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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沉寂 ...

  •   不知觉已是深秋了,伊和煦把太子书房的油灯点燃了。偌大的书房倾刻间变得柔亮起来。亓静走进书房的时候,他正在磨墨,眼帘低垂着,在脸上烙下一道阴影。右手执石墨,左手轻挽着垂下的衣袖,烛火映着他的脸柔和的就像一幅画。
      见亓静走进来,伊和煦欠身行礼,“太子万安。”谦和的声音在书房轻荡.亓静伏案而坐抬手拿过伊和煦递过来的毛笔,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对话。
      夜风从敞开的窗户倾泄而入,室内的油灯忽明忽暗,伊和煦走到窗边。鞋打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钝钝的声音。关上窗,风止了,室内恢复了明亮。亓静抬起头,见到最后一缕风卷起了他的发梢。
      伊和煦走回他身旁时,亓静正看着一道奏折,皱着眉,英挺的眉毛拧在一起。伊和煦会在这时为他换上一杯热茶。
      这半个月来,两人地直是这样安静地相处,没有任何公事以外的对话,只有时间在静静地流逝。然后积累了一些叫习惯的东西。
      然而越是平静,打破平静之后的波涛就越是汹涌澎湃,越是不可收拾。
      当伊和煦再见到兰姬已是进宫的一个月后了。他好像对整个静祥宫已经相当熟悉了,但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太子上早朝之后。伊和煦漫无目的的穿过那纵横交错的朱红色的长廊,偶尔有宫女从他身旁经过,宫女们向他行礼。伊和煦只是温和地笑而不语。小宫女们红着脸低头而过。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琴音,那子英树下抚琴的丽影从记忆深处浮现,伊和煦顿时觉得内心酸楚。果然还是忘不了呢,仿佛迷失的孩子般伊和煦无奈的笑了。
      走过千迴百绕长廊,伊和煦最后停在一面红墙绿瓦后面。琴声就从里面传出来。施展轻功,纵身一跃跳上了墙,落在光洁的琉璃瓦上差点打滑。等伊和煦跳下围墙的时候。琴声已止了。
      一名宫女把窗打开,屋内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正对镜梳妆。一名清秀的宫女正梳理她乌黑如绸的秀发。女子绝美的脸,映在铜镜上有些模糊不清,但似乎隐约看到她在笑。从窗户的斜视角看过去,还可以看到内室的古琴上点着熏香烟雾弥漫。
      伊和煦站在窗侧往里看着,胸口弥漫着疼痛,他不自觉地轻抿着唇。他突然想到,兰姬是那个男人的女人了,那个每天都陪伴在侧的高贵的男人。他想起他冷冽的眼神,慑人的压迫感。他会对兰姬好吗?那样的男人也会有好好爱她吗?
      那双乌黑的眸子浸满温柔,及腰的长发被风吹得微卷。这是亓静第二次见到他这样的眼神,只不过这次带了抹让人心疼的优伤。伊和煦专注地看着里面的人,完全没有自觉亓静走到他身边。
      “你在做什么?”
      伊和煦没有反应过来,感觉到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一阵吃痛,伊和煦本能地反手摔开,退到了几为远处。
      “大胆。”还未定下神来已有几个侍卫上前来用刀架住了他。伊和煦认得那几个侍卫是太子的贴身侍卫,那么刚才那个是...
      伊和煦抬头,亓静正站在前方,嘴角上挑,富有余兴地看着他。在那种眼神的注视下,他无法正视于他。伊和煦低下了头,温顺地站着。不觉得他有一丝恐惧,一如一年前的安静态度让亓静感到不悦。
      “太子,你的手...”一名侍卫上前问道。亓静盯着像只描般温顺地被刀架着的伊和煦冷冷地道:“没事。”
      伊和煦闻言抬头,方才发现亓静的手背上有几道抓痕,有的还渗着血丝。突然想到刚才反手一摔的时候指甲好像抓住了什么,他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似乎外面的杂吵声惊动了屋内的人,雕花的门内走出一名美丽的女子。
      那一瞬间,亓静看到那张冷静的脸上的另一种表情,温柔的仿佛初春的风。在他还想多看几眼的时候那人早已恢复以往的温和有礼,甚至可以说是淡漠。
      “殿下,”华衣女子走到亓静身边,笑靥如花,“要来怎么不和臣妾说一声,好让臣妾为你准备好酒好菜以慰殿下辛劳。”
      一个伸手便是佳人在怀,“进去吧,我想听你弹琴。”
      仿佛毫不在意又或许早已习惯,周围的宫女侍从都默契的低下头,不敢惊了太子的兴致。
      “好,臣妾恭敬不如从命。”
      一个转头看到亓静手背上的几道抓痕,兰姬惊道:“殿下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
      亓静离开她的香肩,停下脚步,眼睛透过窗户看向长廊的一处,兰姬一脸不明所以的也顺着看过去。
      红漆雕花的柱子后面那单薄修长的身影,乌黑的长发随风飘动,那人在朝他笑一如那年子英树下的温柔,兰姬不禁觉得眼中酸涩,是她负了他啊,明知他的心意却无法给与回应,所以才会在她出嫁当日也不来送她吧。
      她想过去,想问他这日子过得可好,却又顾及身后的人只是淡淡的笑笑,那人眼中闪过一丝落莫,朝她行了个人臣之礼转身离开。
      “太子,进屋让我帮你敷药吧。”兰姬收回视线轻声说,回过头的时候已经换上笑脸。
      “兰妃你的兄长真是个特别的人啊!”
      亓静寓意不明的说,转身步入内殿。
      兰姬回头看了一眼伊和煦的背影神情复杂。

      黄昏时分,伊和煦如同往常一般把油灯点亮了。深秋了,有点冷了。石墨在砚台上轻辗着,他有些出了神,抬起手,原本修长的指甲已全不见了踪影。回到子英居的时候,伊和煦就把它剪了。墨磨好了,便走到书架上随手抽出一卷书来看。偌大的书房里,藏书量多到曾让他惊了一下,各种各样的书籍占了书房一半的面积,书的确有催眠的功效,不知觉伊和煦便伏在案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意使伊和煦从睡梦中醒来,抬起头油灯仍闪着昏黄的光。惊觉地站起来。及腰的长发垂到了胸前,看向旁边的案桌,仍是空无一人。
      “没有来吗?”
      走过去看着摆放整齐的案桌突然发现,石砚里的墨汁已几乎见底。慌忙拿起一本奏折打开。里面已批上满满的批注。放下奏折,伊和煦四处看了看。仍是四下无人。
      “找我?”亓静突然从像小迷宫一样的书架中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卷书。
      伊和煦回头,对上一双冷冽的眸子。侧头微笑,长发微扬,或者就是在那个时候。有了什么东西在悄悄地改变。
      “臣失礼了。”伊和煦又恢复以往的恭敬仿佛刚才的那一抹微笑只是亓静的幻觉。
      亓静坐到案上的时候,发现伊和煦在看他缠着白纱布的右手,偶尔与亓静眼神相遇他也是慌忙移开视线,假装很专心在墨磨。亓静像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似的笑了起来。
      “很在意吗,这个伤?”亓静问道。
      “对不起。”伊和煦迎上他的视线,但他那异于常人的冷静总让亓静觉的不悦。
      缠在手上的白纱布没几下便被亓静扯掉了,露出几道红肿的抓痕,伊和煦是习武之人力道自然不小。
      “太子你这是...”伊和煦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才一开口就愣住了。
      亓静把手抬高伸向他笑得深不可测,“这点小伤还不至于会责备于你。”
      “是。”伊和煦小小的应了声,原来太子这样想他的啊,不过以伊和煦的个性来说到是无所谓。
      “不过...”亓静看向他,“还是适当的给点惩罚比较好。”风轻云淡的说着,嘴角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没等伊和煦反应过来,衣襟处一紧,整个人被迫向前倾,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伊和煦本想扶住案桌把身体稳住,但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就松开了手,不过这一用力反到整个人往前栽过去。
      “鸣...”伊和煦捂住发疼的额角从地上坐起来。
      亓静似乎没想到他会松手,有点惊讶。而且刚才伊和煦为了不撞到他,摔下去的时候身体往一旁偏倒,撞到了椅背的一角。不过就算没有撞到头,那么重的摔下去也够他受的了。
      “扯平了。”亓静说道。
      伊和煦有点惊讶的看着他,这一抬头反到清楚的看到他额角处的於青。
      “你中途放手难道不是为了这个?”亓静用着几乎肯定的口吻问道。
      伊和煦突然笑了,原来被发现了,“太子英明。”
      亓静突然觉得这个人真的不简单呢。
      “下去敷药吧。”亓静指的是他额角的伤。
      “是。”

  •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没什么人看呢不过没关系我会很努力的....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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