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无人能救》山中精魅

95、错乱的救世主

　　“他还活着。”

　　斯内普双目无神的仰面倒在自家的地板上，声音低不可闻。

　　“是的，他还活着。”

　　西奥多·诺特从他的身上收回了自己的东西。他来得有些晚，正好看见伏地魔的灵魂化作一团黑雾尖啸着远去。

　　西奥多知道他又要死了，即使知道里面的灵魂并不是他的老师，但这张脸对他来说总归是特别的。所以，他给了他最后的安慰。

　　“他注定会死去。”

　　西奥多没有解释他是谁，又是怎么突破这里的反幻影移形咒。他就像一阵穿堂而过的风，来了又走。

　　斯内普仍是两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房间里安静的好像没有一个人在呼吸。只有外面时不时传来西弗勒斯的尖叫才能稍微拉扯回一点儿他四处飘散的意识。

　　还活着啊……

　　最先赶到现场的是詹姆斯·波特。

　　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的地址带给他的不是欣喜若狂，而是普天盖地的惊骇，他甚至都没顾得上这是不是又是一个陷阱就立刻要冲出家门。还是西里斯扯住他问清了地址才肯放了他。

　　还未到达目的地，首先迎接他的就是斯内普那痛苦的哀嚎，当他路过那条被鲜血浸透过的必经之地时更是头晕目眩。

　　詹姆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进的那个被破坏的房子。他以为他会看到莉莉的尸体。

　　但没有，没有莉莉。

　　老旧的地板上只有一个死去的伏地魔，还有……

　　“西弗勒斯·斯内普？”

　　詹姆斯惊愕的看着地上那个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几个月前的那个面具怪真的是他？

　　此刻，复方汤剂的作用早以失效。斯内普正滑稽的穿着莉莉的衣服躺在那里。因为被叫到了名字，他溃散的瞳孔复往回聚了聚。

　　他还在期待什么呢？

　　看清楚了来人，斯内普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他努力的朝他伸出了手，可拼劲全力也只是向上抬了抬。幸好詹姆斯发现了他的动作。

　　詹姆斯主动抓住了他的手。然后，一个新的地址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詹姆斯复杂的看着他，接着轻挥魔杖，一头健壮的牡鹿就从破烂的窗户中飞了出去。

　　没过多久，它就把莉莉带了过来。

　　在小巷子里到处乱爬的西弗勒斯率先看到了她。这似乎让他短暂的找回来一点儿自己的神智。

　　“莉莉！莉莉！”

　　他拼命的向着她爬过去。

　　“莉莉，我会改的！我会改的！莉莉！”

　　西弗勒斯声嘶力竭的呼唤着她。

　　他看着她越跑越近，他努力的伸出手，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莉莉随着那头牡鹿越过了他。

　　“别抛弃我！！！莉莉！！”

　　凄厉的叫喊没有阻挡莉莉的脚步，因为前方同样是她丈夫的焦急呐喊。

　　“莉莉！快来！他快不行了！”

　　或许是西弗勒斯过于尖锐的声音提示了斯内普，他倚靠在詹姆斯的身上，努力的撑着眼皮看向门口。

　　他其实还有很多话想对莉莉说。他还想问莉莉，他有没有变成她可以爱的那种人。

　　可是他太累了。

　　眼前的最后一点微光熄灭。

　　‘莉莉……’

　　‘谢谢你曾光明灿烂的……在我的世界里活过……’

　　…………

　　11年后，隆巴顿庄园。

　　“你是怎么生出这么可怕的想法的？”

　　西里斯放下手里的黄油啤酒，讶异的看着弗兰克。

　　“他需要重新系统的学习。”弗兰克不意外他会这么惊讶，事实上他也是思虑了良久。

　　“你可以给他请个家教在家里教他！没有必要把他送到霍格沃茨，别忘了他的年纪可和我们一样大！”

　　“不，西里斯，他现在和纳威才是同龄人。”弗兰克再一次提醒西里斯。

　　当年斯内普们一死一伤，西弗勒斯最后是被秘密送进了圣芒戈。当时，所有的医师都诊断为他已经疯了且很难有恢复的可能。他们深感悲哀却无可奈何。

　　直到他们抱着纳威去看望他。

　　虽然西弗勒斯曾对他们做了不好的事。但最后也是他保护了他们。艾莉斯决定让西弗勒斯做纳威的教父。

　　也许是他们真的有父子缘分。斯内普每次见到纳威都会安分很多。两个人咦咦啊啊到显出了异常的亲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纳威能会说话。从他的口中他们这才发现西弗勒斯他并不是疯。而是智力退化成了婴儿，只有同为婴儿的纳威才能和他正常交流，所以隆巴顿家收养了他。

　　“西里斯说的没错，弗兰克。不管他现在身体里的年龄是几岁，可他的外表就是个成年人。”

　　詹姆斯也不同意弗兰克的这个提议。

　　“纳威，还有哈利，他们是和西弗勒斯一起玩到大的，这到没什么。可到了霍格沃茨。那么多小孩子又怎么会不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你觉得现在的西弗勒斯能处理好这些？”

　　詹姆斯指着不远处女人孩子那一堆儿。就见西弗勒斯正亦步亦趋的跟在比他矮半个身子的纳威屁股后面，腼腆的等着大人们给他们分发蛋糕。

　　“谢谢莉莉阿姨！”大块头的西弗勒斯被隆巴顿老妇人教育的特别有礼貌。

　　而递给他蛋糕的正是他的老婆莉莉·波特。

　　“哥们儿，说真的，每次看到这个画面我都觉得有些胃疼。”

　　西里斯一脸的生无可恋。这一幕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谁又不是呢？

　　詹姆斯也放下了指向那边的手。

　　“对了，莉莉还没想起来吗？”西里斯忍不住又往那边撇了一眼，然后扭头询问詹姆斯。

　　当年那俩个家伙也不知道对莉莉做了什么。总之莉莉一觉醒来记得所有人，却唯独忘了他这个青梅竹马，甚至连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名字还是詹姆斯告诉她的。

　　说起这个，詹姆斯也只能苦笑着摇头。

　　其实出于他的私心，他是不希望莉莉记起斯内普的，可那个人以那种方式死在他的怀里。他不可能心安理得的让莉莉就这么忘掉关于他的一切。

　　但无奈的是，他们毫无办法。

　　詹姆斯不想说这个，他接着劝着弗兰克。

　　“别的不说，邓布利多也不可能同意的。霍格沃兹也不会给他颁发第二次入学通知书。”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

　　“这个主意就是邓布利多提出来的。”

　　弗兰克扔下一颗重磅炸弹。

　　“梅林的裤衩！他的脑袋终于被那些甜食糊住了吗？”

　　“发生什么事了？詹姆斯？”

　　他们这边的惊呼声引得莉莉那边看了过来。

　　“没事，刚刚弗兰克讲了个大笑话！”

　　詹姆斯若无其事的回复了莉莉，然后立刻扭曲着脸看向弗兰克。

　　“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他们这些年一直将西弗勒斯秘密的低调处理。为的就是把他从当年的那件事里面摘出来。毕竟外面还有不少逃脱了法律制裁的食死徒，难保他们不会将两场事故联系起来，就连莉莉和哈利的‘死而复生’都是在过了好几年之后才敢对外界澄清是个误会。

　　邓布利多怎么敢？

　　“还记得那个预言吗？”弗兰克也压低了声音。

　　“邓布利多说，西弗勒斯可能也是那个7月末的孩子。”

　　明明是烈日当空。但詹姆斯和西里斯却齐刷刷打了个冷战。

　　虽然魔法界迎来了11年的和平期，但伏地魔的阴云从未从他们这些人的头顶上远去。因为他们很清楚，那个人并没有真正的死亡。

　　据克利切事后交代，他当初完成任务后就按照之前大斯内普的要求回去守护莉莉她们。以防万一，他契约了那栋房子，所以才能在看到詹姆斯的守护神出现在那栋房子里时及时唤醒了莉莉。

　　不过虽然他最后离开了现场，但莉莉家的老宅离蜘蛛尾巷很近，他清楚的看到伏地魔的灵魂确实是逃跑了。

　　詹姆斯有些生气。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他就更不可能去霍格沃茨了！”

　　雷古勒斯已经将大斯内普的记忆交给了邓布利多。而邓布利多也肯定了雷古勒斯的猜测。那个未被找出的魂器很可能就是拉文克劳的冠冕。他们甚至都已经找到了海莲娜·拉文克劳，但仍无法得知冠冕的下落。更别说还有那个潜逃在外的主魂。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在外面做几个乱七八糟的魂器！

　　“邓布利多是想让他再当一次诱饵吗？”

　　西里斯也难以置信。不是他说，就西弗勒斯现在那个样子，给颗糖就能把他骗走。他都骗了他好多回了。

　　让这样一个傻子去当诱饵？

　　“别这样想，西里斯。”弗兰克觉得西里斯这么恶意揣测邓布利多多少有些不礼貌，于是赶紧解释。

　　“邓布利多也只是这么猜测。你要知道，他们三个到底谁是那个预言之子的取决权并不在我们手上。所以最好让他们一起行动，免得顾此失彼。”

　　弗兰克当然也有自己的理由。

　　“我知道你们的顾虑。可是西弗勒斯他现在身体里面就是一个小巫师，所有小巫师都向往的霍格沃兹，他当然也会向往。你要怎么向他解释纳威和哈利可以去上学，而他不可以？”

　　事实上，西弗勒斯和纳威他们已经私底下约好一起去格兰芬多了！

　　“可我怎么听莱姆斯说，邓布利多又向尼克梅勒借了魔法石呢？”

　　詹姆斯还是不怎么信任邓布利多。在看了大斯内普的记忆后，对于邓布利多要求哈利去送死那一段他也是无法释怀，尽管他知道邓布利多做的没错。可现在呢？有那个必要吗？这个西弗勒斯都已经成那样了，必须非他不可吗？

　　“詹姆斯，你冷静一点，你知道的。这是无法避免的。”

　　弗兰克也不想做这样的打算。可既然西弗勒斯无法从这件事情里脱开身。那么与其躲躲藏藏，然后被未知的命运暴击，不如干脆顺势而为，至少他们还有大斯内普的记忆做参考。

　　“而且别忘了，能杀死魂器的格兰芬多的宝剑还有那条蛇怪都在霍格沃茨，他在那里才是最安全的。”他们可没有把握再复制一次西弗勒斯的做法。

　　“至于学生之间的麻烦。雷古勒斯作为斯莱特林的院长，应该能看好那帮小蛇，麦格教授也答应了会照顾好西弗勒斯。”

　　弗兰克当然不会什么都没有准备。他已经想到了方方面面。

　　“当然，最重要的是，邓布利多也在霍格沃茨。”

　　是的，邓布利多还活着就是他们最大的底气。

　　“莱姆斯什么时候跟你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西里斯突然插了一嘴。

　　詹姆斯都有些被弗兰克说服了。结果突然听到西里斯这么问，顿时就有些为难。

　　“他那次是带着彼得过来的。”

　　果然，西里斯的头发慢慢长了起来。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和他来往！不要和他来往！莱姆斯在搞什么？”

　　“西里斯，别对他那么刻薄，他现在还只是被人用了夺魂咒。”

　　詹姆斯有些不自在，毕竟西弗勒斯的这个神操作目的是为了保护莉莉。他歉意的看向弗兰克。

　　“他是个叛徒！”西里斯对詹姆斯的不以为意很是恼怒。

　　“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可他已经不是凤凰社的人了，西里斯。他再也做不了什么了。”

　　詹姆斯知道西里斯在后怕，他也是。要说他对彼得一点隔阂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邓布利多已经用黑魔头已死，凤凰社可以解散的借口暗中把彼得剔除了出去。

　　这个处理方式詹姆斯觉得很妥当，毕竟能被人轻易控制住的彼得，本身也不适合凤凰社这样的工作。

　　不过这样一来，彼得所处的位置就比较尴尬了。他并没有看过斯内普的记忆，也就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做过什么。他现在也只是为自己中了别人的夺魂咒而感到内疚。

　　但话说回来，身为事件的主谋还在隆巴顿庄园好吃好喝呢。他这个被迫的反倒长年累月的遭受到西里斯的横眉冷对。就连不知情的外人都觉得西里斯的这个火发的有些过于长了。

　　詹姆斯有些无奈。他和莱姆斯并不会因为彼得没有做过的事而去惩罚他。毕竟他们做了那么久的朋友。

　　但很显然，西里斯并不这么想。

　　“他做不了难道不是因为有人篡改了命运吗？”

　　西里斯的嘲讽，尖锐的戳破了所有和谐的假象。

　　他们一同看向那边草地上玩闹的孩子们，西弗勒斯高大且笨拙的身影，在里面显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