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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桃李春风杏花雨1 ...

  •   天光乍破的时候,小米还躺在竹藤编制的席子上睡着。素哥斜倚在门边上,手中持着十年随身不离的烟袋,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圈。

      被烟味呛醒的小米,发现自家师父就这么靠着门漫无目的的看着不知何处的地方,而那烟圈还在一层一层地冒出。晨曦疏疏密密地洒进来,斑驳了一地细碎的影子。素哥被金光仔细地笼罩,小米突然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这个她认识十数年的师父。

      小米是汉人的孩子。素哥捡她回来的时候还只是个四五岁的小姑娘。爹娘的尸体就在旁边,她还呜呜地哭着,稚嫩的小手不停地推晃着娘亲。素哥不止一次对小米说她娘是个了不起的人,面对那么多天一教的尸人还把她保护得很好,那种用自己的命换来挚爱的生存,自己可能永远做不到。

      小米十岁的时候,素哥要带她去后山的林子。那是被村长说是禁地的地方。可是素哥不怕,她有的是本事。小米是听着老村长讲后山的故事长大的娃子,开始的时候她是打死也不敢去的。素哥点点头,随手磕了磕烟袋,只告诉小米:“杀你父母的尸人一直被我禁在后山的山洞里,你若是不想亲手杀了他们,我就替你办了。”

      等到小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脚边俱是尸人的尸体,自己的身上也是被尸人抓出的青青紫紫的痕迹。而她的师父就在旁边抽着烟袋,面容无悲无喜。小米挪到素哥身边,用尽了力气去拍打自己的师父希望让她注意到自己唯一的徒弟还没死。素哥晃过神,摸了摸小米乌黑的发丝,把她背起来,两个人沐浴在夕阳之中慢慢地向家走去。

      “醒了就爬起来练功,顺便把水缸的水满上。还有今天吃糖醋鱼,你看着弄吧。”素哥说完就顺着青藤滑了下去。小米风风火火地穿好衣服,顾不上洗漱追了出去大声问素哥去哪里,素哥摆摆手,小米知道这是师父不想自己去问。

      “每年都这样,唉。我师父是不是太寂寞了?”呱太听不太懂小米在说什么,但还是相当配合地点了点头。旁边被素哥留下来看家的自己的呱太和灵蛇则是不屑地把头扭到一边。小米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又被这两只庞然大物鄙视了。老村长说过,越是厉害的大人物,他们的蛊虫就越厉害。看自己师父的蛊虫就跟书上说的高大威猛一个样,那就是说师父的功夫很厉害咯?可是也从来没见师父用过……

      走神的小米练功的动作越来越不标准,素哥的灵蛇看不下去了,悄悄爬过去用尾巴狠狠抽了小米一下。小米嘟着嘴委委屈屈的,连带着她的小呱太都委委屈屈的,“呱”都不敢“呱”一声。日头过了半,小米知道师父没有日落是不会回来的,想到师父临走的时候,认命地带着小呱太出门打水捞鱼,灵蛇也跟了上去,而那只巨大的呱太,趴在院子的最中央,含蓄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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