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The 10 chapter ...
-
10
期中之后过不了两个月就要到期末了，什么事情也开始多起来，杂起来，搞得人心烦意乱的，许多想要做的事，计划好的打算都搁了浅，让人觉得惋惜。
因为半期之后被沈小然绑着和她一起去上土木班的高数，我和梁小凤更不常见面了，加上最近她回来的越来越晚，也就只有晚上闭寝的时候还可以聊上两句，虽然都是草草结束。
我想着忙完这阵子要和小凤好好的叙叙旧，不管有什么原因都要拾掇一下见冷的感情。琢磨着是要声泪俱下，肝肠寸断，还是云淡风轻，一两拨千金。
时机，时机最重要。
不过，还没等我有机会去算上一卦黄道吉日，就直接撞上了。
中午接到沈小然的电话，说北门外有家不错的奶茶店，让我晚上下了课过去吃双皮奶。我想着辛苦学习了一天也得犒劳一下自己，便问了时间和店名，欣然同意。
我到那里的时候，有点诧异只看见宋扬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看杂志。
我走过去坐下：“怎么你孤身一人？”
他也配合委屈，柔柔的说：“我家恶虎命我单枪赴宴。”
“不要你接？”我惊奇。
“他点点头。
“不要你等着她一起？”
他点点头。
我严肃地板起脸：“该不会是要分了吧？”
他也严肃认真的想了想：“我觉得她单膝跪地，想我求婚的可能性会大一点。”
我白了他一眼，笑哼一声：“那么为买钻戒迟到几分钟也还是可以理解的。”
宋扬笑了笑，招手叫来服务员：“来，我们先点吧。”
“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想试试今日推荐吗？”
我正研究菜单，听到声音，一抬头，脱口而出：“小凤？！”
本来侧身背对着我站的梁小凤听到我的惊呼也诧异地转身看我，“阿优？！”
我吃惊地上下打量她：“你在这里工作？！”
她表情有点窘迫地点点头：“我在做兼职。”
本来还想问点什么的，柜台那边叫着“梁咏芝”，她便微欠身把单子留给我们，说点好了叫人上来拿，便匆忙跑过去帮忙了。
梁小凤走后，宋扬看着我问：“认识？朋友？”
我点头，指了指：“她是我室友。”
他“喔”了一声，又皱眉问：“你怎么这么吃惊，不知道她出来做兼职？”
我茫然地点点头，“我真不知道。”
“耶？！你们这是同屋共枕的关系吗？我连今天室友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知道。”
我皱着眉，抿着嘴不说话。
“吵架还是遭人算计了？瞧你那表情，我给你做主。”宋扬取笑我说。
“这叫心灵创伤，你没事想想沈小然为什么这么对你吧。”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想和他废话下去。
梁小凤出来兼职这样大的事情都不和我说一声，我的的确确是有些伤心，虽然这样一来就很好的解释了问什么她一天到晚忙前忙后，但是为了她对于我的隐瞒，我实在是深受打击。
宋扬仔细看着我的表情，也收了调笑，细心地不着痕迹开始讲一些打趣的逗我开心，我看着他努力搜刮糗事的样子虽然感动，但是着实有点敷衍。
有点提不起劲，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便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实际上打击惨重，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人太失败了，思考地太深沉，以至于看到沈小然的新发型也可以无动于衷。
这就是沈小然迟到四十分钟的原因，将一头柔顺亮丽的仓发简称了利爽的男生头。
当她嘻哈地一屁股坐进宋扬怀里笑嘻嘻地说：“surprise！”的时候，宋扬起码吓了又半分钟才回神，“小，小然？！！”
“怎么样，不错吧？”沈小然摸了摸后脑，“真是凉快。”顺势朝我抛了一个媚眼。
宋扬一只手把她拉起来占好，仔细端详了几分钟，才眼带笑意地勉强同意。
而至于我至始至终都毫无想要发言的态度，沈小然很是不满，不过只被我一句：“人长得漂亮，就是灯泡头也会很炫酷”的理论轻松制服。
接下来的一晚上，都是沈小然讲述她的这个发型灵感来源，果真让人啼笑皆非的。
本来是去修剪一下长久未理的头发，在排号等待的时候看着电视里的“非诚勿扰”入了迷，看得起劲的时候轮到她了，非要强硬地要求看着电视理发。
无奈顾客至上，最终找了个可以从镜子上反射印出节目的位置，沈小然满意地比划了一下，说剪短一些，理发师便点头开始工作。
不幸的是，这期的女嘉宾着实犀利，男嘉宾也的确奇葩，槽点太多以至于理发师也心不在焉的忽而瞟两眼电视。
而也就是在出神的第三次时，沈小然后脑便少了一撮头发。
理发师一惊，吓得一身冷汗，低身下气梨花带雨地道歉，沈小然沉默了一分钟后说：“反正你得挽救，如果救不活的话，”她磨了牙阴恻恻地开口，“就弄死你。”
理发师怀着必死的决心一搏，妙手回春，也就促成了沈小然如今帅气的惊艳。
打打闹闹，只是沈小然那么有眼力劲的一人，自然是看出了我的低靡，转过头去用眼神询问宋扬，宋扬皱眉微微摇头表示不要过问，于是，在享受完双皮奶之后，两人以明早第一讲是高数课的压力下，齐齐退场。
我和他们说了再见，依旧坐在原位，然后向梁小凤打了声招呼，告诉她我等着她下班，和她一起回去。
我百无聊赖地刷微博，发微信，看小说，下主题，终于在将近22：30，等到了下班的梁小凤。
我们并肩走在学校的公路上，北门离我们宿舍挺远的，起码也要走十五分钟。
默默地走，没有人说话。
时间本来就很晚了，一路上只是偶尔碰到一两对闲逛压马路的情侣，晕黄的路灯投影下，显得格外冷清与寂静。
我只穿了一件贴身背心，外面套着镂空的网眼外套。夜风习习，有点哆嗦，双手环抱住自己，梁小凤自然地靠过来挽着我。
又走了一段，梁小凤先开了口：“阿优，其实……”
“小凤，”我打断她，“你下班下的太晚了，这么黑这么静的路你一个人从北门回来也太不安全了。”我低头看着她，“向你们店长问问可不可以换个白天的时间，或者至少也不要天天这样晚。我有空晚上就来接你。”
梁小凤听完低了低头，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挽得更紧了。
我不自然地走了一小段，笑着抽了一下手臂：“再这样走下去，我会高低肩的。”
梁小凤笑着松了松，我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她看着前方说道：“阿优，不是我想瞒你的，我……”
“我知道的，没关系。”我摇摇头，笑着说道。
她抬起头看着我，我眨了眨眼睛看着她，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阿优，我并没有那么有钱，我是农村的孩子，我……”
“不用的，小凤，不用的。”我急急地打断她，真诚地看着她，“你不用这样的，真的，没关系，我理解，我懂的。”
梁小凤摇摇头，有些执拗地拉着我：“听我说完，阿优，我想说。”
我看着她的坚定表情，郑重地缓缓点头，“好，你说，我听着。”
梁小凤顿了一下才开口：“我是小县城出来的，很多比不上你们城里人，但是我从不把自己当做农村人。我不想让你们给我贴上什么贫困早熟要当家的标签，我出来兼职并不是我没钱了我缺钱了，而是我想从现在起就学会自立，我不是被什么逼的，我是自愿的，我愿意自己学会成长，现在。”
“所以，别说什么给我优待，处处迁就我，照顾我，只因为你们觉得我会比你们缺钱，没钱花。不是，没有，我们是在一个水平线上的。”
“我可以活得很好，我不需要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她当时的表情，她的眼睛很亮，很璀璨。
这是一个女生，骄傲的女生，真正的内心宣言，对于她的人生，她的理想，她的信念。
我认真地想了想才开口：“你很优秀，真的，小凤你很优秀。我只是希望你别太辛苦。”
她呼出一口气，表情坚定地看着我，然后缓缓地点头。
我从来都知道，梁小凤是个极其敏感，极其纤细的女生，她会刻意隐藏自己的家庭，自己的背景，她希望从大学开始，重新地展开人生。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隐私，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过去。
她很在意别人对于自己的看法，甚至到了一点极端地斤斤计较。
她用了很多功夫去让自己看起来再也不像个从高山县城里来的纯朴女孩，她干着所有城市女孩喜欢做的事情，她吃着城市女孩一般都喜欢吃的东西，她建筑了一层伪装，她希望自己看起来不会让人联想到她是个会种地会喂鸡的乡下女孩，她把她一切不满意的全部都摒弃。
而那些摒弃不掉的，她都是小心翼翼的隐藏，从来都是绝口不提。有些时候被问到了，她也只是支支吾吾地打太极。
她努力地练着自己的普通话，抹点那最后一点点的地方口音。
一年，大一的一年，我到此刻才惊奇地发现，原来梁小凤已经变了这样多。
“不过，阿优，我告诉你，我工作的时候还留意了一下，发现了不少优质男生呢！”梁小凤开始像往日一样讲起八卦，“要不要我给你物色物色啊？”
我看着她笑得一脸抠脚大汉的样子，哼了一声：“你先落实你自己吧。”
“诶，有些我还要到电话微信了呢，要不要看看啊？”她活灵活现的跑跑跳跳，单纯依旧。
“拉倒吧，都入了你的后宫，我才不捡你剩下的呢。”我翻了个白眼，毫无兴趣。
和往常一样，我们说说笑笑，互相吐槽，但是我清楚的明白，她不同于往常了。
她铺开了她的未来，她告诉我了她的向往，她的追求，她要开始展翅飞翔了。
我一下子意识到，过了大一一年，我是变化了，还是依旧没变？
是不是，一定要等到发生了一点什么，我才会惊觉，一切都不如从前？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The 10 chapt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