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泉路穿到死神》弦玉

150、为害一方

　　清净塔居林地下基地内部，灵王陛下专属休息室。
　　“耶——！”落音极度震惊的指着正神情安详喝茶的某人的鼻子，大叫：“你是‘叶脉’的领导者！！！”
　　不是吧？她还以为小公主就是‘叶脉’的领导者！想不到居然另有其人！
　　“是的。我不送签名，但附送红茶。”李唯教授点头，友好的端一杯茶放到落音手里。
　　坐在旁边的小公主语带怒气的解释：“没错，他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臭名远扬，人见发疯，狗见跳墙，兔子见了要咬狼，凡走过的地方寸草不生，凡见过的人无一幸免……”
　　“等等~~~！银蔓，我好歹是你上司，就算我做人再失败，你在落音面前还是该给我留点面子嘛~~~！”
　　“我给你留面子？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们这些部下留过一丁点面子的！远的不说，你知不知道就你此次无故旷工给总部带来了多大的惊吓~~~！”小公主叉腰再次拔高音调。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再说一次！”
　　“可我再说多少次，你还不一样没记住！”
　　“唉~~~！我好可怜啊~~！我是个多么善良的人啊~~~！无论开车走路，我从不闯红灯。为什么我这么善良的人，却这么不得人缘呢？”李唯教授做了个歌剧演员咏叹悲剧戏曲的姿态。
　　“抱歉！遵守交通和善良不成比例，人缘和善良也不成比例。”小公主双手抱胸，琼鼻冷嗤：“而且你要是善良，那所有时空都将天下太平！我们可以集体辞职，安心做普通人过日子了。”
　　“银蔓，你真越来越舌毒了！”
　　“如果你总和一个你看不顺眼兼情敌的家伙吵嘴，会被培育出舌毒来是应该的。”
　　“这么说我是被你和赛尔的战火波及的无辜受害者喽。哇，我好悲惨~~！我好无辜~~！”
　　“觉得悲惨就快滚回总部去！清净塔居林不养闲人！更不养捣乱份子！”

　　李唯教授摆出受委屈的小媳妇姿态，缩回沙发上品茶。而坐他对面的落音则捧着渐渐冷却的茶杯一动不动，她的大脑已当机一分钟有余。
　　眼前的人真是小公主吗？那个可爱、天真、乖巧、说话总带甜甜软软的童音的小孩子……居然说话这么恶毒？难道她有双重人格？！
　　人人心里均藏着獠牙——哲哥哥，你的话果然没错！落音把哲在她心目中的崇拜地位又推上新的高峰！
　　“不如就把这当作恐怖事件的演习吧？锻炼一下你们的反应速度，好为以后做预防工作嘛？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无论以后我去哪里，我都会预先昭告整个总部，好吗？不过话说回来，我真觉得你们最近疏于锻炼了，我可是正大光明从正门离开总部的，可一路上居然没一人理我！我回去后，也许真该开展几次反恐演习。”
　　反恐？恐怖分子就是你本人吧？落音捕捉到身后海盾的一句小声嘀咕。
　　“不、好！”银蔓摊开手，精美的瓷器已变成数片碎片躺在掌心，每一片都泛着锋利的光泽，她握住一片形状像刀片的碎片，阴阴的说：“反恐演习？我觉得，干脆把这变得一次真正的恐、怖、事、件、吧？”
　　海盾和石纭默默起身，为再次拼死拉住暴走的小公主而做好准备，倒茶的勤杂工和其他人员ABCD等等靠在墙角做惊恐状。
　　落音起身，满头黑线的扶墙离开房间：让他们去闹吧，我要回家……
　　待她准备踏出清净塔居林的最外层大门时，有人叫住了她。
　　石纭风风火火的赶至她面前，以无比严肃的姿态对她叮嘱道：“你回去后，千万不要让星宫大人知道李唯教授来了。”
　　为什么？落音欲问，可对方已一阵风似的返回基地内部。
　　罢了，不让知道也好。呜呜，她的头好晕，胃好痛……回十三番休息吧。

　　石纭不让落音告诉哲，自是别有深意。而没向落音解释，不是出于隐瞒，只是没时间——作为掌控分部‘叶脉’的高层领导，他深知‘时间就是人命’的道理。只要让李唯教授脱离视线一秒，天才知道他又已搞出了什么可怕事件来。
　　唉，他和海盾以及其他四十六室成员，由衷的向天祈祷：某人快点离开。还有，请小公主坚强的帮助他们，应付某人。
　　“好了。坐下，脱掉外套。”把医药箱泄愤似的重重压到沙发上，银蔓恶狠狠的命令顶头上司。
　　李唯教授脱下外套，很自然的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交织的淤青与血痕，这情景使才站在一旁待命的几人倒抽凉气。
　　银蔓紫黑各异的瞳孔冻结成冰镜，犀利的扫过他依旧笑嘻嘻的脸，当落到那件沾染雪泥的套外上时，便软化了。几秒后，她认命的叹气一下，便拉起对方的手臂，细心的包扎起伤口。
　　“银蔓，温柔一点。你这样长大了会嫁不……”咽喉处被缠上绷带，紧紧的缠绕。
　　“安静，不然我勒死你。”银蔓扬起温和的脸蛋，话语却溢出犹如抹了蜂蜜的毒药的气息。
　　宰相肚里能撑船，但小公主不是宰相。
　　一小时前，她还焦急万分在流魂街上到处奔跑找人。
　　结果遇到蓝染，蓝染以为她迷路，便要送她回家。银杏跑出来冷冷的替她回绝，把她拖走，又严肃的警告，不要接近蓝染……头疼。
　　毫不容易委婉的拒绝了银杏，把她哄走。她心神疲惫的回到清净塔居林，想休息一会再出来寻人。却出乎意料的看见，自己要找的人正和落音站在通道上，一副毫无知觉的轻松神态。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上一秒，她如此想，下一秒，拳头就砸到那笑得十分可恶的人的胸口。
　　之后，若不是落音死命阻拦，没准她真会让他血溅当场。
　　但阻不阻拦又如何？反正要这个家伙死，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你啊，没一天是让人省心的。我真替克莉丝汀阿姨难过！”十指游移，几秒内就完成清洗、上药、包扎的一系列医疗手法。而十指的主人，嘴也不空闲，怒气满满的指责：“把你关在总部的命令一点错都没有！我看总部的安全系统还有待加强！瞧你，才离开不到五小时，就惹出了乱子。说吧，你是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会被流魂街的地痞给围殴？”
　　“没有啊！我身上的伤可是你的杰作！”
　　“少来了！”拽着他脖子上的绷带，迫使他看清自己立起的两条眉毛：“这种伤，拳头有力无形，虽集中在腹部，可依然乱无章法，至于你后背的足印，是你倒地时，被踢打所留下……一看就知道是街边地痞小流氓的乱踩式，你认为我的眼睛难道还对不起我‘武学家’的称号吗？李唯教授，武学家不只武功好，眼力也好！”
　　“我说我说。我刚到流魂街，遇到了一群人，他们热情的拉我玩猜东西的游戏……”

　　还没等李唯教授一五一十的说完，海盾和石纭‘噗咚’就跪下，两张脸惨白若纸，结巴颤抖的说：“请、请息怒！都是我等最近忙于内部工作，疏于对外界的管理，才使得您受伤！请恕罪……”
　　石纭冲银蔓鞠躬：“灵王陛下，我等这就派‘蛇毒’去把那几个狗胆包天的家伙给……”比划抹脖子。
　　银蔓没允许，只斜一眼，淡淡问道：“你觉得呢？”
　　李唯教授摆摆手，无所谓的轻笑：“算了算了，我不过是挨了一顿打，没关系。他们一没从我身上拿走钱财，二没给我留下什么致命重伤。我并没有对他们怀恨在心，不用这么有仇必报”。
　　“可是……”两人迟疑。但他们没胆问一句：你真的不记恨？
　　‘叶脉’里的人只要听说过李唯教授的名字，便会附带的知道这个男人曾经做出的一系列事件。
　　作为组织历史上最杰出的领导者，人们纷纷传言他一定是个踩着比其他领导者更多的尸骨，甚至是踩着前任领导者的尸骨蹬上王位的男人。
　　得罪他的人的下场，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当然即便你不去得罪他，也可能会遇到非常悲惨的事。
　　无情、冷酷、血腥，不一定是形容他的最佳词语，可绝对能从他的行动中找出这三个词的适用处。
　　而现在，他居然仁慈的宽容了打过他的人？
　　海盾和石纭惊骇的两相对望：我们是做梦吗？眼前的人真的是李唯教授？

　　“哈哈，你们无须怀疑。李唯教授本尊就在这里，如假包换。快起来吧！以后你们再动不动就下跪的话，我会考虑在地面撒图钉的，唔，干脆埋地雷好了。”
　　两人黑线：这恶搞风格，没错，是他！
　　见部下的部下还心存疑问，李唯教授挑起小公主的一缕头发把玩起来，漫不经心的解释：“我之所以原谅他们，是因为他们只给我造成了一时的痛苦，可我给他们造成的，是更长久的痛苦。按减法运算，该是我还他们的。”
　　更长久？什么意思？
　　“不必去找他们麻烦了。因为他们身在流魂街，已是一件足够痛苦的事了。”
　　李唯教授面带微笑的缓慢的述说，大而圆的无边眼镜片后，琥珀色的眼眸深处流淌出一抹浓如夜色的漆黑。
　　空气仿佛在这抹漆黑中冻结。
　　闻言，海盾和石纭起身，和在场其他工作人员一同立定，整齐行礼。

　　“唉，思考得好饿啊~~~！”打破了压抑的气氛，李唯教授摸摸自己的肚子，恢复成嬉皮笑脸的模样，讨好着说：“银蔓，我想吃米粉~~！最好再加一碗云吞！我还要汤……”
　　“闭嘴！”银蔓双手环胸，抬高下巴用杀人的眼光瞪他：“把工作推给部下自己偷跑出来玩害大家饱受精神刺激的上司没资格吃东西！”
　　“别这样~~~！我只想放个短假，缓解工作压力。你打算用‘饥饿’这种方法谋杀上司吗？”
　　“是个好方法，不如试试！”
　　“不要啊！你要是把我饿死了，那批阅文件的重担不就落到你们几人头上了？”某人的痞子表情实在有欠修理。
　　“……”小公主用眼神示意：就算你活着，文件还不是交由克莉丝汀阿姨处理的！
　　“我的米粉要加芝麻和芹菜，不放辣……”
　　“闭嘴——！”
　　“还有，我突然想吃糖葫芦，帮我买一串，钱会发回你工资卡里。”
　　“尸魂界哪有糖葫芦~~！”
　　“山楂和红糖还是有的吧？小公主~~，拜托啦~~~！”
　　“X！信不信我把你串成糖葫芦！”
　　海盾和石纭以袖掩面抽泣：“李唯教授才来一小时，小公主就说粗话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呜呜呜……”

　　清净塔居林的上空，笼罩一层愁云惨雾。

　　而此时，落音已拖着被轰炸得萎靡不振的精神返回十三番，出乎意料的收到小露带来的礼物。
　　“这是兄长大人嘱咐我带给你的。”把盒子递给落音后，露琪亚用试探的语气问：“落音姐姐，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少女的心思很敏感，露琪亚对白哉虽又惧又敬，可最近也发觉到自家兄长的不对劲。
　　兄长给她的印象，是一座孤寂的高山，巍峨高耸，冷漠的烟云终日缭绕，掩埋了外人想要一窥究竟的小径。它留给外人一个遥不可及的印象，犹若蜃楼般飘渺，又有谁知，它静静的屹立百年，仰望了数千个夜晚的满月，又是在等待着谁的出现？
　　最近的兄长大人，居然学会了发呆，在休假的日子里，朽木家总会安静得出奇。天边彩霞、夜色明月、池中锦鲤、路边小花，或是掠过眼前的一只凤尾蝶，也会幸运的得到一瞬间的温柔凝视，那时，冰雕雪刻的容颜炸裂一丝柔情的细缝，仅仅只是一个淡若虚无的微笑，也会使得全身寒气退却，化作了普普通通的男人，平易近人的举止，亲切友善。
　　兄长大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露琪亚苦苦猜测着。

　　“没什么。是我拜托他借的历史书。最近要进行席官考试了，我想朽木家的藏书库，想必不会逊色于图书馆。代我谢谢你哥哥。”
　　“哦。”果然，小露还是疑惑：席官还需考历史？那她也要好好复习。
　　匆匆来到四下无人的房间，她慌张的拆开缎带。
　　并不知道那个人会送什么给她？但看到了盒子上的朽木家徽，胸口就涌起止不住的激动。
　　里面还真放着一本书，崭新浆直的页面和雪白的绳线，明显是才装订成册。
　　指腹摩挲着光洁的书页，雪色的纸张在指尖下翻飞。新墨与纸浆的熏香，无形间袅袅的蔓延进鼻腔，迷醉了感觉细胞。熟悉的语句映入眼帘，无声的娓娓道出古老的历史，那些文献重点都是她之前在朽木家书库中翻阅过的书籍里的，虽然对她是极其重要的文献，可碍于情面不敢开口索要。
　　是他看在眼里记在心头，特地为她摘抄的么？
　　那是足足有五六十多本书，他都翻阅抄写了……
　　想象着他，在朽木家的书房，挑灯熬夜，翻阅书籍，一笔一划为她写下重要的文献。
　　明明想要回避，可仅仅只一本书，有必要乐得找不到北了吗？落音暗自唾弃，心灵深处却升起葡萄美酒的醉意。
　　我得谢谢他……那么……今天下班后，去六番队吧……

　　盒子深处又散发出一线金光，掠过海蓝瞳孔的眼角。还有什么东西在盒子里？
　　那是一把精巧秀雅的纸扇，描花漆金的红黑扇骨笔直光洁，放在掌心不堪盈盈一握。撑开扇面，橘红与深青的色彩交织成一副静谧华丽的美景，一只斑斓的凤尾蝶，栖息在左下角的青葱草叶上，纤长的尾翅斜垂。迎着洁白透明的天光，顺着曲折不平的扇面一眼看去，竟产生了蝴蝶欲振翅飞出扇面的美妙错觉。
　　扇面右上方的天青色空白处，提着两行渲染书香门第气息的墨迹，苍劲秀挺的文字，展示了男人稳重又炽热的感情。那是一句和歌，大意是：春风拂柳时，我牵住你的手看满山蝶舞。
　　盒子的最下面，还有一页信纸，同样漂亮的文字抒写着：明日傍晚，十三番门口，我等你，不见不散。
　　明日夜晚，有节庆的庙会可逛，活动会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还是陪他去吧……作为报答……她羞涩的把书籍和纸扇按在胸口上，那里暖暖的，心跳得好剧烈。
　　窗外的天空，洒落灿烂灼热的光。

　　————————————有人欢喜有人愁，清净塔居林——————————

　　叩叩！叩门声停止后，响起了一个女子略带紧张的声线：“我是‘蛇毒’第三小队长，藤安若镜。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海盾点头。
　　若镜缓慢的从门外走入。多年来，她进入这个房间的次数已超过数百次，没一次会像今天这么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镇静，深呼吸……若镜知道自己该下跪，可还是忍不住抬眼偷望过去。
　　具有闲雅气质的青年男子倚靠在长沙发上，专心享用着热气腾腾的湖南米粉，小公主站在沙发后正用梳子为他梳理头发，海盾和石纭毕恭毕敬的在桌前奉茶，还有几个高位领导人守卫在角落里，用持枪式的姿态怀抱一叠文件。
　　犹如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若镜走近，半跪在他面前，头颅压得死低。
　　她知道面前的男人，有着何等尊贵到可怕的身份。
　　自己在他眼里连蚂蚁也不是，只算粒小灰尘吧……没想到啊，她，居然有一天能亲眼见到李唯教授本人。
　　真是下一刻，即便是死了，她也了然无憾……
　　“好吃，居然能在这里吃到桂林米粉！银蔓，你不止是武艺又进步了。”
　　“谢谢夸奖，不过拍我马屁是没用的。你什么时候回总部？”银蔓寒着一张脸，双手还是轻柔的打理着头发里的弯曲发结。
　　“我才来一个上午，你就要开赶啊……好歹让我多呆几日嘛，反正总部那边都安排好了，让我轻松两天嘛~~~。”
　　“两天？上帝用六天创造世界，这么说你是打算用两天来毁灭静灵廷？”没好气的推一下他的肩膀：“呆着别动。”说完，她就转身出了房间。

　　“唉，又生气了。”李唯教授感慨道，眼珠一溜看到了跪在一米开外的若镜。他说：“抬起头来，藤安若镜。我看过你的资料了，你目前是以四席的身份潜伏在四番里，医疗队员，外号‘花瓶’……”一连串资料从嘴角流利吐出。
　　“是的。大人……我……”若镜想说些什么，可随即冷汗倒流的闭嘴。
　　李唯教授把食指竖在唇边，似笑非笑：“你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吗？”
　　慌忙的想起了的若镜紧张的吞口水，喊：“李唯教授，对不起。”
　　“不用紧张，起来说话吧。”
　　“不！不用！请您不用在意我。我跪着听您问话就好了。”
　　“跪着听？”他迷茫的问：“这是你们静灵廷的规矩吗？总部都没有耶，太苛刻了吧。”
　　恩？！听闻，若镜哑然，在她观念里有着可怕传说的人物，此刻却表现得像个普通的，有礼貌有教养的男人，举手投足间算得上半个绅士。
　　“我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女孩子跪在地上，而自己却坐在她面前呢？快起来吧。”李唯教授弯腰伸手。
　　“不！不用了！”受宠若惊。
　　海盾沉下脸：“快起来吧，腾安君，难道还要李唯教授亲自扶你起来吗？”
　　若镜顿时触电似的站起。
　　“藤安小队长，我听说在清净塔居林里，你和落音最熟，是关系很要好的朋友，想必你对她有一定的了解吧？”李唯教授沉吟道。
　　“是的。”
　　“那么，能为我做件事吗？”
　　“您有什么吩咐，请说！”若镜艰难的说，她的心跳得好快，手指死掐着掌心——自她第一次参加‘蛇毒’小队的选拔考核之后，可从没这么紧张过。
　　李唯教授居然直接命令她做事？无论是什么任务，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但，她知道，这个男人接下来是要问什么——黄泉落音，清净塔居林时时刻刻关注的人物，李唯教授来到尸魂界的最主要原因。
　　落音，对不起，我不能反抗上级以及上级的命令。若镜垂下眼睑。
　　当初，她接下了上司的命令，才会去接近落音的。这时，她必须有问必答。

　　带着一星点汤汁的空碗和筷子送到若镜面前，男人问：“你能帮我洗干净吗？我想，小公主肯定会把我碰过的碗筷杯子都贴上‘带菌物品，请勿靠近’的标签 ，严厉别人使用的。所以我希望趁她回来前你能帮我洗碗。”
　　洗、洗碗？身为‘蛇毒’第三小队的小队长傻眼：只是洗碗？
　　用手掩盖嘴角挡住别人的视线，李唯教授眨下左眼：“拜托啦，我这个人挺懒的。你可千万别让银蔓知道了，不然她又要吼我压榨部下的劳动力。”
　　“是……是……”若镜哭笑不得，恭敬的端碗退下。
　　“如果你想问落音的事，就直接问，别一惊一乍的吓唬别人。他们也属于你的部下，不过可不像身在总部的我们对你有了解。”银蔓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堆绳线丝带，她要给他绑好头发。
　　李唯教授是天生的卷发，那头浅褐色的发总是留到微微在肩膀一下的位置，浓密飘然，往往会扰乱视线。
　　给他绑头发很简单容易，只需用绳子丝带扎成一束就好，无需编辫子或者过多整理。但冲他的身份，清净塔居林也只有银蔓敢在他后脑动手。
　　李唯教授坐直身体，感受着浓密的头发在身后被一双手扶成一束，摆弄着。
　　“银蔓，我想出去走走。”
　　“……”小公主没说话，因为嘴里正叼着丝带。
　　“既然是休假，来尸魂界旅游自然要看看山山水水。对了，这里有没有什么特色美景？”某人乘机解释道。
　　“……”
　　“呐，你不说就表示不反对我外出了。”
　　“……”
　　“让我想想，我该先去哪里呢？对了，应该先去拜访星宫哲……”头皮一紧。
　　拉住发结，迫使对方头颅后仰，对上视线，小公主笑得杀气腾腾：“外出？你想都不要想。”
　　李唯教授倒头望着她，裂开嘴，露出十二颗洁白的牙齿。

　　一整个下午，十三番的队员均发现‘学院大虚’处于莫名的兴奋状态。
　　“落音，你今个捡到钱了？瞧你乐不思蜀的。”海燕奇怪的问。
　　“没有。我只是想到明天有庙会可以逛。”落音用格外甜蜜的笑容回答。
　　“哦哦哦~~！”海燕心领神会的拍肩：“是不是被有人邀请了~~~？告诉副队长，哪个小伙子这么幸运？”
　　“海燕副队长，不可以随便打听女孩子的事，还有你笑得好恶心啊。”
　　约会啊约会……明天该穿什么衣服呢？浅蓝色镶金丝白云的和服，恩，不好，还是牡丹红的……不，还是鹅黄色银丝草图案的那件吧，梳个短发垂披的发型，搭配上蓝水晶吊挂式头簪和耳环，再围银狐狐裘……完美！
　　可惜，有好心情但没好运气，快到下班时她的好心情遭人破坏。
　　五番队队长无事不登三宝殿，尽管他腰间没插镜花水月，可落音还是从他看似和谐的笑容里，感觉到异常的灵压波动。
　　跑是跑不掉了，她跟着蓝染到无人之处，进行上下级的每日友好交流。
　　大魔王还真直截了当：“昨天我在带队巡视时遇到了银蔓。她一个人居然会跑到流魂街那种危险地方……我本想送她回家的，可没想到有人突然出现……落音，你猜是谁？”
　　“市丸银？”估计也只有他能暂时打消你的念头。
　　“不是，那人不是来找我的，她的目的和我一样，是冲着银蔓。”见落音还一副迷惑没反应过来的神情，蓝染干脆挑明了话题：“是结连银杏。”
　　“哦。那又怎么了？蓝染队长，你不知道银杏和银蔓是好朋友吗？”是银杏啊，呵呵，她果然找对人了。有银杏做阻碍，蓝染休想称心如意。
　　“我听说过。但很奇怪，为什么银杏恰好会出现在流魂街？而且她似乎很反感我和银蔓太过靠近？”
　　“银杏好武，可她没有死神的身份，无法跟队伍去砍虚，所以她喜欢到平民街道转悠，看会不会碰到虚，有时她也会本着锄强扶弱的念头到流魂街揍几个地痞，这没什么不正常的。至于反感，那很自然，蓝染你不是很早就知道她对你厌恶吗？在她眼里，你可不是好人。她要保护自己的朋友远离坏人，有什么不对劲？”
　　“没什么不对劲？可是——她的表现值得我思考。黄泉落音……”蓝染拖长了音：“你说，那个小丫头是不是被某人唆使，才会拦住我？”
　　“唆使？呵呵，蓝染队长，你太多疑了。银杏虽冲动，可不是没有主见的孩子。什么人有本事去唆使她？”
　　“尸魂界这么大，能人百出，怎么不会有？”比如你。
　　“这只是你的无端猜测！”有证据吗？
　　“果然真是我的无端猜测就好了。落音，和其他人相比，你还算比较了解我的为人的。”言下之意就是我并不像队员说的那么宽容，别挑衅我的忍耐底线。
　　“确实。”我知道。落音忽然一转话锋：“蓝染队长，你上次说四枫院家有些动静，要我小心。那么最近四枫院家的虫子还安分吗？”
　　“一点也不安分。最近，林二又一次深夜面见了总队长，之后二番队就变得异常忙碌，同样忙碌的还有其他几个特别番队。至于他们忙碌工作的内容以及总队长大人下达的命令，我算一知半解，不过以你的席官身份，则不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你最近出门要多加小心。”蓝染故意不全说出来。
　　你一知半解，我不配知道？这么说，是下达了只有队长阶级才能得知的重要秘密任务喽，而且和我有关？混蛋林二！落音阴下脸。
　　“时间不早了，我该下班了。”她转身欲走。
　　“落音，你帮我个忙。”蓝染拦下她。
　　“什么忙？”
　　“明天是节日庆典。反正你今晚回家刚好路过膳食门，代我向银蔓问一句，她明晚有空吗？我之前曾经跟她说起过有关庙会的活动，这次正好想带她去看看。”大魔王颇有深意的说。
　　太厚颜了……落音先被唬一跳，再连连摆手：“很抱歉，她没空。最近膳食门忙得很。”真的忙，就快变凶杀现场了。
　　“不要这么快拒绝我。不然，我会以为你就是阻挠我的幕后黑手。”大魔王作势欲摘下眼镜。
　　“我尽力而为，要是被拒绝了，可别怪我。”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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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返回清净塔居林，其实没有蓝染拜托，落音也会来。她实在很担心这里的状况，不过究竟是担心李唯教授还是小公主，或者是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沐浴在夕阳中的基地，意外的安静，鸦雀无声不足以形容，简直——就像一座死城，就连刮过的风都透着一股阴森寒意。
　　推开门进入大厅，灯光暗淡，满目疮痍，尸横遍野。
　　哦，我的上帝！落音差点瞪出眼珠：不是吧……她才离开一个下午而已……这里怎么跟发生天灾了一样……
　　“喂，醒醒。你还好吗？出什么事了？”扶起一具‘尸体’，落音问。
　　“恶……恶魔……”对方吐出二字，又昏过去。
　　恶魔？落音环视全场，统统是负责外部工作的普通员工，例如抄写员、编辑员、书籍统计员等等。
　　下楼梯，往里走。在地下第一层则看到另一番场面：数十名科技工作者围成一群一群的，正抱头大哭。
　　“你们好……怎么啦？”
　　“黄泉小姐~~~”众人抬头，均是一双双金鱼鼓泡眼，哀号：“这日子没法过了？”
　　“你看那是什么！”无数只手遥指角落里陈列的，一台巨大的自动饮料机！
　　“那是……”落音过去一瞧，喝，选择种类超多啊，光咖啡就有七种。接一杯蜂蜜柚子茶，味道相当不错！不过她记得上午还没有，怎么才几小时，就冒出了台自动饮料机。？
　　“到底怎么了，说啊。这是谁安装的？”
　　“呜呜呜呜……是、是李唯教授……他说、他说看勤杂工又倒水又送文件又打扫卫生的太辛苦，所以想帮我们减负……”
　　“李唯教授挺关心人嘛。”才说完就看到大家摆苦瓜脸，落音尴尬问：“呃？有台自动饮料机不好吗？”
　　“好是好。可是、可是……那原本是台超级运算电脑啊！”最年轻的科技人员声泪俱下的控诉：“我们花了一年才研制开发出的，李唯教授居然用一把剪指刀，在半小时内把它给改造了……”
　　“呜呜呜……我们还有什么脸活啊……”继续抱头大哭。
　　而另外一边，勤杂工们要死要活的嚷着。
　　“放开我，我不想活了！让我死吧，为什么！为什么一台机器泡的茶比我要好喝~~~！”勤杂工A鼻涕眼泪一把流，拿把餐刀划手腕：“端茶倒水就是我人生的意思，一台机器居然跟我抢，我还是死了算了……”
　　落音满头黑线的张望一下，除了那台饮料机外，还多出来了两台料理机、三台清洁器、四台配组合音响的跳舞机、五……

　　快步离开一号区域，在二号区发现地狱蝶暴乱，满室飞舞，众人拿网捕捉，三号区闹水灾，四号室在冒烟……途中路过一颗圣诞树……恩，有五米高……恩——！基地内部怎么会有圣诞树？尸魂界又不过西方节日？
　　仔细一看一摸，那光洁的触感，居然是纸糊的！敲敲，还糊得非常厚实，硬得跟瓦片似的，那得多少纸啊？
　　“落音小姐，你回来了。”背后有人说话。
　　“哇！”落音回头吓一跳，一张堪比黄瓜色的脸出现在眼前。
　　“你、你不是……文件管理员K吗？你的脸怎么啦？”落音认出了对方，她指着树问：“这颗树哪来的，你们今年打算过圣诞节？”
　　“我们不过圣诞节。这树是李唯教授的杰作。”
　　“他喜欢……用纸做东西？”原来他还有后现代主义艺术思想。
　　“你再仔细看看。”对方答非所问的递上放大镜一副。
　　落音拿起放大镜子一瞧，圣诞树外表被涂成了深绿色，但依稀可见那些纸张上原有的黑字：……关于XX地区西街有虚活动……某某小队侦查……灵压波动……
　　“这个是……文件？”落音机械的问。她认出来了，最外面贴的这份还是她帮着文员熬夜整理出来的……心血。
　　“没错。”管理员K眼圈红了，沉重的说：“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的脸这么铁青了吧。”
　　落音踉跄几步，总算没摔倒，强作冷静的问：“那银蔓呢？”
　　她不管吗？
　　“小公主和几位大人正在抢救资料。”管理员K用手帕擦眼睛，嗡声嗡气：“李唯教授毁了共计一千八百一十七份的文件资料。都是今天必须要归入系统共计的紧急资料……他们正在想办法从电脑上重新下载搜寻并恢复……”
　　其实，就凭银蔓，根本无法对付李唯教授……
　　还是先找到本人再说吧……

　　此刻，罪魁祸首一脸明媚笑容，似乎对自己的罪恶浑然不知。洗好的西装笔挺整洁，长发松松垮垮的扎在脑后显得飘逸自由，大而无边的圆形眼镜片与琥珀眼眸相称得异常明亮，金丝链在半空中化着漂亮的弧度，和线条优美的下巴融合成完美的视觉效果……
　　光看外表，貌似无害。

　　当落音又下了几层终于找到人时，一群大白褂正做惊恐状，以李唯教授为圆心，三米为半径包围着他，但就是谁也不敢上前，只眼巴巴望着他。
　　“李、李唯教授……李唯教授……”科学家A语带哭腔，双手做哀求状：“求求你，把它放下吧，放下吧，那不是玩具的！”
　　“不是玩具吗？我觉得很像耶。”李唯教授把手中的瓶子在半空中抛两抛，众科学家的眼珠也跟着颤两颤。
　　“他手里拿的是什么？”落音询问，她看出那是一个形状酷似沙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透明的绿液体。
　　一个带深度近视眼镜的科学家B附到落音耳边，悄声：“那是T病毒。”
　　T病毒——！轮到落音做惊恐状回瞪他：“你不要告诉我，那是《生化危机》里的T病毒！”
　　众人默默点头，脸上均带着羞赫。
　　“我记得T病毒是专门针对有□□的现世的人，那么难道这瓶……”
　　“是针对魂魄的改良T病毒。”
　　KAO！
　　落音回退一步，和众人保持了距离，再问：“你们从哪里得到这玩意的？”
　　科学家B不好意思的对手指解释：“那是……我们看到了电影后，觉得挺有意思，就做出来玩玩……”
　　做出来玩玩……落音再次后退，深呼吸，从牙缝里挤出词语：“既然做出来了，你们为什么不放好？现在被他拿到了！”
　　科学家C捂脸大哭：“我们可是一直把它放到地下室的冷藏密室里的，配备仪器监控、声纹锁、电子识别等，还有电子猎狗、蛇形监视器，冷藏室的温度是零下263度……光是机关陷阱就二十多种，没有护工卡和指纹印证，没有密封保暖衣……也没触发防盗设施！呜呜呜呜~~，我们的精心防盗设备居然拦不住他啊……呜呜……”
　　无语……落音觉得自己的胃在抽，李唯教授继续神情轻松的把玩着危险物品。
　　“落音小姐，你有把握能从李唯教授手里夺下瓶子吗？”科学家D问。
　　“不、可、能！我没见过他的身手，不知道他有多强。”一般会打的人也很会挨打。既然银蔓打不死他，想必他的身手了得。
　　“那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李唯教授，放下瓶子吧。有事好商量。”落音硬着头皮恳请，T病毒，开玩笑，她是有百毒不侵的身体，不过‘毒’是指毒药不是病毒。她还要留着一条命明天和白哉约会呢！
　　要清净塔居林变成活死人城堡，那不用等蓝染发动破面军团了……
　　“既然是落音说的，那就还给你们吧。”
　　好——恩——不要啊——！众人的嘴巴张大，阻止话语还没出口，装载着T病毒的沙漏瓶就从李唯教授的手中化作一道抛物线，飞出。
　　几乎同时，一道紫光从远处半空台阶上射来，是银蔓。她笔直落下，在某人肩膀上轻一点一下，提一口气身躯便又腾空，行动若流星赶月，惊鸿一瞥。伸出手稳稳接住了玻璃瓶。
　　众人松气，把心脏按回胸口。
　　“李唯教授——！”小公主横眉怒目，把T病毒丢给围过来的科学家，自己朝他走来，同时把手指骨捏得劈啪作响。
　　走了几步，她就停下了，这时众科学家和落音发出整齐的倒抽气声——李唯教授从上衣口袋里又掏出两个玻璃瓶，一黄一紫。
　　“这次又是什么~~~~~。”落音预感肯定那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黄的是XXX病毒，绿的是XXXXX病毒！是我们耗费三十年的科研成果！”
　　“X！没事研究那么多病毒干什么？这里究竟是尸魂界的管理部门，还是生化武器研究所？”落音暴走：“小公主，我强烈要求扣光他们的研究经费！”
　　“不要啊~~~！”
　　“算了，落音。就算扣光他们的经费，现在也于事无补啊。”银蔓揉揉眉头，冲泰然自若把玩着两件足以杀死成百上千人的危险物品的男人说：“好了，李唯教授。放下东西吧……我认输……”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男子把玻璃瓶举高，放到眼前像鉴定宝石般观察。
　　“我说，我认输！你不就想出去逛逛吗？我——同意了！”
　　“不行啊~~！”众人立刻集体反对：“灵王陛下，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牺牲清净塔居林，保卫静灵廷，保卫尸魂界！”
　　“小公主大人，你可不能妥协~~！”科学家D马上义正词严的反对：“就算他把我制作的天花变体病毒挖出来了，你也不能妥协！”
　　“很抱歉，我已经找到喽。”李唯教授晃一下手，又一个玻璃瓶出现在手掌，如同变魔术。
　　当他像马戏团的小丑那样把三个玻璃瓶依次抛起时，所有科学家们像一群被踩了尾巴的田鼠般尖叫。
　　落音真感觉自己的胃抽得厉害。
　　“都别吵了！这里我是灵王，我说了算！”
　　“总之，你想要出去就出去！我不管你了，搞破坏也好，捣乱也好，被人扁被人砍也好，我都不管你了！静灵廷随便你破坏！尸魂界随便你捣乱！总之，你不要在欺负清净塔居林的工作人员了，可以吗？把瓶子还给他们，瞧你把他们吓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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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灾难过后，某人终于安静下来。大家开始打扫基地。
　　夕阳夕照，将血红的色彩涂抹到清净塔居林上，预示着来临的混乱。泛起深蓝色的天边，第一颗星辰已出现，不断闪烁，像一颗眼睛，用无情的光辉注视着尸魂界。

　　“你还好吧？”
　　“好行。”银蔓揉揉额头：“至少基地大部分还算完好。”
　　“难道就没有人能阻止他吗？呃……你们的总部，应该很多人吧……就没有一个能制得住他？”
　　“阻止他的人。”银蔓翻个白眼，说：“大概还没出生吧。”
　　真是绝倒……
　　“你也真够苦的。”落音同情的摸摸她的头发。
　　“还行吧，反正已被打压多年了，我很习惯……”小公主阴阴的说：“不过迟早有一天，我要把那颗可恶的头颅从脖子上拔下来，埋到花盆里再填土种花！”

　　“银蔓啊……那个……明天有庙会庆典？去不去？”落音挣扎犹豫了几秒，还是说了。
　　蓝染邀请的又如何？现在总得想办法让小公主高兴起来。
　　“我知道，哲的邀请消息我收到了，很抱歉。”银蔓遗憾的摆手：“不行啊……基地里的文件太多了。代我谢谢哲，等新年过完了，我会上门赔礼道歉的，附赠亲手做的点心。你再代我祝他和玉在庆典里完得愉快。”
　　恩？哲哥哥也邀请了银蔓的……落音说：“这次不是我哥哥，是蓝染！蓝染特定调换了明天的班，你拒绝人家，不太好吧……”该死，她为什么非得帮大魔王那个混蛋邀请小公主。
　　“……不了。”她继续摇头：“代我谢谢他。我还是去不了。”
　　“去吧去吧。我和白哉明晚也要去逛，还有哲哥哥和与哥哥，你也一块来嘛，六人……”
　　我呸，不是六人约会！

　　银蔓苦恼的抿起小嘴，总算恢复成小孩子的神态，漂亮的大眼睛里一阵挣扎，可见落音的邀请让她很心动，不过碍于某人的行为，实在放心不下。
　　“可是我手头还有很多文件，而且大家也需要……”
　　“他们不是还没死吗？那就没关系，反正李唯教授要呆上一阵子，你就放手让大家适应吧。人的抗打击能力是锻炼出来的，你护着他们只会适得其反。”
　　黄泉小姐，你说话太恶毒了吧……正在清扫基地的众人默默流泪。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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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银蔓为了保护静灵廷决定牺牲尸魂界了——笑。
其实李唯教授还没想过要破坏尸魂界，所以尸魂界大体是安全的。
接下来，落音要和白哉去约会了，不过现在的文章的重点，已经貌似不是写他俩的恋爱了……也许咸鱼真的不擅长写言情剧情。
弦玉最近的工作很忙，所以很影响更新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