,”延嗣摇着头说:“我娘是天仙下凡,怎么说也要有几件称心的礼物烘托的嘛!娘的绝世芳容再加上孩儿孝敬娘的仙家礼物,到时候娘一定艳冠群芳,令百鸟惊羡,令朝臣叹服!”
赛花被儿子说的心花怒放,不禁笑骂道:“越说越没正形。我看还是欠你爹修理!”
“爹才不会因为这个修理我!”延嗣笑嘻嘻地说:“如果寿辰那日,柳姐......哎哟!六哥,你干什么!”
延嗣揉着被延昭踢疼的腿龇牙咧嘴的叫着。
赛花猛然一震:“延嗣,你说什么‘柳’?”
延昭急忙打岔道:“娘,小七说的是‘柳橙’。”说完,他又向延嗣使着眼色。
赛花似乎没有听见延昭的话,陷入深深的沉寂。
“娘?”延嗣拉拉母亲:“娘,你怎么了?”
赛花轻叹口气说:“想当年皇上平定北汗之时,你爹的两位义弟不肯归顺我朝以至战死沙场,你爹到现在还甚为内疚。如今两位义弟的女儿也该长大成人,不知现在她们身在何方,过得如何!唉,倘若能打听到她们的消息......”
“娘,她们就在......!”延嗣刚想张口,便被延昭一声大咳挡住。
“娘,我和小七还要去练功,”延昭拉着延嗣站起来对母亲说:“娘,我们先回房了。”
赛花无奈的摇摇头,接着又沉浸在重重回忆中。
“六哥,你干吗?”回到房中,延嗣嘟着嘴说:“明知道人家的腿已经生疼生疼的,还要踢!我哪里得罪你了?”
延昭关上门低声轻斥:“小七,你知不知道你差点闯祸!”
延嗣不明所以的看着哥哥。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去过的那个‘梨花苑’”?
见延嗣点头,延昭接着说:“我不知道柳姑娘和沈姑娘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但是她们现在却是‘梨花苑’的......柳姑娘更是名动京师,很多王公大臣都曾是柳姑娘的坐上宾。你知道吗?”
“那又怎么样?难道柳姐姐和岚儿不是咱们的朋友?”
“她们是咱们的朋友,但是爹不知道。如果被爹发现咱们曾去过‘梨花苑’,见过名震京师的柳紫霜,你想爹会放过咱们吗?”
“这......”延嗣哑然,过一会又说:“那咱们告诉爹娘不就行了?”
“你认为爹会听咱们解释吗?他只会认为此举乃败坏杨家门风,有辱杨家门楣之行为!”
“难道咱们就只能看着娘惦念她们而束手无策?”
“暂时只有这样了。”延昭点点头说:“娘的寿辰,慧远大师一定会和五哥一起来探望爹娘。到时候由慧远大师告诉爹娘,我想这才是上上之策!”
延嗣无奈的点点头,接着说:“对了,六哥,明天咱们一起去给娘选礼物吧!你别看娘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喜欢得很呢!”
“明天?”延昭停顿了一下说:“明天不行,我与别人约好要去书院的。”
“哼,你还不是去会佳人?”延嗣撇撇嘴说:“如果爹知道你偷偷去会佳人,一定不会饶过你!”
“你敢!”延昭挥挥拳威胁着弟弟说:“你要是敢倒戈,我就把那个什么‘小娘子’啊,什么‘小琼’的也告诉爹娘,到时候屁股肿成小山的就不是我了!”
“哼!”延嗣气得别过脸不再理睬哥哥。
“好了好了,”延昭拉过延嗣笑着说:“你不说我不说,爹娘自然不会知道的!”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不准赖皮!”
“对对对,我说的!不过好像从来赖皮的就不是我哦!”延昭拍拍弟弟。
“杨延嗣说到做到!”延嗣红着脸肯定地说。
次日延昭延嗣来到演武场练毕枪法,便分头去办自己的事情。
延嗣来到离天波府最近的悦来客栈,想要从来往客商交谈中打听打听哪里有稀世奇珍可做礼物送给母亲。
正在向店小二打听潘府所在的珊儿远远的看见延嗣走进客栈,急忙奔回二楼对飞琼说:“小姐,杨延嗣来了。”
“他来了?他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飞琼心内一阵窃喜,急忙整整衣装,故作外出的模样下得楼来,正巧延嗣抬头四顾周围环境,两人撞了个正着。
“小琼?”延嗣惊喜万分:“你怎么会在这?你要出去吗?”
“不是啊,”看着延嗣闪闪的眼睛,飞琼一阵心慌意乱:“哦,我这次来汴梁是为爹爹买些药材回去,悦来客栈离药铺不远,所以我就住下了。”
“啊,是吗?我正要去看看哪里有稀世奇珍可买,不如我们一起去啊!”延嗣爽朗的笑着说。
“稀世奇珍?要那些做什么?”两人一路行来,飞琼奇怪地问。
“小琼,”延嗣不答反问:“你说什么礼物最能讨得女子欢心?”
飞琼听得此话,不由一阵醋意涌上心头,她淡淡地说:“想讨女子欢心,不就是那些珍珠翡翠玛瑙玉石?我家有好些呢!”
“你家有好些?那你一定对那些稀世奇珍如数家珍,不如你替我选选,好不好?”
飞琼见延嗣懵懂一片,心头不由阵阵失望,她闭着嘴不理睬延嗣。
“小琼,你怎么了?”延嗣奇怪地看着飞琼。
“没什么,不过有些不舒服罢了。”飞琼闷闷不乐。
“啊,”延嗣着急地说:“那我们先去药铺好了,感染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飞琼见延嗣发自内心的关切,心中顿时像被细雨灌溉一样,火气不知不觉便没了。
两个人先去了药铺,然后又到了很多珠宝首饰铺,飞琼仔仔细细的替延嗣挑选着稀世奇珍。
“诶,七公子?”忽然一阵脆脆的称呼打断了飞琼与延嗣的精心挑选。
延嗣回身一看,正是沈云岚在叫他,便高兴地说:“岚儿,你怎么也有兴致到此一逛?柳姐姐呢?她也来了吗?”
沈云岚点点头,接着便将柳紫霜从轿中引了出来。
柳紫霜的身影一出现,便引来无数的路人,大家争先恐后想要一睹艳冠京师的名妓柳紫霜绝代芳华。
柳紫霜对眼前一迭声的赞不绝口视若无睹,她浅笑着款款而行来到延嗣面前,轻启朱唇道:“七公子别来无恙?今日在此见到七公子,霜儿甚感开心,不如请七公子移驾启云轩可好?”接着又羞赧的问道:“四公子......他还好吧!”
延嗣连连点头:“我四哥很好啊,不过就是要和三哥......”忽然想到似有不妥,于是笑着说:“柳姐姐,启云轩很漂亮呢!”
“当然啦,”沈云岚接着说:“霜姐姐的精舍怎会不美?七公子,咱们走吧!”
飞琼在旁看见延嗣很熟悉的在与‘梨花苑’的舞妓搭讪,不由气苦万状,她狠狠的将手中挑选的一枝堪称极品的紫玉钗摔在木台上,再也不看延嗣一眼,掉头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