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幣正面的選擇》謬華

1、硬幣正面的選擇

　　【硬幣正面的選擇】

　　把一枚硬幣丟上天空，把一切交由命運\來決定──
　　一個簡單的機率問題，左右的卻是兩個人的未來。

　　【預知】

　　有些時候，人永遠也不知道下一步該走什麼路，更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因為有些事情根本是預想不到、永遠也猜測不到的。就像即使明知危險，可是腳步還是會不知不覺的往不該走的地方走去。有如玩火自焚、飛蛾撲火般的傻，連自己也不禁嘲笑自己，但，那又如何？

　　如果發生的已經發生，那也無法怪罪於誰？
　　如果早知如此，下次會不會學乖？

　　他和他，被種很奇妙的關係所牽絆著。從相識開始至今，不斷的爭吵爭執著，兩個人脾氣都很倔，兩個人都拉不下臉，這是無法更進一步的致命傷，不管雙方在彼此的心目中有多重的份量，可是只要情況一失控，最後還是兩敗俱傷。

　　把心意埋藏在心底深處，用著一把名為矜持的鎖牢牢鎖上，然後用著最傷人的言語來表達，這個錯誤永遠也改不掉，如果一方無法先低頭，另一方就只能繼續等待，等待著明日的到來，合好如初、裝作無事。

　　一點點的摩擦，都有可能會變成無法收拾的導火線，只是當時年紀太輕的兩人不曾在意，然後等到那一天，所謂的爭執開始，所謂的情緒失控。吼著鬧著，最後不經思考把約定了不再提起的往事翻出來，像個善妒的女人一樣──等意識到錯誤訊息時，那雙受到傷害的眼，已烙印在心裡揮不去。

　　【相同】

　　一段感情走到了終點，該用什麼身分去憑弔？

　　心碎了，每每在夜深時刻醒來，停不住的淚水落下，也沒有人可以止住、填補這種空缺角落。預知不可能的未來裡沒有未來，所以提早結束關係，其實也並沒有關係存在；因為沒有承諾，才是這段感情敗壞的真正原因。

　　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這段故事默默走向尾聲，就如同美妙悅耳的音樂突然畫上了休止符一樣，被迫草草結束。沒有反應也不需要什麼澄清，只要保持著沈默，心就不用再被挖開來狠狠的嘲諷一番。

　　兩個人一樣過著自己的生活，身旁少了一個人也無關緊要。無可否認，突然意識到自己以前的存在對於對方而言就如同空氣一般時還真有點想哭，只是日子還是一樣要過，明天太陽還是一樣會升起月亮一樣會落下，所以沒有他也一樣。

　　沒有這個人的存在，對於自己只是少了一點什麼？多了一點什麼？
　　一點難過、一點悲傷、一點不堪、一點無奈、一點憂愁。

　　不在沈默中爆發，就在沈默中滅亡──然而還是選擇所謂沈默。

　　用著最消極的態度來面對一切，假裝一切都沒發生過。

　　這不是同情而自己也不需要同情，自己這樣告訴著自己。
　　明天太陽一樣會升起月亮一樣會落下，這是不變的道理。

　　【選擇】

　　一場討人厭的宴會，去與不去───？我想，擲硬幣決定吧！
　　只是一個簡單的機率問題，二分之一的機會。

　　問自己有沒有渴望的念頭、想去的衝動，有的，答案是有的。
　　只是還欠缺一個藉口。

　　一個理由。

　　【見面】

　　再次見到他時，並不感到驚訝，就跟走在路上可能會被車撞的機會是一樣大，不管再怎麼避不見面，也躲不了一輩子，兩個人的交集點太多了──多到追尋的目光永遠離不開他的背影、多到心裡頭還保留著一個空間來存放共同回憶。

　　一口氣灌下手中的烈酒。

　　與其說是討厭你，不如說是更討厭搖擺不定虛偽不真實的自己！

　　他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了，原本吵雜的聲音好像在一瞬間靜了下來，看著他的身影拿著酒杯走過來，向他敬酒；那一煞那間，他似乎忘了該如何反應，只是呆楞著，傻住了……

　　挺拔的身影與那雙眼，彷彿沉醉投入墨綠湖水的，撩起一陣一陣漣漪盪漾。

　　他……為什麼還能用那樣溫柔的眼神看著他呢？為什麼？他不介意嗎？過去、身分──事實是，他們已經分手了。所以請不要用那種眼神好嗎？不怕再次淪陷嗎？

　　快哭了，快哭了，因為還是很愛很愛、就像當初那兩個少年一樣。

　　【現狀】

　　每個禮拜固定一次的會面，比起情人來說當然算少，但對於除了是〝朋友〞的身分外再沒其他立場的雙方來說，已經是很頻繁了。見面，也沒說什麼，扯些不著邊際的話題，這種行為模式就好比是當初的孩子一樣，彷彿只有〝朋友〞這兩個字，才可以聯繫雙方。

　　而事實也是如此，所以才顯得可悲無比。

　　不是情人，只是朋友──又回到了原點，不進不退。

　　彼此的默契也算夠好，那些在心底迴響了千萬遍的為什麼？終究是沒有說出口。不管有多想知道多想明瞭，但深怕一開口就把這種平靜的現狀打破，不想再次重蹈覆轍，失去過才會知道，那種痛──那種心碎──嚐過一遍就夠。

　　沒有勇氣也沒那種膽子，只要保持現狀就好。
　　逃避又怎樣？至少不會失去什麼、破壞什麼。

　　不要留戀，不再留戀，因為沒什麼好留戀。

　　【心結】

　　總是溫柔微笑地默默守護在少年旁的人不在了，所以少年孤單的流著淚，人前假裝作與平時無多大不同的的樣貌，沒有人感到哪裡不對，只有另一個他、不是朋友卻比朋友更了解自己的他、那個認真對著自己告白的他，輕易的察覺到笑容背後那絲苦澀。

　　「你怎麼了？這不像是你」他問著，語氣裡和著擔心摻雜著不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少年無助的搖著頭，拒絕回答。
　　「你是在為他難過───？」有點明瞭，卻又不敢肯定的問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拒絕回答這個問題，拒絕在心中作出重要存在的選擇。

　　〝跟我走吧！〞
　　王子朝向公主伸出手。
　　〝不行不行，我必須在這等人，我們約好的！〞
　　公主搖著頭拒絕王子。
　　〝你在等誰？〞
　　王子落寞的問著。
　　〝我在等著一個我必須等的人。〞
　　公主小聲回答著。
　　〝不可以讓我守護你嗎？〞
　　王子不死心的問。
　　公主遲疑了好久，最後點點頭。

　　〝請在那個人回來之前，留在我身邊吧！〞

　　王子好高興，他以為他得到了公主的全部，他興奮的摟著公主，在華麗的城堡裡隨著美妙的樂曲，跳著一隻又一隻的舞；公主也好高興，因為不再寂寞了，不用害怕著黑夜等待黎明來臨。所有的一切看似那麼美好，好像一個完美結局的童話，落幕了。

　　〝請在那個人回來之前，留在我身邊吧！〞

　　可是有一天公主等待的人出現在王子面前，溫和的笑容喚醒了沉醉王子給予的溫柔的公主，王子好難過啊──看著公主露出了比平時更燦爛的笑靨，連太陽也失色的笑容──好難過啊！那個笑容不是因為自己，而是為了那個人。

　　暗夜裡，王子黯然離開了，留下了在城堡裡、一首接著一首的音樂，祝福著公主。當月亮落下朝陽升起，城堡裡的人全都消失了，只剩公主一人，這下公主不但失去了王子、連守護者的存在都不過是個幻影。

　　闔上故事書，好悽涼的故事啊──從前不懂得的涵義，如今看來格外讓人心傷。

　　太過天真的公主，與盲目崇拜愛情的王子，兩個悲劇，一個真實上演的故事。

　　死纏的結，緊緊的縛住兩人。

　　【終結】

　　「如果我說我還愛你，你相不相信？」

　　某天，突如其來的對話，讓他傻在當場。

　　純粹是因為他的眼睛和口氣太過認真、嚴肅，那不是玩笑。

　　「……那我會回答，我也愛你……」

　　是的，不要騙人了，謊言沒有意義。

　　「那我們為何不在一起？」

　　他輕輕說道。我們為何不拋下所有的過去、一切，甚至親人朋友，找個陌生的地方存頭來過，沒有記憶裡的一切束縛著，不需要時時刻刻回想起另一個人的存在。

　　這次他倒是沉靜了，若依照本來莽撞的個性，他應該會立刻舉手贊成。可是歲月的歷練與失去後的懊悔讓他變得更成熟，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永遠。

　　「為什麼……不保留著現在的模樣呢？為什麼一定要改變呢？」

　　之間的未來從不曾光明過，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縱使愛，但那種名詞不適用於現實中。

　　就算愛，但不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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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不懂看不懂，很久之後，連自己都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