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番外之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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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2年2月14日，天气，阴。
我已经在桌边坐了一个小时，仍旧无法下笔。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它们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打转，最终变成你的脸。
是的，我已经开始思念你了，我的爱人。
这栋公寓很和我的心意，因为我的卧室有一扇正对着北方的窗户，在我的梦里我飞过了它，追随在你身边。
我想我不应该责怪你，因为这是我们两个人的错。不，不应该称之为错，如果相爱也是错的话，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正确的呢？只是我们太过自私了，没有想过爱我们的人们的感受，所以去吧我的爱人，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1862年8月21日。
我亲爱的Angel：
吻你，吻你，吻你。
你看，我完全无法等到信尾。
我一切安好，没有受伤，没有毁容，没有残疾，只是想你。
你的信我收到了三封，爱你我的宝贝，我揍了那个通信兵一顿，因为他把他的黑手印印在你美好的名字旁边了。
你是正确的，这场战争毫无意义，但听我说，对我们来说它是有意义的，等我归来的时候，我们就自由了。
我不知何时能回去，我无法欺骗你这一点，军队虽然一直在获胜，但伤亡数量并不少于联邦军。但请相信我，我就能平安的回到你身边。
所以我请求你，我请求你鼓起勇气，尽最大可能愉快地度过每一天。如果今后能从你的来信中看到你这样做，那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我欣慰的了。
愿我的爱伴你入眠。
我爱你。
Damon走后Angel的生活变得异常规律。
每日清晨，Angel跪在床边，祈祷。10点左右，在教堂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之后，Angel来到教堂，继续向上帝祈祷着。11点，Angel离开教堂，来到镇上的邮局看是否有新的战报，当然，每隔几天，会有人大声的念出死亡军人的名单。
那是Angel最恐惧的时刻。
每一天，每一刻，我都在祈祷着，不要让我听见你的名字。
看完所有战报后，Angel回到小镇北边的那栋小楼，开始处理信件和各种事务。
这种深居简出的生活并不符合Angel的性格，可他别无选择。
这个小镇上，还有什么比流言传播的更快呢？萨尔瓦托家的暴雨之夜后，Angel匆匆搬了出来，萨尔瓦托家的大少爷参军，两人在街头的拥吻说明了一切。
Angel一夜间从人见人爱的甜心变成了人们避之不及的瘟疫源头。无论Angel走到何处，人们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总是伴随着他，虽然后来人们知道Angel已经是一位男爵之后收敛了许多。
但Angel并不在意，无论什么人说了什么，Angel只是一笑置之。
那个笑容也许没有之前明亮，但那份从容让人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1983年4月27日。
亨德森神父这一天没有看见Angel，他问负责打扫的Jack：“盖乌斯先生今天没有来吗？”
Jack：“神父您没听说吗？萨尔瓦托家的军官先生回来休假了。”
就在亨德森神父以为最近都不会见到Angel的时候，Angel拖着Damon来到了教堂。
Damon：“为什么要来这里？你的腰不痛吗？那我们再……”
Angel：“闭嘴！啊，神父。”
Angel礼貌的脱帽致意，他身后高大的军官也懒懒的抬了抬帽子。
Angel照例跪在神像前，低声的念着赞美诗与祈祷词，清亮的声音变得低沉柔和，修长的身影，安详虔诚的侧脸在晨光中如同天使降临。
年轻军官停止了抱怨，站直了身体，最后他跪到Angel身边，抬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亲吻他的手指。
神父在身前画了个十字。
上帝啊，请保佑相爱的人们吧。
Damon在神秘瀑布小镇停留了三天，却根本没有回萨尔瓦托大宅。
斯特凡匆匆赶来，却只来得及为他送行。
斯特凡：“Angel，我们能谈谈吗？”
Angel：“当然。”
在Angel的小公寓里。
Angel：“请坐。”
斯特凡：“……Angel，请你原谅。”
Angel笑了笑：“你没有叫我盖乌斯先生，我已经很满足了。”
斯特凡：“不、Angel我……”
Angel：“我知道斯特凡。事实上，应该是我向你们道歉。”
斯特凡：“不不，Angel，你与Damon相爱并不是什么错误，是父亲他……”
Angel：“我从来没有怪过萨尔瓦托先生。他在我无家可归的时候收留了我，而我却诱拐了他的儿子。我不怪他斯特凡，我更没有怪过你。事实上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我们早就应该告诉你而不是、而不是让你通过这种方式知道。斯特凡，我很抱歉，为我们的自私与不诚实。”
斯特凡笑着握住了Angel的手：“我原谅你。也为我的偏见向你道歉，Angel。”
Angel：“我原谅你。”
在临走前Angel对斯特凡说：“斯特凡，希望有一天你也能遇到你的爱人，请相信我，这真的是一种幸运。”
“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像我这么幸运，遇到属于你的天使。”
嗨，你们真是绝配！斯特凡默默的想，不知道哪一天能遇到值得我爱的女孩呢？
1984年3月2日。
萨尔瓦托先生收留了来自亚特兰大的孤女凯瑟琳•皮尔斯，她的父母在一场大火中丧生了。
一早，斯特凡整整衣服，站在大门前，看着一辆马车踢踢踏踏的走近，忽然有种时空穿梭的感觉。
马车门打开，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了一位有着橄榄色皮肤和漂亮眼睛的年轻小姐。
斯特凡上前：“你一定是皮尔斯小姐。”
凯瑟琳甜美的微笑，递上自己的手：“请叫我凯瑟琳。”
斯特凡着迷的看着她的笑容，在她的手上印下一个吻。
1984年4月7日，天气，晴。
Damon参军第783天。
战争的形势对南方越发不利，这让我更加担心你了。幸亏我知道你不是为了建功立业就会拼命向前冲的人。
这样想让我欣慰的同时又有些罪恶感，请上帝宽恕我，我并非不想让你为成功努力，只是你的安全已经占去了我全部的心神。
唉，你在计划着什么，我敢肯定，但我并不确切的明白到底是什么。你总是说等你回来我们就自由了，可为什么呢？如果你获得了很高的军衔，萨尔瓦托先生或许不会再干预你做事，而那样的社会地位更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我真猜不透，你又不肯告诉我。
斯特凡恋爱了，你要是见到他的样子一定会嘲笑他是个陷入恋爱中的傻瓜，他一直在说，凯瑟琳皮尔斯小姐是多么的聪明、美丽、迷人，就像属于他的天使。当然，我承认皮尔斯小姐的确值得他的夸赞。
不知是不是战争的气氛蔓延，最近小镇也不太安稳，总是有人被动物袭击而死，甚至有一个就死在我们的猎人小屋附近，这在两年前简直不可思议。
早日归来，我的爱人。
1984年6月8日。
军营中。
“萨尔瓦托先生！亨利•彼得森向您报告！”
Damon看着前方年轻人黑色的头发、冰蓝色的眼睛和略显尖削的下颌，愉快的笑了。
萨尔瓦托宅。
凯瑟琳：“斯特凡，为什么我从没见过你的哥哥？”
斯特凡：“他两年前就去参战了，现在已经是上士了。”
凯瑟琳：“是的，可军人也有探亲假，他没有回来过吗？”
斯特凡：“嗯……他回来过一次，但是……没有回家，而是去看望他的爱人了。……就是Angel。”
凯瑟琳：“啊，是的，盖乌斯男爵先生，我还在想他那样的人物怎么会住一栋寒酸的小公寓、还常年待在屋子里——其实他是为了你的哥哥是么？”
斯特凡：“……是的，自从……咳，镇上的人就对他很不友好。你不会因此而看不起他的吧，凯瑟琳？”
凯瑟琳：“当然不会了，我钦佩他们的勇气！”真是可惜，那个男爵如果不是同性恋的话该是个多好的目标，他的血液那么美味，我从来没有见过！不行，我一定要尝尝才好。
斯特凡：“哦凯瑟琳，你真好！”
1984年10月27日。
11点，Angel照例来到邮局，可他刚刚踏进门，就有人大声的念出了一个名字。
“Damon 萨尔瓦托！”
Angel一下就愣住了，周围还围着不少人，此刻也都静了下来，同情或嘲讽的看着他。
“什么？”Angel问了一句，声音并没有特别高，却带着一种尖锐的频率，将主人难以置信的痛苦传递给了每个听到的人。
Angel走向那个小小的公告板，人们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
公告板上贴着还没有巴掌大的一块简报，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名字，有的甚至还拼错了，可那个小小的名字是如此的清楚，Angel一眼就看见了它。
黑色的铅字犹如死神的宣判。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每一天，每一刻，我都在祈祷着，上帝啊，您放弃您最虔诚的子民了吗？
轰隆一声雷电大作，随即暴雨倾盆。
“不！！！！！”
等艾伯特先生赶到的时候，Angel已经被邮局老板拉进了房间，可他已经跪在公告板前在雨中淋了三个小时，脸像白纸一样，呼吸微弱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了。
从那天起亨德森神父再也没有见过Angel，小镇上所有的医生都被请去了，可每一个都在摇头，人们都知道，盖乌斯男爵高烧不退，恐怕要随他的爱人去了。
“唉，这又是何苦呢。”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痴情的苦命人。”
斯特凡来过，甚至萨尔瓦托先生也遣人来问过，可Angel完全没有起色，一直昏迷着。
三天后，艾伯特先生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他坐在Angel床边，老泪纵横。
“艾伯特先生。”
“托尼？我说过少爷不再见任何访客了。托尼？”
“事实上，”一个年轻略带傲气的女声响起，“我想你会感谢我的到访的。”
年轻小姐华丽的裙摆出现在门口，为这间因为主人病重而蒙上阴霾的公寓增添了许多亮色。
当然，魔鬼的笑容也是异常甜美的。
艾伯特先生警觉的站起来：“皮尔斯小姐？这么晚了，你的造访是非常不合适……的……”
凯瑟琳盯着他看了一会，艾伯特先生变得跟托尼一样，对凯瑟琳非常恭敬了。
艾伯特：“皮尔斯小姐，请自便。”
艾伯特先生走出去，并为凯瑟琳关上了门。
凯瑟琳走到Angel床前，倨傲的打量着昏迷不醒的Angel，过了一会，才甜甜的笑了笑，弯下腰，摘下丝质的蕾丝手套，抚摸Angel苍白消瘦的脸。
“哎，你长得还真是美，难怪那个军官先生为了你不惜跟家里决裂，”凯瑟琳凑到Angel身边，深深吸了口气，“哦，多么香甜的味道，要不是你总是闭门不出，珍珠她们肯定早就把你吃干抹净了。”
凯瑟琳咯咯的笑了起来，双眼变得血红，尖尖的牙齿露了出来，眼睛周围布满了暴起的红色血管，瞬间由一个妩媚迷人的年轻淑女变成了魔鬼。
“现在，你是我的了。”
她扑了上去，咬开了Angel的脖颈，大口的吞咽着Angel甜美的鲜血。
时间倒回一个月前。
谢南多亚河谷，Damon艰难的踢开身上压着的一具尸体，却因为这个动作扯痛了被流弹划伤的腰侧而低声咳嗦起来，他挣扎着活动了下手脚，确认自己还四肢健全。
这就好，Damon想。
视线往前方略移，落在了一具尸体上。
Damon终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一瘸一拐的站起来，向那具尸体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摘下自己的军牌替换到了尸体身上。
“抱歉兄弟，不过我会以你之名活下去，但愿你能宽恕我。”
Damon——哦，现在似乎该称呼他亨利•彼得森——小心地分辨着四处的声音，缓缓地隐蔽到无人的树林里。
三天后，他成功的躲过打扫战场的后勤部队，满怀着对新生活的希望，开始向南方走去。
这时的Damon还不知道，在他还没有走进弗吉尼亚州的时候，他的爱人就在吸血鬼的贪婪吮吸下断了气。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番外之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