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t in the wild》迟晓

4、第 4 章

　　CHAPTER FOUR
　　【他轻轻转过头看我，侧脸融入大片明媚的日光里。就那样用无神的深灰色眼睛静静看着我，好像他能看见一切。】

　　【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对的。鼬。】

　　【宇智波佐助这样的少年，值得倾尽一生去守护。】

　　七代火影漩涡鸣人在一个初夏傍晚来找佐助的时候，佐助正在和水月闲闲地坐在院子里纳凉。

　　佐助一袭和服，衣袖如云水般从摇椅周边倾落而下。水月手上拿着团扇，不住地替佐助轻轻扇着驱赶蚊虫。他们在烂漫的橙红色夕阳光线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水月在说，佐助在听。偶尔佐助也会皱着眉插上几句冷冷的嘲弄。

　　风从宇智波家院落里的樱花树上穿行而过，留下浅斟低唱般的碎响。水月柔软的紫袍和佐助的和服在风中拂动。话间时不时能捕捉到佐助的摇椅发出有节奏的轻微吱呀声。

　　这是看起来很令人心动的风景。

　　甚至这样的风景太过和谐美好，令这个年轻的第七代火影感到刺眼得难受。

　　当年鸣人为了木叶与佐助拼死一战。最后的最后，他呼啸的千鸟和他低鸣的螺旋丸碰撞到了一起，天地之间皆风云变色。鸣人为了村子的安危已经孤注一掷，下手可称狠绝。可是这个总是说着恶毒的话语冷冷笑着嘲弄着他，将他的自尊毫不留情地一遍一遍踩在脚下踏得粉碎的宇智波佐助，竟然手下留了情。

　　鸣人知道的，佐助比他强。始终都比他强。从小如斯。

　　可是最后倒下的是佐助，不是他。

　　叛乱结束之后，不顾旁人相阻拦，鸣人将佐助安顿在宇智波废弃的宅邸里。命人不时前来打理，自己没事的时候也会来看望他。只是自那以后的宇智波佐助，似乎已经只剩下了一具躯壳。他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感到喜悦或者愤怒，无论鸣人说什么，他只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轮椅里，半眯着失去了大半视力的瞳孔吃力地看着他。看到他那模样，鸣人自己都心里酸涩难过。

　　堂堂第七代火影，每每面对佐助这样的眼神时总是忍不住掉下泪来。

　　他说了无数次，佐助，对不起。

　　可是佐助只是眯着眼睛吃力地辨别他的方位，然后无神地凝视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好像他什么都没有听见，又好像他什么都听见了。只是不想说。

　　看见水月和佐助似乎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鸣人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这让水月和佐助都吃了一惊。几乎是同时转过头看着他。看着这个站在檐廊下的金发火影。夕照的光线将他的身影镀上一层金闪闪的光环，犹若幻镜里走出来的神明一样光芒万丈，却也如此遥不可及，伸出手亦不可触摸。

　　就像是与他们之间横亘着一整个宇宙。

　　水月扶着佐助坐下。然后以右手按左肩，不卑不亢转过身行了一个雾国魔术师传统的礼。

　　“参见火影大人。”

　　鸣人看了水月一眼，淡淡道：“异族人来到木叶国竟然也不向我通报。更何况是雾国的魔术师，你是想被抓起来扣留在暗部大牢吗。”

　　水月浅浅一笑，似有不屑。却仍礼仪周全地深深鞠了一躬：“我只是一个流浪艺人，无家可归。我曾住在深山里，茹毛饮血。我曾住在草原上，以繁星为被。我路过人们的城堡和花园，路过边境的村落。用我的拙笨魔术博得大家的一点欢笑，赚取苟活的钱财。我不知道原来高高在上的火影大人竟然对我这等贱民亦有兴趣。”

　　佐助至始至终都淡淡地坐在摇椅上听着。

　　鸣人被水月一席话说得无言以对，而目光骤然落在他那雪瀑般的一袭银发上。水月的银发极其漂亮，在夕阳下被浅浅地附上了淡淡金光。流光溢彩，煞人双目。而这样优美得惊心动魄的一袭银发却让鸣人的蓝色眸子里蓦然闪过一丝肃杀的神情。

　　“这位魔术师，我无法让你留在佐助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