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相望》睦华

18、荼蘼

　　巫玉没敢直接进去，毕竟是陌生的地方，偷偷伸出一个小脑袋，看了看院内的情况。前院并没有人，她便大着胆子进去了。沉柳与她所居住的沁柳并不太一样，前院更为宽敞，空地很大，可能是为了平日练功所用，并且院内种植着各种许多花草，巫玉也叫不上名头，只觉相当有趣。她在这儿没有熟人，不敢私自闯入后院，本想着等一会儿看有没有人会出来，好问问青烟师姐的去处。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个鬼影，巫玉无聊之极只能东转转西转转。前院种的花草莫名地吸引了她的目光，细数一下每个品种的花朵只有那么三四株，品种却是极多。以致夏初，春花大多凋零。每个品种也只有那么一两株上还开着一两多已是不错的了。而最吸引巫玉的是一种开得到处都是的白花，仿佛有吸人的魔力，一旦盯上，就别转不开眼睛。怎么说呢，那时小小的巫玉觉得，这小白花就像弱小的自己，平凡得处处可见，虽然同是白色，它却没有水仙的孤傲，百合的香郁，腊梅的坚韧。它只是静静地开着，不与群芳争艳，却也不容忽视。

　　巫玉不知道，那开得到处都是的是荼蘼，某些方面来看的确和她很像，因为荼蘼开于春末，它是这个花季的最后一种，它的凋零代表一切的终结，这是说不出的一种悲伤，它只能勇敢绽放自己的生命才能在落入泥土的那一刻迎接更为热烈的下个季节。

　　“哪个班的小娃儿，怎么跑来这里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巫玉回头逆着阳光看不清来人的相貌，只觉得这么好听的声音定是来自一个相貌出众的主人。待巫玉习惯了光线看清眼前的人，不自觉脸上一红。这位师兄长的真是好看，能不能说比她见过最美的玲珑姐都要好看三分。“我。。我是玄级武甲的巫玉，我来找青烟师姐。”来人一听，便露出了笑容，“巫玉呀，就是那天大会上的那个吧？是来找青烟学轻功吗？我们这边都听说了，不巧，青烟今日外出办事去了。”“那不知师姐何时能回来呢，还有。。。不知怎么称呼？”“哈哈，看我这记性，我在这儿排行第六，莫离就是我，青烟估摸着今日你是见不着了，不过没事儿，我给你传个话，让她明日早晨在这儿等你可好？”巫玉本还沮丧着今日学不成武了，听这师兄一说又觉得也没那么难过便说道“多谢莫师兄，那我明早一定早早过来学功夫。”说罢，对着师兄恭敬地拜了一拜就蹦跶着准备回去了。

　　“莫急，莫急。”莫离一手提着巫玉的后领，不让她过早脱逃，“话还没说完呢，你就不对你的青烟师姐先了解了解？”巫玉直觉被人提起的感觉真不是滋味，咂咂嘴“放下再说吧，莫师兄”莫离这才将她放下，还在巫玉愣神的时候他便开口道：“今日相见，算我们有缘，我就好心提点你几句。你给我一一听好了。”巫玉觉得他突然严肃了起来，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吧便耐下性子来记。“首先，青烟师姐是师傅的大弟子，武功那自不用说了，必是我们之中的佼佼者，然后她尤以轻功著长，师傅让你跟着她学业不是没道理的。但是，青烟师姐平时清清淡淡的，做事认真起来谁都比不上她。”“我定会认真学习，不辜负柳先生和师兄师姐的期望。”“真那么容易我也就不和你废话了，她有一个习惯就是早起，无论刮风下雨都雷打不动的定律。其次就是她非常厌恶别人迟到。记得一年的狩猎季，我们几个约好去后山狩猎，就因老七前晚贪杯多喝了两口没能按时起来，那被青烟整的一个惨哟，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巫玉听了心里有点发毛，这青烟师姐她也见过几回，那么一个云淡风轻的女子怎么会呢？“你以为就这样？她的忌讳可多了，例如不许叫苦叫累，做事亦忌讳半途而废，牢记食不言寝不语。”

　　眼看巫玉被他说地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眨巴着眼睛特无辜地望着他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狗，莫离噗嗤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巫玉暮然觉着自己好像闻到了幽幽的花香，倒不是真有味觉上的气味，好像是沁人心脾的香气缓缓流入心房，让人觉得挺温暖。她想那张好看的脸真是不负所望，笑起来那就说倾城都不为过，可他是师兄不是师姐，怎么那么让人难理解呢。就在她发呆的时候，莫离正了正色：“好了，你也别自己吓自己，青烟虽严点，但她一定会全力教你。今日就先回吧。”说罢，转身就回内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