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恋君》熙川

128、夜探皇陵

　　经过两个月的车程汐研一行人已经到达了华国。
　　因为担心出门照顾两个小孩不方便，便把双胞胎放在了冰国的宅子了，让紫奴照看着。
　　一路上玄烨和黎洛按照在冰国那样，扮作汐研的两房服侍，一个正夫，一个平夫。
　　“店家，三间上房。”因为玄烨和黎洛此时都带着纱帽，所以这要客房的事情，只能交由汐研来坐了。
　　店家看了一眼汐研，又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玄烨和黎洛，笑嘻嘻的说，“夫人是绒国来的吧，真是不巧，今天是皇长子满月酒，好多外国使臣和大官贵人来朝贺，本店现今只剩一间房了，只能麻烦夫人您，和夫侍们挤一挤了。”
　　“这怎么行，不一定非得上房，普通的房间可以的。”
　　“这位夫人，本店统共就剩一间房了，要不您别家看看。”掌柜的一脸抱歉的样子。
　　汐研一路上已经问了不少家客栈了，若是再问下去恐怕连这一间也不能有了，何况他们此次来不易太招摇，“好吧，一间就一间吧。”
　　“诶，好嘞，您楼上请。”掌握的眉开眼笑的领着汐研去看房间。
　　“夫人，真是好福气呀，娶了这样两个标致的夫侍，不过夫人，您还是要格外留神啊，最近来的绒国的客人可不少，万一她们看中您的夫侍，您可是要麻烦的。”掌柜好心的提醒着。
　　“恩，也是，玄儿，黎儿一会带上纱巾把脸遮起来。”汐研有模有样的说着，宛若一个真正的当家主母。
　　“是。”玄烨和黎洛一同应声，声音柔软舒适，很乖的样子。
　　夜色降临，时至盛夏，柳随风摇，花香飘逸。
　　“澈，我来看你了。”汐研站在窗边望着明月，喃喃自语。
　　“研儿，我们该动身了，今晚去皇陵看看，明日我们就启程。”
　　汐研轻轻的点点头，“好。”
　　踏着月色，汐研和玄烨乘一骑，黎洛独自乘一骑，扬鞭驰马向皇陵的方向驶去。
　　明日是皇长子的满月酒，若是澈还活着，就应该唤作皇长孙的满月酒了吧。
　　一滴清泪溢出汐研的眼眶。
　　一别离成千古恨，再相逢已生死隔。
　　汐研悲恸的触摸着冰凉的墓碑，这是玄澈的墓碑，明明记忆里面，他还是那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为何此刻会变成一块石碑。
　　不，纵然是这个石碑，也不似玄澈变的，他在更远更远的地方，远到天人永隔，汐研无法触抹，无法感知。
　　“澈，我来了，原谅我之前没有来看你，我真的好想你呀。”
　　巨大的石碑，无法让汐研抱入怀中，汐研只能抱得一角，呜咽哭泣。
　　多少个日日夜夜，跟这个人相拥而眠，多少个清晨拂晓，跟这个亲吻起床，而如今，他以深埋地下，纵然是伤心欲绝，悲痛欲绝，也换不来再见一面的温存。
　　“澈...为什么...为什么。”
　　玄烨和黎洛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看着泣涕连连的汐研，暗自伤神。
　　“你来了......”声音柔软轻飘，和着月风，听着好似心上人的应答一般，可是汐研不会听错。
　　这是陈淑妃的声音。
　　汐研周身一颤，紧咬下唇，用凶兽一般的目光，望向了坐在石碑身后的，宫装女子。
　　“你，是你，你竟然还有脸来，我杀了你。”汐研就像是一只困兽，终于得到自由一般，疯狂的撕扯着曾经困住他的人。
　　汐研狠狠掐着陈淑妃的脖子，“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给澈报仇，你拿命来......”
　　汐研激动的怒吼声，引起了不远处玄烨和黎洛的注意，二人急急跑过来，把怒到急点，已经失去理智的汐研拉了出来。
　　“研儿，你冷静点，你就算杀了他，玄澈他也活不过来的，你想让他在地下都过不安稳，替你担心吗。”玄烨压低着嗓子，嘶哑的说道。
　　“你们两个出来做什么，就让她把掐死吧，让我下去跟皇上团聚吧，皇上，馨儿想你了，你有想过馨儿吗。”陈淑妃，靠在石碑嚎啕大哭起来。
　　“你也配，你这个杀人凶手也配，想让我掐死你，你休想。”汐研凄厉的声音飘荡在夜空里，玄烨担忧的望了望周围，担心一会儿守墓的士兵就要过来了。
　　“研儿，我们走吧，快走吧。”玄烨抱起研儿，就要离开。
　　“别害怕，今晚这儿没有人，哀家别人都撵走了，哀家怎么会让那些人，打扰哀家和皇上的聚会，哀家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都回来，贤王你不正是因为查清了，哀家的这个习惯，才会大胆的把你的心上人给带过来的吗。”淑妃的眼中带着几分讥讽。
　　“杜汐研，坐下吧，跟哀家谈谈，你不愿意看着哀家当皇后，难道哀家就愿意，年纪轻轻的当太后吗，整天的看着小小年纪的皇后，在哀家周围晃啊晃的，哀家就想起了先皇，哀家宁愿他好好活着，让哀家卯足了劲儿，打足了精神去跟你斗，去跟你争宠，哀家也不愿意当这个皇后，看着别人去争自己的丈夫，看着自己变成了别人成宠的筹码，哀家宁愿守着先皇转圈，也不愿意大晚上守着个石碑落泪......”
　　汐研怔怔的看着坐在一边的台阶上，又哭又闹的陈淑妃，良久才真正的哭了出来。
　　她一直压抑着自己，她一直不愿意相信澈已经不再了，即便是哭，也是深深的压抑着心底的痛觉，不敢悲痛全部发泄，她不舍得。
　　不舍得让玄澈离开她，哪怕把他装在心里面是痛，他也不愿意离开他。
　　“杜汐研，还记得赵兰吗，那个长着一双水杏眼，满眼都是机灵的姑娘，她疯了，在知道先皇驾崩以后，她就疯了。”
　　汐研记得赵兰，那天巧玲第一天上任储秀宫的姑姑，她隔着窗子看见了里面的赵兰，一双水杏眼，狠狠的盯着桌子，好像要盯一个洞出来似的。
　　赵兰是大小就崇拜皇上，进宫以后是卯足劲儿，要当皇上的枕边人的，可是她满腹的计划，满身柔媚，还没来的及施展，皇上便驾崩了，她从此变成了先皇遗妃了。
　　任她风华绝代，任她楚楚动人，从此以后，她也只能在深宫，慢慢消耗自己的青春和美丽了。
　　怪不得她要疯了。
　　“还记得夏美知吗，那个年轻的小秀女，皇上驾崩的时候，她才十二岁，夏家本来指着她争取更多的权利和地位的，接过却是把她的一生交给那孤独的深宫了。”
　　夏美知进储秀宫那些，巧玲是特别介绍过的，汐研依稀的还记得，那个举止大方，颇有大家风范的小美人儿，只是后来，在纯洁干净的人，也难免会被侵染，巫蛊案之后，经过夏家的调教，夏美知到底是学精了，可是却还是要孤老深宫了。
　　“只有孙宝珠，哀家放了她，哀家说先皇曾有意认它当妹妹，所以哀家带先皇封了她宝珠郡主。”
　　此时汐研已面对陈淑妃淡淡的叙述，经冷静了下来，“为何会单单放了她。”
　　“因为，她干净，她是真的干净，从头到尾，从未打过先皇的主意，从入宫那天，便做好了要终老深宫的人，这样的人，哀家不忍心磨灭了她，放她一条生路吧，哀家，哀家也想做点好的事情。”说道后来陈淑妃依然哽咽了。
　　“是的，整个皇宫，她是最干净，最无欲无求的。”汐研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好像长久以来放不下的心事，放不下的牵挂，都可以放下了，华国，真的没有什么再可以留恋的东西了。
　　“你要走了吗。”陈淑妃看出了汐研眼中的诀别。
　　汐研不说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收拾先皇遗物的时候，我发现了这个，我想这应该是你们的东西吧。”陈淑妃把一个楠木盒子递给了汐研。
　　汐研抱着盒子，准备离开。
　　“不打开看看么，看看吧，你没回宫的那些日子，皇上没事的时候就在叠这些东西。”
　　汐研眼中泪光一闪，微微颤抖的打开了盒子，“是千纸鹤，是千纸鹤。”
　　这是曾经汐研交给玄澈叠的东西，当时汐研曾告诉玄澈，叠满九百九十九个，相爱的两个人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汐研抱着盒子，蹲在地上已泣不成声。
　　当年情意浓浓犹昨日，今夜月寒风冷挫骨扬灰。
　　“我帮你数了一下，是九百九十九个。”陈淑妃的声音已经哽咽的，近乎说不出话了。
　　汐研缓缓的站了起来，抱着盒子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看着汐研离开的身影，陈淑妃竟有些舍不得了，因为那是她爱的男人，生前最爱的女人，看着汐研，她就好像在感受着玄澈的气息一般。
　　看着汐研的身影终于要消息在，她的视线里的时候，陈淑妃突然冲着汐研的背影，哭着歇底斯里的喊，“他会原谅我的对吗，他会原谅我的......”
　　泣不成声的呼喊飘荡在皇陵的上空，死的人是已经听不到了，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听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