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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客栈迷雾(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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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花泱楼,发现衣服的后面被拉了常常一条开口,还有一条浅浅的血印,许是狂医撞到的时候指甲划破了我的衣服吧,不过他的指甲到底是什么做的,我这件天蚕丝做的衣服都可以给他弄破,当下也没有想那么多,叫红绫给我收拾了一下明天的包袱。
这次的任务从大夫的口中也可以知道是极为凶险的,因为心疼红绫,所以并没有带她去,而城中得病的百姓还需要人手来照顾,所以我便慷慨的借出了花泱楼的所有人手,包括入画,我用楼主的语气交代她不许跟过来,她这次倒没有争辩,跪下说了一句“明白了”就走了。
出人意料的是入画晚上竟然主动来找我,还带着她的那把紫玉琵琶。
我不会天真的以为她真的有这么丰富的情感,想在我走之前为我弹奏一曲,事实上她连这样做的想法都没有。
她袅袅的走到我面前,把琵琶放在地上,在琴头侧面摸索着什么,只听见轻轻地“嗒”的一声,琵琶便从中间部分开始出现一条缝隙。面板与琴背后有微小的滚轴,琴弦顺着滚轴往上,齐齐的埋在了弦槽与弦轴之间。
这一番行云流水的般的机关很是把我看呆了一会,入画拨开了琵琶的中央,在琵琶里面安然躺着一把小刀。
可能是长期没有用过的缘故,刀鞘通体暗灰色,上面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入画掏出怀里的手绢,倒也不嫌脏,反复小心的擦了起来。擦干净以后就递到我手上,说:
“这是老爷留给雪主的贴身武器,老爷交代过,非特殊情况不得拿出,现在我就把这把刀交到您手上,请您记住,不是紧急情况不可以拔出来使用。”
我想开口问她为什么,她却自顾自的合上琵琶,抱起来就走。
我仔细的端详着手上的小刀,也没什么特别的,除了刀鞘上的一段小字比较能引起我注意以外,我可以毫不怀疑的说,就算我随便把它扔到大街上也不会有人捡。
我还是很听话的没有把它拔出来,好吧,其实晚上在床上的时候我偷偷试过,不管怎么用力,刀连一点要出鞘的感觉都没有,这真的是给我用的吗,我爹留这么一把拔都拔不出的小刀给我做什么?莫非是遇到危难时期,吞剑自杀?
胡思乱想中,进入了梦乡,一夜无梦。
第二天我走的时候,身后跟着一群花泱楼的姑娘,都是平时一起打打闹闹的姐妹,气氛此刻却有点沉闷,有些人抹起了眼泪。
我重重咳嗽了一声,说道:
“行了,一个个的都垂头丧气的做什么,我是去做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好事,又不是去自杀……好啦好啦,我都要走了,姑娘们,还不赶紧露个笑脸给大爷看!”
大家听了纷纷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大叫:
“我走了哈姑娘们,长日寂寞可别太想在下!”
说完,摸了摸红绫的脑袋,转身上了马车。
一进入马车,我的泪就流了下来。马车缓缓前进,我微微掀开帘子,看到的都是一个个跟在马车后面的人。我使劲把眼泪憋了回去,对马车夫交代道:
“跑快点……”
车夫得了我的指令,高高的扬起马鞭,狠狠抽了前面慢悠悠的黑马,黑马吃痛长啸一声,箭一般的冲了出去,后面的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我的视线再一次模糊,不过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给我伤春悲秋的旖思,远方有着许多不知名的危险等待着我,要难过也等到该难过的时候吧。
我为自己打了打气,朝着远方出发了。
不想刚刚出师便不利。
来到了城门口,下了马车,我把车钱付给了车夫,车夫便扬长而去。看到前面的一棵树下系着一批枣红马,正在狂躁的用蹄子不停的蹭着地上的草,可以明显的看见一块裸露的地皮。
我心里忐忑不已,这匹马看起来也不是个温顺的主。我试探着用手摸了摸马鬃,马儿响亮的打了一个响鼻,往我的手上靠了靠。
我放心,炎玹总归还是有点良心,给我准备了一匹教温顺的马。
解开绳子,我牵着马来到了城门底下想出城。
两个穿着盔甲的士兵举起长矛交叉着挡住了我,其中一个说道:
“文碟。”
“啊?请问这位小哥,文碟是什么?”
他冷冷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说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呢?我赶忙掏出两块碎银子,放到他手上。他用牙齿咬了咬,觉得没问题,就把另一块递到了旁边的人手里。语气缓和了不少。
“就是你要出城的凭证,没有这个,那就不好意思,谁都不能出去。”
炎玹什么时候和我说过出城还要这劳什子文碟?这不是成心给我添堵吗?真是的,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一只白玉般的手伸了出来,手掌上放着两本黑色的小本子。
“这位姑娘是与我一起出城的,这位大哥可看仔细了?”
熟悉的双手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回头,身穿一件蓝袍,嘴上贴着一撮小胡子,现在正在看着我,并且摊开双手表示无奈的人我却再熟悉不过。
我冷哼一声,向他表达了我的极度不爽,脚踩马镫,想要上马却滑了下来,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脸色尴尬。后面又响起了一阵低低的笑声,我面色通红,愤怒之情一下子高涨,微蹲,踩踏,借力,上马,我得意的看着炎玹,策马便走。
我使劲往前赶马,马却丝毫不动,纳闷着回头看,炎玹手里抓着马尾,一脸无赖的看着我。
“这位姑娘可好生不近人意,在下帮了你,你不道谢反而转身就走,为了报答我,你看……可否让在下共享一下这匹马。”
他是绝对是故意的!有这么无耻的要一个姑娘报答他的男人吗?
我应该怎么很好的向他表达一下我的不悦,难道应该下马,和他探讨一下“论体型瘦小的马能否乘坐两个人”,然后痛心疾首的握着炎玹的手说道:小炎呐,这样不好,哪能让一个姑娘扯下脸皮,我看不如你主动献身吧……”不不不,我甩了甩脑袋,各种奇怪的想法又占据了大脑。
忽然感觉身体陷了下去,背后多出了一个人,我转过头,一脸恶狠狠的说:
“给我下去!”
“驾——”
炎玹根本没有理我,抓住马缰就把马赶了出去,我因为惯性猛然向后倒去,摔倒了他的身上。炎玹的身躯好似一堵坚硬的墙壁纹丝不动,我躺在他怀里,听到了他持续又强烈的心跳声,突然觉得这个姿势很暧昧,于是就挣扎着想直起身子来。炎玹一只手松开了马缰,把我按了回去。
我一动不动的伏在他身上,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暗,刚好来到了一家客栈外,炎玹以为我还未醒想把我抱下来,我脸一红,自个儿跳了下来。
客栈外面有一根十分粗大的竹竿,竹竿顶端有一块随风飘扬的棋子,上面的字苍劲有力,写着“客栈”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