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庶女莫自怜》晚翼

40、红绫白素

　　跨过门外一堆破碎的衣服，我却再也没有勇气迈出第二步，双手颤抖着捡起地上的衣服，这匹布料是炎玹从西凉带回来的，赏了我一匹赏了忆瑶一匹，因为有剩下的料子，我便让人给红绫也做了一件。

　　贝齿死死绞着唇，脸色苍白，止住了炎飒说：

　　“你别进去，在外面等我……”

　　推门进去，在镂空的屏风后一个女子斜斜的躺在地上，衣不蔽体，头发凌乱的铺泻在身上，干涸的血渍凝固在嘴角，双眼无神，只是看着上面，空洞而迷茫。

　　我走了过去，轻轻把身上的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抬起她的头放在怀里，

　　“红绫，你哭，哭出来就好了……”

　　“你哭啊！快哭啊！为什么不哭，为什么啊！”

　　无论我怎么晃动红绫的身子，她也只是木木的看着上面，听到我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炎飒冲了进来，看着地上的一切，心下已了然发生了什么事，想要过来安慰我。

　　我粲然一笑，像是对自己说道：

　　“这些人，我要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把红绫好好地安顿在了炎飒的府中，我的心也定下来了一点，只是红绫却依旧不肯开口说话，炎飒把我送出了门口，摘下了腰间的玉牌，说：

　　“这个是进宫的凭证，要好好保管着，我现在被强召入宫，如果不去的话……”

　　我看了看他，说：

　　“我明白。”

　　“那……入画就拜托你了。”

　　我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四处打听，很容易就打听到花泱楼姑娘的消息，尉迟靖德奉命来抓人的时候声势不小，我打听到现在她们被关在尉迟一处私宅。

　　来到尉迟的府邸，门外却没有重兵把守，我很是疑惑，却也没有多想，推开门，却看见尉迟靖德站在里面。

　　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人却显得十分精神，他鞠了个躬，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领着我到了关押她们的地方。

　　看到我纷纷扑了上来，抓住木制的栏杆，眼睛一酸，我跑过去问她们有没有事，眼睛扫过去，发现大部分的人都在里面，唯独不见入画。

　　堵在牢门里面的人群被拨了开来，锦瑟对着牢外的尉迟靖德大喊：

　　“请大人允许我单独与雪主说几句话！想必大人一定知道我是谁吧！”

　　锦瑟被顺利带了出来，来到一间无人的房间，锦瑟突然跪在了我的面前，我想拉她起来，她却不肯。

　　“雪主，我对不起你，可是念儿是无辜的，求求你送他出去。”

　　“你快起来，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锦瑟固执的跪着，

　　“雪主，其实从一开始你见我的第一面起，我就一直在骗你，想必你也早就发现了，时间不多了，有些话今日我一定要同你说。”

　　“我是被人派到你身边的细作，每个月都要定时向他汇报你的一举一动，可是自从我来到花泱楼，所有人都对我很好，尤其是雪主你，猜到了我来的目的却不计前嫌依旧对我好，所以到后面我给他的报告越来越敷衍，他也察觉了，我作为一枚弃子，他自然不会让我活下去，连带着念儿一起都会死。”

　　“我爱他，为他生下了念儿，可是我只是他棋盘上的一枚棋子，想丢就丢，可是念儿不行，雪主，求求你，无论如何，请一定要保住念儿。”

　　我扶起她，说：

　　“好，我会好好保护念儿的，你放心。”

　　锦瑟的眼角划过一颗泪珠，说：

　　“谢谢，可是抱歉，对你的愧疚我只能来世再报了。”

　　“你……”

　　短刀深深没入她的胸膛，激射而出的鲜血如同不属于这个季节飘散的樱花，冷艳而孤独，我接住她倒下的身体，说：

　　“怎么这么傻呢，为了一个连爱都不懂的男人，这样做值得吗？”

　　锦瑟的眼中有着一种空洞的幸福，伸出手对着门外说：

　　“终于可以结束了……我真的……真的……好……好……”

　　“爱”字还未出口，锦瑟便无力的垂下了双手，一拨又一拨的打击接踵而来，早已流不出一点泪水。

　　“大人能否把她厚葬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尉迟靖德一直都在外面听着，推开门，恭敬的说道：

　　“好。”

　　我向他走去说：

　　“牢中有一个无辜的孩子，他与这些事情无关，能否放他出来。”

　　尉迟靖德面露为难之色，

　　“大人不必为难小孩子，我相信大人家中也有稚龄的幼儿，作为父母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事，何况，这个孩子还与这件事无关。”

　　“好，既然王妃都这么说了，那我尉迟靖德要是不这样做到不近人情了。”

　　从牢里接出了念儿，念儿的牙早就已经长齐了，看着我，说：

　　“姑姑，娘亲呢？”

　　念儿纯真的面孔，让我原本以为不会再流的眼泪，此刻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蹲下来，摸着念儿的头，说：

　　“念儿，你的娘亲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听话，姑姑现在带你去找十七叔好吗。”

　　念儿懂事的点了点头，我欣慰的抱了抱他，牵住他的手。

　　尉迟靖德挡在了我的面前。

　　“大人，你这是何意？”

　　“对不起，王妃，上面只交代在下要好好对待，可是……未曾说要放王妃走。”

　　我冷笑，

　　“这是炎玹的意思吗？”

　　“无可奉告。”

　　“我只是去送念儿过去，之后我便会回来，这样也不行吗？”

　　四周突然响起冷兵器碰撞的声音，从屋檐上密密麻麻的探出了许多脑袋，看来是动真格的了，怎么办？

　　“姑姑，念儿认得十七叔的地方，念儿可以自己去。”

　　念儿的声音响起，锦瑟死前的叮嘱还依旧在脑海里，我担心的问道：

　　“念儿，你一个人可以吗？”

　　“姑姑，念儿已经长大了，自己可以的。”

　　说完挣脱了我的手，跑到门口对我挥了挥手，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的泪又不自主的流了下来，目送孩子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阵抽痛，我终于体会到在放手的背后父母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