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系一世温暖》元夕有所梦

2、犹恐相逢是梦中

　　隔天的傍晚柳黛陌仍来采菇，突然想起昨天男子临走的话语。“好，我就去看看你守不守诺言”于是柳黛陌来到了昨天歇脚的地方。地上一个被斜阳拉长的影子，那可能是他了。这回柳黛陌躲到了庙的背后。
　　“咳咳”柳黛陌咳嗽了几声。
　　“我听到了你的脚步声了，落叶被你踩得咯吱咯吱的叫”
　　“这听得倒像是老鼠的声音”
　　“莫非姑娘是老鼠”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
　　“姑娘，有人说过你声音很好听吗，像埙吹出的音乐拂过心上的感觉。”
　　“你这话听着像是恭维又像是轻薄”
　　“哈，姑娘还真是半点也欺负不得。”
　　“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住上宁，就叫我上宁女吧”
　　“巧了，我也住上宁。那你就叫我上宁郎吧”
　　“你又轻薄了”
　　“哈，姑娘可否一见？”
　　“不可”柳黛陌果断地回绝。
　　“姑娘不愿出来相见也好。老实说，很久没有和人这般真诚的聊天过了。”
　　柳黛陌低语：“我也是”
　　“太阳要落山了，姑娘还是早些回去的好。昨天的菇给你放树下了。如果可以，希望明天还能‘听’到你。”
　　柳黛陌竖起耳朵，听到男子抖落树叶的声音，然后便是踩着落叶咯吱咯吱远去的声音。确定男子走远后，柳黛陌走到树下，发现菇确实放在一个新篮子里，“奇怪的男子。”柳黛陌嘴里嘟囔着回家。

　　柳黛陌回到家，发现父亲又醉倒在床上。自从娘亲去世后，父亲便染上了酗酒滥赌的恶习。柳黛陌多次规劝，甚至跪倒在他面前都无用。
　　柳黛陌整理好家务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将纸铺开，趴在窗前，心里还沉浸在白天男子的声音中。不知为什么，第一次听到那个男子吟诗，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柳黛陌不自觉嘴角上扬，回过神来，自觉懊恼，想什么呢，不过是一陌生男子。
　　柳黛陌提起笔，在纸上书，“犹恐相逢是梦中”柳黛陌没上过私塾，识字读书咏词全是娘亲手把手教的。在她看来娘亲是个温柔和婉的江南女子，虽然身上常常让人有神秘不可接近之感。她曾为柳黛陌带上一条项链，项链的坠子是个奇怪的银块。娘亲说，陌儿，如果将来到了生命攸关的时候它可以帮助你。虽然柳黛陌并觉得在自己平淡的生命里会有这样的事出现，但毕竟是除了脸上的胎记娘亲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柳黛陌还是视如珍宝。

　　　　“上宁女，你知道吗。虽然我身在富贵家但那却是最残忍的枷锁。祖上的希望，家族的荣光，父亲的严酷。呵”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上宁女，我是如此渴望这般的豪放潇洒。但我又太懦弱。你是否也看不起这样的我？”
　　“上宁女啊，单纯如你，是不会知道官场的浑浊和不堪的，人心冰冷，人们之间像是只剩下相互利用的价值了。”
　　“上宁女，我今儿早到了些，也采了些蘑菇，你带回去吧。”
　　“我可以唤你宁儿吗？”
　　这几天，不知怎么，每到傍晚，柳黛陌就不由自主地到土地公庙后坐着，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好像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他也遵守着君子约定，从没要求见面。她知道了，他并不是采菇少年，他喜欢诗词，有时他也会要帮忙采菇，但他根本分不清菇的种类，害怕他会误食，还花了她好长时间告诉他不用帮忙。这倒柳黛陌有点哭笑不得。
　　“我一直以为富贵子弟衣食无忧，应该都是感到幸福的，没想到还有你这种人哟”
　　“不会。我怎么会看不起你。人有太多的牵挂，不是可以轻易割舍的。”
　　“哎，你上次给我采的菇有的是有毒的，你千万不可误伤了自己。我已是熟练的采菇女了，不辛苦的。”

作者有话说

　　这样的对话好像有点冗长……后章黛陌的心理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了呢？他们是否还能像知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