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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从今又几年(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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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一夜,等月蟾穿戴完毕推门出去的时候,看见门外一片白茫茫的大雪,屋檐上还有倒挂的冰凌,本来孙惟人他们住的厢房前面院子里的景色就还不错,现在铺上一层白雪,更是晶莹剔透,美不胜收。月蟾觉得很是有趣,自顾自的坐在门槛上,一边看雪,一边等孙惟人收拾碗筷了回来。
昨夜他们回来的脚印已经完全被雪淹没了,月蟾想这倒是个好办法,以后要是出去偷偷摸摸想干个啥就专门捡下雪天出去,这样回来了也不会被人发现。
然后又想孙惟人的背可真暖和啊,又宽又让人安心。
不过,今天早上到底为什么丘掌门会出现在自己的床边呢?他又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呢?
还有,为什么孙惟人要说:“人你也已经看到了”?是孙惟人要丘掌门来看看自己的吗?为什么要来看看呢?
想不明白唉,月蟾懊恼的用手抱着自己的小脑袋瓜子,连有人走近的脚步声都没有听见。
“请问这位小兄弟……”
“哎?”月蟾抬起头,小小的脸盘上眉毛眼睛还皱成一团,苦苦恼恼的样子甚是可爱。
“……啊,”来人以为是自己唐突的问话吓到了月蟾,连忙解释,“在下温愈,赏雪路过此处,见院门开着,便进来……”
“啊,你不用解释,赏雪是吧,继续继续。”月蟾继续抱着自己的脑瓜子苦恼,不再理会那人。
以为这个温愈会自己观赏一阵就走开了,没想他居然在月蟾身边坐下来。
“小兄弟如何称呼?”
“唔?”月蟾的继续苦恼被人打断,很是呆愣了一下,这人什么意思?
“你别误会,在下只是随便问问,如有不便尽可直说。”
“……我……”月蟾张口结舌,这人想象力真丰富啊。
然而还没张口,便被忽然回来的某人抱进怀里,某人还在他耳边大声嚷嚷:“小月我回来啦,怎么坐地上?”
是刚刚坐在地上好不好,现在已经在你的怀里被勒的快喘不过来气了好不好。月蟾挣扎着想从孙惟人怀里出来,却被某人抱的更紧。
“这位可是温家堡温愈温大公子?”孙惟人把月蟾抱着跳离了温愈好远,才稍微放松了对月蟾的禁锢,转过头来跟还坐在门槛上被孙惟人一系列动作吓坏的温愈打招呼。
“正是在下,足下是?”然而温愈教养极好,见有人问自己话,条件反射的就起身行礼顺便回答别人的问题。
“我是孙惟人。”孙惟人微笑一下。
月蟾也从孙惟人怀里探出脑袋:“孙惟人你放开我!”
温愈见状不由又是一愣,随即笑道:“这位可是孙兄的弟弟,在下见着可爱的紧。”
原以为赞美别人兄弟能博得对方好感,然而在看到孙惟人瞬间有点儿黑线的脸又有些吃不准了。
自己难道没有赞美对方的弟弟么?为什么这位孙兄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呢?
“嘿嘿,多谢温大公子的赞美……”孙惟人半天咬牙挤出一句,“方才我回来时见前边儿厢房的有人似乎在找温大公子,想来是您出来这许久,您的人着急在寻呢。”
温愈多年的教养那不是吹的,立马就听出来孙惟人在赶人了,而他的好教养也让他立马就顺着孙惟人的意乖乖的告辞了。
虽然走的时候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就是在赞美别人反而还把别人惹生气了呢?
且说温愈一走,孙惟人就抱着月蟾哇哇乱叫。
“小月小月你你你有没有被人占便宜啊?”
“什么啊?”月蟾不明所以。
“哇啊啊啊刚刚那个家伙跟你坐的那么近都快挨到你身上了,哼哼,还说你可爱,真想不到温大公子居然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啊啊啊啊。”
……
完全莫明其妙。
小小的人儿不理会孙惟人,终于成功的将自己从孙惟人的“强抱”中解救出来,整了整因挣扎而弄的皱巴巴的衣服,进屋去了。
哼,留着那个傻瓜自己在外面犯傻。
第二日便是即位大典。
即位大典在山顶的正堂举行,前任掌门把代表掌门地位的佩剑和掌门玉扳指传给下任掌门,然后新掌门人给师祖画像磕三个头就可以了。
当然这是一般的即位大典。
但是丘云真丘掌门不同,十年前嵩山派前任掌门陆蕴华重伤去世,留下元气大伤的嵩山派乱作一团,陆蕴华嫡传大弟子丘云真代为打点嵩山派,历经十年,终于勉强恢复了嵩山派当年的气候。
陆蕴华临终前把掌门之位传给丘云真,当时丘云真说什么也不肯接受,对门下弟子称如不能重振嵩山派,便永远也不即掌门位。
因此门下弟子们虽然称呼丘云真为“掌门”,但是他还没有正式即位。
而今的即位大典,自然也不会有前任掌门来传丘云真佩剑和扳指。因此此次丘云真只需在师祖的画像前磕三个头,便可即位了。
山顶的正堂里,丘云真身着深蓝色锦袍,头顶玉冠,一丝不苟的准备要磕下头去。
“且慢……”
出声的是丘云真的师兄,文云庄。文云庄和丘云真不是出自同一师父,文云庄的师父李益是陆蕴华的师弟,现今还在世,只是不管事许久了。
“文师兄有何指教?”丘云真回头看着出声的人,眉头皱起来,此次嵩山派掌门即位大典,关系的可是嵩山派的颜面,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
“丘师弟,师兄有个疑问倒想请教师弟了。”
“文师兄请讲。”
“敢问前掌门师叔是如何去世的?”
丘云真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暗道这个文师兄未免有些不识大体。
“文师兄,本掌门知道你要说什么,此事还有些隐情,容即位大典之后师弟再为你解答。”
然而那文云庄不屈不挠,愤然道:“师弟知道我要说什么?如果这事是正大光明,即使有隐情又有何不可说的?”
“钱茗,祖咏,把文师伯带走。”丘云真不待他继续说下去,唤来两个弟子便要带文云庄走。
然而来观礼的人群里已经有了轻微的骚动,月蟾和孙惟人也在人群里,看着这一幕月蟾若有所思的问;“难道丘掌门今天即位还真不会太顺利,准备叫你来当外援?你能帮什么忙啊?”
孙惟人摇摇头:“不是要我来帮忙的,只是要我来观礼。”
月蟾更不明白:“那谁来给他当外援啊?莫非是昨天遇到的那个温大公子?”
孙惟人敲了月蟾的小脑袋瓜一下:“笨啊!你没看人家丘掌门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么。”
果然,月蟾再抬头看时文云庄已经不见了,丘云真认认真真的个给师祖的画像磕了三个头,正微笑着请各位宾客吃酒呢。
这个即位大典就算完了?月蟾瞪大眼睛,疑惑的望望孙惟人,圆圆的眼睛黑漆漆的,像小鹿的眼睛,湿漉漉的。
孙惟人笑着,正准备摸摸月蟾的脑袋,手伸到一半改了方向,反手一掌,啪一声将一个来袭的身影拍出去好远。
他们这桌一起吃饭的几个人全都站了起来,整个大厅忽然安静,大家望着这边突生的变故,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