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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惊变 ...

  •   芙蓉如面柳如眉,秋水为神玉为骨。

      除却了纱巾的刀凤凰果然是倾城倾国举世无双的姿色。恰似白玉盘中的珍珠,又如红杏枝头的明月,绝妙之处在于一双美目,灵动而秀媚,以秋波比喻之,则显的丰神不足;用春星来形容她,又觉灵气欠佳,简直是白水银中的两颗黑珍珠,灵动达到了极点,秀媚也达到了极点。

      她双手托腮,倚靠在窗前,嘴角微微的含着笑容,心中想起昨天的那个呆呆的书生,被自己耍的晕头转向的,想到得意处,女子不觉笑出声音来,一时间,幔帐皆春,美不胜收。

      亏得此时此刻的情景,没有被某位仁兄瞧见,不然,一定会有人大发其痴,大流其涎,嘴里叫着绝妙,手中画出一幅美人春睡图来。

      “公主,大事不好了,酋长他快不行了!!”侍女小红冒冒失失的跑进来,把她的主子从想象的空间里唤醒了。什么?刀凤凰就像是在措不及防的情况下被人当头打了一个闷棍,她一把扣住侍女的胳膊,“你说什么?我爹爹他怎么了?”

      小红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大事不好了,公主,酋长他,他突然晕过去了,不省人事!”

      刀凤凰二话不说,翻身下床,急步如飞,向父亲居住的宫殿奔去,后面跟着报信的小红,边跑边揉着自己的胳膊,刚才公主太过激动了,竟在她的手上掐出一道红印。

      摆夷族虽是汉人眼中的蛮夷之族,可毕竟是大理百族之首,酋长居住的地方也是模仿大理的都城样式建造的,同其他的少数民族相比,少了许多的篝火帐篷,多了不少的走廊凉亭。

      刀凤凰听说父亲病危,急火攻心,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本来就没有什么狗屁礼仪),穿了睡衣,就跑到酋长居住的宫殿外面。

      “凤凤儿,你要到那里去?”突然,凭空伸出来一只毛茸茸黑忽忽的手臂,挡在了美女的胸前,然后,黑熊般的个人物出现在刀凤凰主仆二人的面前。只见此人身高八尺开外,体格健硕,斜披着老虎皮做的裙子,露出一条黑黝黝的胳膊,腰间别着一把特大号子的金丝大环刀。面大形如脸盆,眼睛好似铜铃,两只耳朵上分别挂了三只大金环,一根朝天的辫子直直的立着,端的是凶恶无比。

      “阿约罗,让开!”显然,凶脸汉子对于美女并没有起到恫吓的作用,刀凤凰几乎是用鼻子哼出的这几个字。

      “没有酋长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违者杀无赦!”凶悍的阿约罗拿出一顶大帽子扣在她们的头上。刀凤凰的父亲,也就是摆夷族长是摆夷族的一代英杰,正是他带领摆夷族成为百族之首的。他的号令严明,摆夷族内,没有人敢于违背他的命令。

      刀凤凰一忖度:这阿约罗,平日傻里傻气的,今天却用爹的命令来压我,定是背后有人指使,又想到,爹爹的病情也不知道怎样了?

      不禁心乱如麻。

      阿约罗见对方没有了言语,看到这个牙尖嘴利惯了的人也没有了锋机,心下大喜,对那个人的计谋深信不已,又想到那个人向自己保证的事成以后把凤凤送给他……。他对刀凤凰可是垂涎已久的,此时不由的得意非凡,说道:“凤凤,只要你从了我,别说是进去了,就…… ”

      话刚说到一半,就见一条鞭影,以泰山压顶之势当头迩来。阿约罗嘿嘿冷笑,也不去躲避,他伸出一只手,居然轻易的把鞭子牢牢的抓在手里,可见二人的功夫差距。

      “你被敬酒不吃吃罚酒!”阿约罗的眼睛死死的盯在刀凤凰的胸前,鞭子被抓,她自是用力的拉扯,不免胸前会一动一动的,倒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刀凤凰看见阿约罗的一脸猪哥样子,心中的火气暴涨。平日里,谁敢让她受这个气啊?当下,把手里的半截鞭子当作暗器向阿约罗的头上掷去,又顺手将小红身上的腰刀抽出来,便要上前拼命。

      “谁在外面胡闹啊?”声音不大,但很管用。刀凤凰手里的长刀并没有砍出去,有些不象她的性子了。至于凶神般的阿约罗,此刻就如同是一只胆小的老鼠,规规矩矩的,用三分媚谄七分害怕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说道:“父亲大人,是凤凤要进来。”说着还一脸兴奋的搓手,刀凤凰的软鞭被丢在了地上。

      “凤凰儿,快些进来,你爹爹他,他要不行了。”略带着哽咽的说。不过,听在刀凤凰的耳朵里,只觉得是幸灾乐祸的成分居多,没有丝毫的悲伤。她狠狠的瞪了阿约罗一眼,“白痴”,把刀扔给小红,扭头迎阶而上。

      “癞蛤蟆!”小红在心里骂了一句。碍于阿约罗的身份和力量,她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可要是不狠狠的抒发一下胸臆,又对自己不住,只好在心里将阿约罗丑陋的容貌又用十倍百倍恶毒的语言修饰了若干遍,她把公主的鞭子捡起来,站在一旁,她没有进去的资格。

      还没有来到父亲的床前,刀凤凰的眼泪就如同是断了线的珍珠,滴滴哒哒的,如江河泛滥,一泻千里,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这样呢?她喃喃的说道,根本没有注意到两边的长老们,呆呆的,一步步的走到父亲的床前。

      他的眼眶深陷,嘴唇青紫,面色灰暗着,气息若有若无的,就好象,好象是死了一样。想到前几天还和他一起吃饭骑马打猎来着,怎么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刀凤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哇的哭出声音来了。

      足足的哭了一刻钟,刀凤凰从父亲的头边哭到了脚边,从站着哭到了坐着,又哭到了站着,直哭的四周的几个长老头大若斗,连连摇头,几个忠心的老臣念及酋长生前对自己的诸般好处,不觉也跟着暗自垂泪。

      “凤凰儿,人死不能复生,小心身体要紧!”又是那个阴森森的声音。此音一出,不刚是刀凤凰,就是刚才几个感念主上恩德的长老们,也赶忙将挤出来的眼泪硬生生的吸回去了。

      “阿里叔叔,”刀凤凰边拭泪,边望向这个声音的主人。他叫阿里巴巴,是酋长的结义兄弟,也是现在族中最有权利的人。

      他是个灰色的人。他的面容是灰色的,灰的彻底,就连眼睛也不例外;他喜欢穿灰色的衣服和鞋子;他的手指也是灰色的,干枯,瘦长,骨节突出的灰色的手指,这样的手指用来握兵器一定会握的很稳;他的来历也是灰色的,没有人知道他是从那里来的,他是酋长的救命恩人和结义兄弟;他的武功也是灰色的,没有人活着看见他的武功有多高,他参加了摆夷族的二百场战斗,每次都身先士卒,每次都能活着回来;他的势力是灰色的,从来没有一个长老赶和他对视超过一分钟……。

      “公主,酋长是冒犯了上神。”回答的不是阿里巴巴,一旁的大巫师祭灵用他老的发霉的声音说道。

      “放屁!!”悲痛之余的刀凤凰狠狠的呸了祭灵一口,也不知真的是悲伤过度以至于失态,还是有敲山震虎的意思。她又用和缓的声音向阿里说道,“阿里叔叔,可曾请城中的汉人大夫来看过了?”

      此语一出,四座皆惊,所有的长老都议论纷纷,要知道,多少年来,摆夷族人的生老病死,都是巫师的责任,现在刀凤凰竟然说要请汉人的大夫,岂不是让这些个自以为忠臣的保守长老们寒心?

      阿里巴巴当然要顺应民意不是,他依旧用他阴沉沉的声音说道,“汉人的邪术,都是用来骗人的,哪里能治病?城中的几个汉人大夫,已经被我命人赶走了。”

      刀凤凰心中发凉,一屁股坐在地下了;巫师祭灵脸上兴奋的红光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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