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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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了。”
“不要嘛，”若是睡梦中有人拿手一下下的拨弄自己的鼻子，那怕是任谁都会一边皱起鼻子一边咕哝吧，“放手…让我再睡会…”
“小懒虫，起来了！”
少年正是十四五岁时最为可爱。还未完全长开的容貌，已可见未来眉目如画的影子，尖尖的下巴却先一步褪去了青涩。每一个孩子，睡着的时候都是天使。
“这孩子要是长成了不知道要勾去多少怀春少女的心哦……”葛断舟坐在儿子床边，伸手去刮了刮葛巾的鼻子，轻声念叨着。毕竟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在一夜未睡，又疯玩了一整天后，自然疲惫不堪。昨晚沉沉睡去，今天倒是自己这个一向的懒虫起的较早了。儿子的睡容可爱得紧，让人不忍打扰。葛断舟几次想推醒他，看着这轻俊的小脸，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胸膛一起一伏，鼻翼一张一翕，小嘴微张。醒的时候活力无限，精力似无穷无尽般的巾儿睡得正熟。葛断舟看着又想了想，还是推了他一下：“巾儿，巾儿。”与其被孩子念叨一整天，不如受了他的起床气了，毕竟不能再在镇上待上一天。昨个在山中好好玩了一番，浪费了不少时间，也打乱了本来的计划，得紧赶一天了。
“阿爹……”刚醒来时还带着些许鼻音，这样有些奶声奶气的呼唤平日里倒是难得听见。葛断舟欣赏了一会儿子将醒未醒时迷迷糊糊的可爱样子，突然伸出手捏了巾儿的鼻子。
“阿嚏！”这一个喷嚏打过后，葛巾也完全醒了。他听着窗外不同以往的吵嚷声，愣了一会，总算想起昨天跟爹爹一起离了家。
“阿爹，奔宵呢？”葛巾一完全反应过来后，就蹦下床，想去看昨天买下的马儿。
“不急于一时。”葛断舟拉住他，“先把衣服穿好，爹带你去看早市。”
夏天天亮得早，早市也开始的早。所以等葛家父子收拾打理完，太阳其实才刚刚起来。清晨的太阳最是没有威力，别看金光闪闪的，温度不及正午时的万分之一，反而把同样是刚刚醒来的小镇照得金碧辉煌，华丽得一塌糊涂。
他们昨晚到的晚了，平日里在山中也从未见过这么多人，竟把葛巾的活泼劲儿给煞住了，束手束脚地站在阿爹旁，一时间不知道干什么。
“别怕。”见到巾儿这副模样，葛断舟倒笑了，把手放在他肩上，推着他向外走，熟门熟路地找着了一家馄炖摊子。
这馄炖摊占了街道拐角的位置，几张桌子一摆，再搁几条长凳。地方不大，但胜在干净整洁。店家忙活着招呼客人，快但不乱地端上一碗碗馄炖。
“顾伯！”葛断舟叫了一声，也不用人招呼，拉着葛巾，找了一张空的桌子坐下。
“小葛又来了啊，”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哟，这是？”
“顾伯，你该叫他小小葛了。来，巾儿，叫阿公好。”
葛巾依言打了招呼。
“诶，诶，你好你好。”顾姓老人应着，笑得开心，摸了摸葛巾的脑袋，看他的眼神就如看自己的亲孙子一般。
“顾伯，帮忙给孩子来碗三鲜。”
“好咧。”顾伯应了，转身过去忙活了。
“顾伯的馄炖可是一绝，吃过就绝对不会忘。”
葛巾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父亲，提醒道：“阿爹，口水。”
“……”
葛断舟擦完口水，摆正脸色，一本正经地指着老人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说：“顾伯，年轻时也是一方豪杰，厌倦了世俗，才到这里来开了家馄炖摊，靠手艺过活。你别看他现在慈眉善目的，似乎很好脾气，他年轻时也曾因一言不合，而大杀四方，绝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噢，阿爹你是叫我别以貌取人么？”
葛断舟还没来得及回应儿子的话，就见顾伯端了两碗馄炖过来，笑呵呵地问：“给孩子讲什么呢？”
“我打算将这孩子扔到外面去历练一番，总不能一辈子呆在这，顾伯你说是不？”
“是呵，有道是，好儿郎当志在四方。既然要出门闯荡，那我老头子也要多啰嗦几句了。做什么事都别做死咯，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得饶人处且饶人。可听得？”
“嗯，葛巾受教。”知道了眼前这老人不同寻常，葛巾态度也端正起来，认认真真的听完老人的话，点头受教。
“真乖。”老人夸了一句，就又去忙活了。
“听到吗？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凡事千万别做绝，只图一时之快，事后必然后悔。你少年心性，又脾气毛燥。但在外不如家中，千万收敛。”葛断舟看着儿子，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只好一遍遍地叮嘱，看着儿子点头称是，知道他听进去了，才稍有放心。
一顿早饭吃过，葛断舟又带着儿子在早市上转了转，便拉着他出了镇。
葛断舟左手牵着的是昨天买来的那匹，右手拎着马鞍，把自家的交给儿子，打算亲自上阵来驯马。
也许是第一次干这事手生了些，也或许是这马着实烈，竟几次三番没有将马鞍安上马背。葛断舟有些气喘，正恼火地瞪着马，不经意间一回头却见葛巾憋笑憋得打跌，坏笑一声，拉过葛巾，说：“你可知八步赶蝉？”
“自然知道。”葛巾不知自家老爹为何笑得诡异，老实应道。
“那你可知八步赶蝉如何练成？”
“不知。”葛巾老实回答。
“八步赶蝉原指在八步之内赶上狂奔的烈马，并敏捷跃身立站在四蹄腾空，奔驰的马背上。”葛断舟看着儿子越睁越大的眼，心情蓦然好了许多，“你可知怎么练习了？”
先不提葛巾到底有没有练成这“八步赶蝉”，这行路的速度倒是快了许多——废话，葛断舟一人两骑，骑一匹，牵一匹，带着可怜被父亲捉弄的葛巾，一路飞奔，这样都不快的话，那定时遇见鬼打墙了。
如此一路，临安已近在眼前。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