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长安机甲夜谭》暴虎冯河

5、4、被神棍的人生不需要狂奔（上）

　　一切……一切都是为了骑甲。

　　此刻管陆顶着炎热的日头，对着正北方的建筑物打量了许久，并在这期间偶尔出身怀念了下空调房。然后他对他自己说：今日他在烈日下所受的苦，接下来他所要进行的行骗行为，都是为了一个崇高的目标。
　　他要接近这个世界最动人的秘密，骑甲。

　　管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曾经很失落。

　　这个世界生产力极度低下，城市里的大街也是黄泥路。他站在街上，一队马匹飞驰过去，风沙漫天。更要命的是他没有裤子，夹杂着黄沙的风从裆部撩过，刮得腿有点疼。

　　这又是个男色横行的时代。不穿裤子的风俗让他感受到了空前的贞操危机。在这一点上，时代做到了男女平等。裤子是多么伟大的发明，当管陆空荡荡的□□凉意飕飕，就像一只孤舟飘荡在汪洋大海中，根本抵御不了男男女女色迷迷的目光。他才会发现裤子原来是他生活中最坚实可靠的小伙伴。

　　从有到没有的过程，才格外让人失落。

　　管陆也曾试着用把妹来排遣失落感。他从普遍营养不良的民众中挑选出了尚且青春动人的妹子，纵使她们皮肤不够白，牙有点黄，身材不够匀称，而且比他还要奔放。
　　毕竟美男难得一见。当妹子们软软地依偎在管陆怀里，贪婪地看着他那到了帝都也排得上号的美貌，大多会忍不住吐露心声——
　　管郎，你真是美。虽然我们只求一时尽欢，不过将来待你爬了贵人的床，也不要忘了我哟。

　　然而听到这种话，管陆和他的另一个小伙伴会陷入颓废情绪。

　　时代的鸿沟横在他与妹子之间。原来所谓民主自由，就是你在应该爱女人的时候去爱了男人，民众顶多嘲笑你是个GAY；而所谓封建专制，则是即使你只爱女人，民众觉得你应该爬男人的床，就会不断有人来告诉你，快去爬男人的床吧！爬上男人的床就会有美好的明天等待你。
　　管陆觉得自己简直落入了传销窝点，一言一语都是洗脑课程。

　　后来管陆在平原县的街道上见到了骑甲，那时距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已有两个月。

　　骑甲是纯铁的巨甲，每一具大约有三米高。它们的外壳是铜红色，像移动的火焰。它们巨大的足印踏在黄泥地上，发出震天的钝响。

　　虽然最初那一瞬，管陆在怀疑凭现世如此低下的生产力怎么锻造得出那么多大铁甲。但……也只是一瞬。
　　下一瞬，骑甲程亮的外壳反射着阳光，晃得管陆眯起眼，感到双眼刺痛。
　　一定是因为这样，眼角才会溢出水渍。

　　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有巨大人形兵器。

　　骑甲的出现，使管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更为混乱。他穿越来的地方不是古代，不是未来。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有许多常识等着被颠覆，有许多道理在这里行不通，而且一定还有许多未解之谜，或许终其一生也不能参透。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骑甲是巨大的。它在风沙漫天的黄泥路上傲然挺立，就像汪洋中一块坚实的陆地。
　　骑甲是坚固的。纯铁之身，千百般的刚硬，没有一种强权可以迫使它们就范。

　　于是管陆觉得，要是他能坐进骑甲里，大概就不会再觉得□□空荡荡，充满危机感。
　　因此，在穿越后的第二个月，管陆找到了他穿越的意义。
　　他要让骑甲取代裤子，成为他亲爱的小伙伴。
　　为了达成目的，管陆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首先，他钻入了书堆中，成了一个勤奋好少年。
　　因为这个时代私塾只零星地散步于民间，市面上流通的书籍极少，这导致有关骑甲的记载都集中在由朝廷办设的官学里。
　　管陆不得不去考官学。那时他刚把常用字认得差不多，能够背几篇通用文章，毛笔字写得歪歪扭扭。
　　对于这个世界的应试，管陆心里没谱，只是听说这一届安平的考生比平原少许多，为了加大考入县学的几率，特地不远千里来了安平。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

　　县学府中，他将写得歪歪扭扭的锦绣文章递到主考官面前，主考官的眉头原本是紧皱的。后来主考官仔仔细细打量了管陆半天，眉头又渐渐舒展开来。
　　最后他看了管陆带来的推荐信，上面写到管陆虽然不是士族出身，但家境不差，有田有地，还有两个雪团似的弟弟也生得冰雪可爱。主考官老脸上绽放了笑容——管陆的容貌注定他比旁人更容易飞黄腾达。而家境殷实的人通常比较有人生追求，将来绝不会满足于在地方衙门里做个小吏。况且他还有两个潜力股的弟弟。

　　于是管陆靠无悬念地通过了考试。
　　到了县学，面对学校里一水儿的清秀美少年，管陆简直想捡块黄泥狂拍自己的脑袋。他怎么会忘了……这个时代对官学学生的第一要求是“容貌端正”。
　　不过远行千里求学也有好处，就是即便他流露出与时代不符合的言行，也没有人去追根究底。

　　而后管陆在县学里有鱼有肉地吃喝了半年，有关骑甲的记载也烂熟于心。

　　骑甲分两种。一种是薄甲，一种是厚甲。薄甲数量稀少，自太古时代就存在，但没有人说得出关于薄甲的来历。厚甲则是后人效仿薄甲所造的山寨品。

　　县学藏书中关于薄甲的记载是“太古物灵，生而有魂，具异能，认主。”。
　　也就是说，薄甲也许有自主意识，会挑选特定的驾驭者。
　　厚甲则是纯粹的兵器，它不会挑选主人。记载中隐晦地提到，厚甲尽管是山寨品，在机动性上却要比薄甲更甚一筹。

　　管陆想这倒也是，新的总不能比旧的差。
　　他更喜欢厚甲。正因为厚甲没有自主意识，仅仅只是兵器。他需要的是能够切实握在掌中的武器，而不是凡事需要打商量的合伙人。

　　记载中还写到，这个世界厚甲从诞生到如今能批量生产经历了漫长的过程。第一具厚甲诞生于大约三千年前。那时有一支军队操纵着近百具薄甲入主中原，一路碾压，所到之处血流成河，但那是单方面的虐杀。中原土著的队伍，在巨大的铁兵面前不值一提。

　　然而，到了一个叫做涿鹿的地方，战局第一次陷入了僵持——
　　土著中有一支队伍出现了铜制的巨甲。

　　入主中原的军队首领名为轩辕氏，而出现涿鹿之野的队伍，其首领名为蚩尤。
　　管陆看到这两个名字时，脸抽搐了。但更让他抽搐的记载还是，前朝为了探寻厚甲的制造方法，曾排遣船队外赴海外，寻找制造骑甲所特需的一种材料。
　　而船队的领导者，其名徐福。

　　轩辕氏、蚩尤、徐福……
　　三个名字贯穿了三千年历史。在新世界的大门向管陆打开的同时，旧有的世界观破碎了。

　　县学藏书中的记载到此为止。三千年前薄甲与厚甲的战争以厚甲战败落幕，前朝为造厚甲倾尽国力，导致王朝急速衰败。但到了如今，却是厚甲复兴的时代。

　　薄甲“具异能”意味着什么，制造厚甲的方法是什么，徐福在海外寻找到的材料又是什么，这一切管陆暂时还没有资格知晓。更多的记载在直属中央朝廷的太学府中。

　　管陆理所当然地感到不满足。当人沉迷于一样东西的时候，绝不会满足于目前所知晓的部分，尤其是事实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前方还有秘密等着你去发掘。就像你喜欢一个人，就要了解他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