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初阳》不幸淹死的鱼

9、第9章

　　星辰满天，柔和的光越过天际，越过木窗，照在唐言身上。
　　本来孤孤单单的穿越，不出两月就多了亲生父母多了家族出来，这运气……唐言很确定二十年来自己是在名为地球的蓝色星球上，在红色的国旗下生长的，这一下就变成莫天大陆的人了？自己的身世究竟……好想问唐老头子啊，好想知道啊。就答应陈爵？唐言甚是动心。
　　翻转个身，枕头压着虎啸……虎啸！要是自己去了陈家，跟虎啸的约定怎么办？待上几个月后以什么理由离开？思前想后，唐言咬破手指抹上虎啸扣。
　　“嗷呜～小子干嘛！”虎啸像长了眼睛。“大半夜的，要大爷陪你看星星看月亮嘛！”
　　“不，我是要跟你谈人生谈理想。”唐言真心觉得虎啸不适合当倾诉对象，但眼下这情况必须要问问他的意见。“今天有个自称是我叔叔的人来找我了，他……”
　　“我知道，陈家嘛。”虎啸截了唐言的话头。“陈家传承那么多年，居然还没衰落，历代家主都还不错嘛。”
　　“……”
　　“小子，你叔叔八成认定你了，看来你真是那陈家少爷。也好，去陈家你就能发展更快，陈家得到的信息也全，方便你帮我找人。嘿嘿，我眼光真准！但怎么从你掉圣池里都几个月了才寻来……”虎啸说说到后面开始喃喃。
　　“……你。我什么都还没说，你怎么知道的。”不会是那劳什子读心术吧。
　　虎啸嚣张地说：“嘁，我可是四方神之一，比这莫天大陆存在的时间都久。再说，我只是灵魂附着在这耳扣上，不是真的耳扣！对外界的感知都在呢！”
　　那自己怎么出不来，还要我的血。唐言眼神透露着怀疑。
　　虎啸似乎感觉得到，瞬间炸毛。“你这个低级精神力的小鬼，要不是耍花招跟我血契把我吵醒，我用得着现在出来受你限制吗！别以为有这层关系，我就不能对你怎么样。我跟你说，我要吞噬你的精神力！我要……”
　　“那谁去陈家，谁去给你找人呢？我只是好奇问问，别怒别怒。”赶紧顺毛。
　　“哼！就这么定了，你去陈家，别提升你自己能力边帮我找。海庄你迟早要离开，倒不如趁了这个契机，陈家也会感谢海修家对你这段时间的照顾的，皆大欢喜。”虎啸容不得唐言商量，一锤定音。
　　“……”其实唐言也想提出去陈家的，既然虎啸无异议，就这样吧。解决了困扰的事情，唐言眯着眼睛看星星，很快就睡着了。

　　“唐言？唐言！”好熟悉的声音啊，好像老头子。唐言迷糊地睁开眼，看着坐在大床上的唐老头，“嗯！老头！？”唐老头穿着睡衣，还是唐言小时候亲自挑选的布料款式手工定制，绝无一双。唐老头带着关爱和眷恋的眼神，而自己是立在他面前。
　　“我在做梦吧……”唐言伸出手想拍拍唐老头的肩。手堪堪向前几尺，就被看不见的屏障挡住，“这……”不知所措地望过去。
　　唐老头叹了口气，“唐言，你，回去了吧？找到嫡族了？”听到这话，唐言愣愣地点了点头，脑海中跳出些什么，又理不清。
　　“看来是真的了。唐言，你好好听我说……”半梦半醒地听完，唐言知道自己原来不是穿去了莫天大陆，而是穿回。唐老头年轻时闯□□落伤，没有子嗣。人近中年，便拼命到事业上弥补心中空缺。因开发原因游览至沧浪江时，捞得唐言。当时唐言躺在摇篮里，不满周岁。裹在身上的婴儿服节约又不失华贵。大眼忽闪忽闪，样子灵泛招喜。唐老头觉得是上天赐予的，顺理成章地收养为自己的儿子。
　　沧浪江？唐言记得掉进的西塘是沧浪江的细小支流汇聚成的。
　　“我只道你是老天给我的宝贝，当即也没调查你的来历，只送到医院去做了检查，测了骨龄。你满周岁的晚上……我梦到了你，哦，不，是跟你现在长得一样的人。他说：‘我被你拾得也是命数，且让我陪你二十二年。尘归尘，土归土，我终究要回去，切莫伤感。若有缘再见一面，还请您指引来时的我。’我一直记得这话，没料真的如实。唉。”
　　“……”看着频频叹气的老头，唐言揪心，只想安慰。
　　“唐言，去吧。这一切都是你的命数，我很高兴当时能遇到你，你不用伤心愧疚，你有自己的路要走。”
　　“爸。”唐言还想说些什么，唐老头做了个扫尘的动作，“爸就不送你了，你要如愿地生活。”唐言只觉一阵风迎面吹来，把自己吹得离眼前之景越来越远。
　　“诶，罢了，好歹赔了我二十来年，我已经很满足了。”看着空寂的房间，唐老头摇摇头，复又满意地微笑，躺下去继续入睡。

　　“爸！”唐言惊叫地醒来，周围仍是海修家熟悉的摆设。
　　“怎么了怎么了？”海修阿妈听到唐言的声音担心地赶来，听不懂汉语的她以为唐言做了噩梦或是遇到事情。
　　“没事，我只是想我爸了。”唐言用熟练的大陆语回答，原来是血脉的原因，他还以为是自己太聪明所以学语言如此快。
　　听到这回答，海修阿妈怜爱地看着唐言：“阿言，你回家去吧，回家和阿爸阿妈生活。”唐言点点头，也把昨天做的决定告诉了海修阿妈。海修一家很是赞同，同时也表达了对唐言将离开后的想念。唐言知道自己离开这里就不会再回来了，也深深表达了对他们的感谢。

　　在村口等待陈爵的唐言想到昨晚的梦，太真实。他早被告知不是老头的亲生，但老头和他始终亲如父母。老头亦是看见了如自己一样的人，那人和自己的关系？诶，以后见不到老头了，唐言心中不禁泛酸。转念又想到睡醒前老头那满足的笑脸，唐言又释怀了。既来之则安之，老头也希望自己能在这个世界如愿活着，快活地活着，总不能辜负了。
　　“阿言，你叔叔就要来了，你很快就可以看见父母了，高兴吧？”看见唐言露出的笑，海修阿妈问。“嗯，谢谢你，海修阿妈。”
　　“傻孩子，谢什么，你也给了我们家很多帮助，我们也都很喜欢你呢。可惜，你不能成为我家儿媳妇咯。”海修阿妈貌似惋惜道。
　　“啊？”唐言怀疑自己听错了。儿媳妇？海修，和自己构造完全一样的啊。
　　正要发出疑问，马蹄声传来，“车来了！”海修阿妈把放着新鲜果子的木盒子递给了唐言。“阿言，阿妈一家都会想你的。以后要是想来玩，阿妈随时欢迎。”
　　唐言真挚地道别，跨上了去雅托城的马车。唐言的那点疑惑被抛诸脑后，直到了后来的学院生活，他才知道海修阿妈话里的真相。

　　马车稳当地前进。唐言刚坐上车，一团东西就凑巴了上来。撇头一看，这团东西好像是那少城主艾修。“艾修少主好。”唐言礼貌地打招呼。
　　“咦～太好了！小言言你还记得我啊，你叫我艾修就好了嘛！”艾修格外活跃，“小言言你好可爱啊。”唐言忽略掉后面那句，纠正：“嗯，艾修，也叫我唐言吧。”
　　“诶？小言言不好吗？多亲切啊，小言言是小爵的侄子嘛。”艾修努力争取。
　　“我不习惯。”唐言压低声音，淡淡瞥了艾修一眼，稍微放出了点狠劲。艾修哆嗦了下，“哦，好，好吧。那我也叫阿言行吧。”
　　唐言默许了，艾修和陈爵的关系好像还行，这个称呼既不显陌生也不是很亲密。
　　……
　　快到城主府时，唐言又一次拿起车内小案桌上的水壶，略倾斜，滴水不见。嗯，又喝完了。他又默默地示意艾修，艾修不吝啬地放出一个低级水系魔法，一股水连续地从壶嘴灌进去。“阿言好喜欢喝水啊，那也喜欢吃果子吧，幸好我家鲜果子多。”
　　唐言不否认，倒了杯水喝下。唐言发现，艾修不仅活泼，而且是个话痨，人来熟。一路上，他说了很多，也问了很多，唐言都简单地回答了，实在不好说的搪塞过去。
　　托艾修的福，唐言事先了解到了很多事情。譬如艾修和陈爵同年３６，是同校室友，从到初级魔法班时就相识。艾修遗传父亲的水系魔法，又加上水系变异冰系，天赋极高。而叔叔陈爵则是单系风，但是魔武双修。据艾修说，陈家是武学世家，几乎所有人都是武修，只有极少数觉醒魔力，双修。而陈家历代家主都是魔武双修。现任家主，也就是陈洛，除了水系还有少见的光系。

　　“呼~终于到了。”艾修伸了个懒腰，下车催促到：“阿言，快点快点，小爵肯定办完事，就等你一起回去了。”
　　唐言被半拉进了城主府的大院，陈爵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小爵，你要的魔植都找到了吗？”陈爵伸出左手晃了晃。小指上戴着的戒指折射着日光。这是……“哎呀，别晃，刺激人呢！改明儿到学校我要去求导师给我一个，太偏心了吧，那么好的空间戒指就给你了。”
　　“……”果然。

　　陈爵微笑地低头说：“我很高兴你愿意回去，我想哥哥嫂嫂也会很开心的。”唐言点点头，默默地目测了身高差。没关系，自己未成年，还会长的……如是安慰自己。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啊？走？没看到交通工具呀。唐言又听得陈爵念了一个绕口的音，似乎是个名字，宽大的院子里扬起了风。
　　“阿言，过来点，别等会被贝里斯图扇到了。”艾修把唐言往后拉了拉。果然是个名字吗？好奇地瞅着面前卷起的小旋风，旋风散去，一只大型的鸟兽出现在三人眼前。
　　鸟兽全身披着淡绿色的羽毛，银色的鸟喙，细长的眼，流畅的身型看着就知道是飞行的能手。鸟兽转过头对三人啾啾地低鸣。
　　“那是小爵的风系契约魔兽贝里斯图，御风飞行的能力也超棒的。小爵运气就是好，还有只水系魔兽诶。”艾修半羡慕地说。此时，陈爵示意唐言过去。
　　“艾修不一起走吗？”唐言问。
　　“还不成呢。好好的三个月假期，嘿嘿，我要在这里过过少爷日子。我们学校开学的时候，我会去拜访陈家，来找你的。阿言，拜拜哟，要跟家人相亲相爱哟。”艾修又挥了挥手向陈爵告别。
　　在陈爵的帮助下，唐言顺利的上鸟……起飞。
　　贝里斯图飞得很平稳，鸟背也很宽大，唐言坐在上面感受风吹过耳际，舒适异常。这类“飞鸡”也是个好骑乘啊。
　　唐言闭上眼，在这安静的环境下慢慢舒缓自己的精神力，流动，回转，凝气。
　　新的环境，新的一面，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