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维维的马甲

4、琳娜浮生若梦二

　　那个噩梦一直持续到转天。
　　我费力的睁开酸涩的眼睛，看了看床边的时间。
　　已经十一点了？糟了，训练！
　　我猛地一用力坐起来，却在下一秒狠狠地砸回了床上。昨晚的一切像电影一样在我眼前自动浮现，无力的挣扎、凶狠的撕咬以及后来钻心的疼痛
　　身体酸涩无力的感觉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昨晚的一起真实的发生过，我清楚地明白一切都不一样了。
　　眼前一片模糊，我忍不住抬起胳膊挡住眼睛，一道湿意从眼角溢出无声的鬓角渗进发际。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咔嚓’一声，门被推开了。
　　转过头看到衣衫整齐的连城，我压制不住心里的恐惧，强忍酸痛将自己埋进被子里缩在床角。我低着头默默地承受着他冷漠的目光，已经干涸的眼眶又涌起湿意。
　　“你昨天打开过我的电脑？”冷淡的声音响起。
　　我不敢开口，生怕嘴里的呜咽声会破口而出，只是点了点头。
　　“哼！我就是太宠你了，才会一直放纵你的任性。”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的颤抖也越来越明显，仿佛他那双不断向我走来的脚不是踩在地毯上，而是踩我的心上。
　　“昨晚的事，是惩罚！以后你再犯错，我会继续罚你。”
　　旁边的位置微微下沉，我感觉到旁边不断靠近的暖意，几乎抑制不住逃开的冲动。
　　一只食指抵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转到他的面前，我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挪开视线。
　　“看着我的眼睛，还是你想继续惩罚？”
　　我动作一顿，暗自咬了咬牙将目光和他的眼睛对上。
　　“现在，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内力已经由恐惧变成了苦涩。曾几何时，自己非常羡慕和钦佩的审讯手段竟然在此时此刻亲身经历了一番；而更没有想到的是，质问自己的竟然会是自己最信任的那个人。
　　“组织的文件。”我平淡地回答。
　　“还有吗？”一边问，一边仔细而又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我的表情。
　　“没了。”
　　他没有说话，而是定定地看了我很久。
　　我定定地回视，心里的那股疼痛已经渐渐蔓延到全身。
　　“很好！以后不许再随便翻我的东西，尤其是那个笔记本，知道了吗？”
　　我点了点头。
　　“先去吃饭吧！下午继续训练。”
　　我没有说话，而是用被子裹好自己绕过他下床洗漱。
　　感受着背后那两道利剑一般的目光，我麻木了自己的感官，任性地置之不理。
　　“对了，从今以后你搬到我的房间和我一起睡。”
　　已经踏进洗漱间的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
　　听着背后的关门声，我再也忍不住一手捂着嘴，无声地哭了出来。
　　当天下午的训练是我开始学习搏击以来最严酷的一次。以前和连城对练的时候，他总是能够很好的拿捏分寸，既不会伤我特别重又能及时地将我犯下的失误和偶尔的疏忽纠正过来。
　　然而这次训练，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将我狠狠地击倒，然后在我倒地之后用冷淡到让人心寒的声音说：“你是想让自己受伤，还是想害我为你受伤？如果是前者，那你就不用在练了，因为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是后者，那么抱歉！如果你陷入了险境，我是不会救你的。就你现在这点本事，根本就不配留在我身边！就是给我开车的司机都能轻而易举地把你摁在地上。这样的你，还能干什么？”

　　“琳娜小姐，您是想吃早饭还是直接用午饭呢？”刚刚走出房间连门都还没来得及关，我就听到老管家温和的询问从我背后传来。我扯了扯嘴角，转过身对他说：“午饭吧！谢谢你，罗德！”
　　“您太客气了！请在楼下餐桌上稍等片刻，我马上给您送过来。”说完，两鬓斑白身穿黑西装的老人鞠了个躬后转身离开了。
　　客气吗？怎么会？那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意识到这里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我的，哪怕是我的命。我穿着浅蓝色短衫和棕色休闲裤走到一楼的客厅，在餐桌边坐下。一份热气腾腾地午饭正在餐桌上等着我，旁边站着老管家。
　　“您去忙吧！吃完了我会告诉您的。”
　　“好的，请慢用。您用餐完毕后直接放在这里就不用管了，我会清理的。”
　　我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不复从前的亲密无间。中间就像是隔着一面透明的墙，我们看得到彼此却再也感知不到对方的内心。
　　或者，我们从来就不曾感受过对方的内心吧！因为我发现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连城心里在想什么，而他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那天晚上，我按照他的要求去他的房里。原本以为另一场噩梦马上就要展开，不想他只是在床上紧紧地抱着我，却没有了更进一步的动作。然而对于我来说，噩梦就是噩梦，无论外表粉饰地再怎么温和无害也消磨不了噩梦的本质。所以，一整晚我都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头上的屋顶一动不动。
　　转头一早，他看到我满脸的憔悴和眼底明显的青色，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晚上他直接将我抱回了自己房间，然后霸道地占据了我床上一半的领地。从那以后，我们就开始了同床异梦的生活。
　　想不到时间一长，我竟然也能习惯这样的日子。他过他的，我过我的，互不干涉。只是在偶尔不经意的瞬间，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还是会传来一阵阵顿疼，虽然不致命却格外磨人。
　　用完午饭，我在院子里悠然地散步。晒晒太阳、吹吹风，这日子还真是逍遥。
　　突然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说起来我还没出过这个院子呢！
　　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转身往回走。
　　晚上我从浴室出来发现连城正躺在我床上打电话。见他在那里嗯嗯啊啊了许久也没有起来去书房的意思，我微微低下头绕到另一边上床。
　　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再也没有过问过组织里的任何事。本来我就没有立场，现在更加没有资格。基本上，如果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或者是接到了重要的电话都会自己到书房里处理。既然他没动，那我也没有计较的必要了。
　　我刚坐在床边，就被他大手一伸揽到胸前。虽然一直有所防备，但是每次自己都无力阻拦他的行动。我靠在他的胸口听着耳边传来的心跳，小心地调节呼吸让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昨天是不是累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通话，他一手揽着我的肩膀一手把玩着我的左手低声问道。
　　我抿紧了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呵呵！那今天就放过你！”
　　松开我的左手转而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转向他，连城微微地笑着，说：“你可要好好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机会，赶紧休息好啊。”
　　我看着他的眼睛迟疑了片刻，缓慢地开口：“我，我能不能出去走走？”
　　他低头看着我的眼睛，问：“闷了？”
　　“嗯。”
　　用拇指摸索着我的下巴，他微微思索了片刻问：“想去哪儿？”
　　“就在周围走走，我不去远处。别的地方我也不认识。”
　　“好！我明天派几个人保护你。”说着，他用力将我挪到面前，歪着头在我耳侧低语：“我都答应你的要求了，没有奖励吗？嗯？”
　　暗暗叹了口气，我转过头将唇凑了上去。
　　在嘴唇接触的瞬间，他立刻将舌探进我嘴里攻城略地，几乎连我的呼吸都被他夺走。
　　茫然无神间，我隐隐感觉到他将我紧紧的箍在怀里，然后猛地一个转身。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已经背靠床面被他压在身下。感觉到我细微的惧意，他将手挪到我的胳膊上轻轻地上下摩挲，同时将唇舌攻击的阵地转移到脸颊变为轻吻，“别怕，既然说了不碰你就不会碰。”
　　说完，他侧过身揽过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他的胸口，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我轻轻地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祈求赶紧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