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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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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别这么担心了,人多的地方说不定更危险,”谢沧行咔嚓咔嚓地啃着方便面,倒仿佛吃得很香,还一边劝解这大家,“人嘛,最重要的总还是要有自救的念头嘛。”
午餐是一块干燥的方便面加矿泉水,众人简单地吃晚饭,商议好去往公圌安局的路线,又给两辆车加满油,韩烨还从停在加油站出租车里找到一套寻常用的在修车工具,一切都忙完已经下午两点左右了,在确定做好了充分准备之后,他们一行人怀着各自不同的忐忑心理,终于踏上进入市区的路程。
两辆车并排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向远方驶去,此时太阳正从厚重的云团后面挣扎着露出金色的光芒,好像永远不会有烦恼一样,依然活力四射地努力将温暖的阳光洒满已经变成地狱的世界。
皇甫卓降下车窗,看到铅灰色的云块遮挡不住太阳的光晕,在前方的路上有一道明亮的阳光突破云层和空气的封圌锁,像一柄利剑般插入地表,神情坚毅,毫不动摇。
危险与机遇并存,他们都明白市里此刻怕是早已成为了人间地狱,但如果不敢亲身到地狱走一圈,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便注定无法在这末世中生存下去。
只有积极自救的人,才会拥有活下去的力量。
引擎发出阵阵怒吼,在安静的街道上飞快地窜了出去。
越接近市里,疯狂地向外逃离的车辆和人流就越多,就连进城的车道也被车辆占满了。皇甫卓他们贴着路边跟无数辆车擦肩而过,他能够感觉旁边车里的人看自己这边的眼神就像看怪物一样。他索性把窗关上了,现在的他们显然没时间关心这些,也许是因为北郊需要绕路太远的缘故,路上车虽然多,但幸好还没有堵塞,他们现在几乎是逆行,所以一定要趁着道路还通常进入市里,否则失去了交通工具,进市里这条路就万万不可取了。
幸好过了进城的路口,市里的车反倒不那么多了。他们按照预定的路线一路开车向前,两旁不时也会掠过熟悉的店铺的影子,但一切已经全然不同了。平时繁华热闹的街道上,此刻七零八落的轿车,三三两两的撞在一堆。无一列外,车上都没有了驾驶员。被撞坏的消防栓里喷出高高的水柱;形容枯槁,衣衫褴缕的活死人三五成群地四处游荡,时不是地在道路两边的商店里进进出出。街道两旁的店铺,此刻也不用再担心有人偷东西,全都大大方方的打开了门。
两辆车,十个人,大家皆是匆匆瞥了一眼,便将视线移开了。
所有,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眼前这幅惨烈的末日景象。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病毒感染,简直就是所有动物,尤其是人类社会的灾难;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了病毒的感染下。
最主要的是,这些家伙感染后,本来非常熟悉的家人,却可能掉转头来对自己的下手。这简直是最大的悲剧。
从震惊恐惧到看到这种荒凉景象的麻木,人心,就是这样一步步冷下来的么……
路上能看到的丧尸并不是很多,可能大部分都躲藏在建筑物里,当然更有可能的,是中午那阵超大的爆炸产生的声音和热量,将丧尸群吸引去了别的方向,他们不知道具体爆炸的方位是在哪里,但至少城市北部显得颇为冷清。
当然也有听到汽车的声音而冲到路当中来的,不过都被车子无差别地碾压过去了,就算有没有彻底解决掉的,它们僵硬的身体也成为了追击的障碍。
这样一路无事地进发,不多时,他们便远远看到了公圌安局那特色的蓝白相间的小楼。
距离公圌安局越来越近,他们将车速降下来,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开了过去。即便这里非常的僻静,几乎没有看到任何丧尸,但汽车仍然开得很缓慢,尽量将噪音降到了最低——他们可不想在这个关口招来大批丧尸的围攻。
但即使是缓慢的速度,他们仍然很快到达了公圌安局的范围。皇甫卓把车停在里大门约五十米的地方,斜斜望过去:公圌安局的门前一辆警车和一辆轿车撞在了一起,因为车头相对,所以撞得颇有些严重;公圌安局正门上安装的电动门已经关闭,正好阻挡了外面丧尸的侵入;门边的传达室窗户大开着,从这个距离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但似乎并没有人影闪动;视线再向内,只见院里的警车只剩下寥寥几辆,想必是都派出去执行任务了;而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警局大楼右侧,一块约有百平米左右大小的空地上,到处都是手脚被绑住,嘴里塞了硬圌物的丧尸在地上蠕动着。
他们一个个眼神发白,皮肤溃烂,还发出一阵阵的恶臭。皇甫卓猜想是病毒刚刚爆发是来警局求救或者被举报商人的人,因为他还看到那里有一些穿着白大褂的像是医护人员的丧尸走来走去,参与其中。
皇甫卓倒吸了口冷气,幸好地上那些家伙是被紧紧绑住的,也幸好这些人里没有出现进化体,否则这可以算是封闭的警局,就真的没办法进去了。
他最后将视线移向警局大楼,大楼不是很高,只有六层,但是继承了□□建筑的一贯风格——它非常宽,占地面积很大,虽然不高但是给人一种很强的震撼力。此刻已经是下午快五点,Z市向来天黑的比较早,这个时候夕阳已经挂在西边的山头上了,微弱的金色光芒散在大地上。警局大楼坐北朝南,背向此时的夕阳,光线根本照不到大门上,也就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只有那块为圌人圌民圌服圌务的牌子在斑驳的阳光下影影绰绰,忽明忽暗的屋子里让每个人都感到一阵阵的诡异。
“我们……真的要进去么?”赵圌欣雅将头探出车外,看着那些在地上蠕动的丧尸,颤抖着声音说道,“里面,有好多丧尸啊……”
“不是早就说过了,不管有没有丧尸,我们都必须进去,没有枪圌支遭遇了大股尸潮,大家根本就走不过去。”
谢沧行张了张口,却被许珊抢白了。他撇撇嘴从后视镜里瞅了一眼挨在一起的两个女生,发自内心地觉得古人那句话说的真是有道理:女人心海底针——甭管她是老是少。
而皇甫卓只是点了点头,算作同意许珊的话,随机打开车窗让两辆车上的人可以进行对话。
“公圌安局外面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里面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的,”先开口的是谢沧行,他摸着已经开始冒出胡茬的下巴,缓慢地道,“所以怎么决定?大家一起进去,还是留人在外面?哎,先说清楚啊,我是一定要进去的。”
“我也去。”并不意外地,姜承也附和道。
“那我也要跟老爸进去!”姜云凡在副驾驶举手,认真地说道。碰上姜承皱起的眉头和担心的眼神,就要要头,用更加坚定的目光看着父亲,最终还是让男人摇摇头同意了他的决定。
随后韩烨、孙鹏飞、罗简、许珊都表达了要跟进去的愿望,没表态的只有始终都很沉默寡言的林雪亚,以及畏惧地看着丧尸又看着他们的赵圌欣雅。
听着大家的选择,皇甫卓抬头瞅了一眼已经沉西的太阳,斟酌了一下,开口建议道,“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天一黑下来那些更加依赖听觉和嗅觉的丧尸比我们占优势得多,留在外面可能会有危险,而从现在这样看来,警局应该还算是安全,也许可以作为我们度过今晚的临时避难所;而且我们现在车上并没有什么非常重要的物资,如果真的被丧尸攻击,保存人力还可以另外找车逃生,如果连人也陷入险境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他顿了一下,“要不要考虑,所有人一起进去?”
“……”
众人沉默,脸上若有所思,显然是在思考皇甫卓话里的道理和可行性,最后自然是全体接受了这个提议:一同进入警局,任务有两个,寻找武器,休整队伍。
赵圌欣雅在开口同意一起进去之后狠狠咬住了嘴唇,将那里生生咬出圌血迹来,她觉得自己必须做出一些改变了,否则自己会跟周围人差的越来越远,那么早晚有一天,他们会选择抛弃弱小的自己。
她不要!
她死都不要!
……
得到了大家的一致通过,他们又审查了一遍警局周围,最后决定放弃翻过移动门,而是从窗户打开的传达室进入警局,这样一来比较隐蔽,可以最大限度地不去惊动那些丧尸;二来封闭的空间也让人进入一个新环境之后获得一个调整的时间。
所有的细节都商量好了之后,皇甫卓和姜承于是把车子开到了传达室旁边,这里很奇怪地停着一辆轿车,就仅仅挨在传达室窗户边。他们害怕发出太大的声音引来丧尸,所以没有办法移走这辆车,所以只能同样挨在车边停了下来,还好公圌安局大门前也空出来了一块地方,足够他们把两辆车停下。
“听着!”车停好之后,谢沧行压低了声音对其他人正色道,“我先进去,如果没有危险的话会给你们信号,大家依次从那辆车的顶部爬到窗口,我会在那里接应。爬过去的时候动作能放多轻就放多轻,真把这些怪物大军招来了,有了枪也没了退路,明白么?”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丝莫名习惯性的命令的口吻,这是不是他第一次用这种口吻跟众人说话了,所以虽然跟平时有些反差引得人疑惑,但也没人真去深究。大家纷纷应道明白,谢沧行的目光转了一圈,在所有人脸上逡巡而过,随即没有说话,又检查了一遍身上仅有的武器,便顺着车窗爬了出去。
谢沧行很高,据皇甫卓的目测,这个男人最起码在一米八五以上,身体也非常结实。但此刻皇甫卓看着他从窄小的车窗里爬出去的动作却无比灵活,落到小轿车车顶甚至连一丝响动都没有发出,就地滚了一下圌身体,爬到了传达室的门口,接着他略直起身子向里面看了一眼,双手撑在床沿上,手臂一用力,整个人便从窗口翻了进去。
皇甫卓依然没有听到他落地的声音。
而这整个过程连一分钟都不到。
如果这一系列动作是姜承做的,那他并不惊讶,因为前者是从小圌便接受了严格训练并且是专业武圌警出身,有这个素质是应该的。但一个保安……?
皇甫卓放弃继续想下去,窥探他人隐私不是君子所为,更何况谢沧行已经出现在窗口冲他们招手示意没有危险了。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剩下的人小心翼翼地一一通过了这条线路,虽然中途因为大家技术都不熟练,而且男士们都背着或者提着大家的一部分食物,难免弄出一些声响,但所幸并没什么大圌麻烦,等到断后的姜承也爬进来顺便回手关了窗户,太阳已经被群山挡住大半个脸了。
传达室里凌圌乱一片,翻到的茶杯,乱七八糟桌上地上都掉落者的纸张和信件,还有墙角行军床上裹成一团的被褥……可见当时这里的人走的有多匆忙。
传达室不大,也就十几平米,十个成年人站在里面瞬间感觉空间拥挤了起来,小云凡更是感觉呼吸都受到了很严重的影响。不过还好,谢沧行已经打开了门。
他回头跟众人说道,“依旧是我打头,你们都看到了右边那群爬不动的怪物还有白大褂们,刚才已经商量好了,现在咱们要从这里进行一次百米冲刺,直接跑到楼里面,尽可能不要惊动那些丧尸过来,不要做无谓的缠斗,”他缓缓把门拉开,低声开着玩笑,“希望你们都是体育健将,还有最重要的……小心脚下,不要摔倒!”
深呼吸,深呼吸。
众人点点头,看得出来都紧张极了。
谢沧行道,“别回头,跟着我。”
姜承让姜云凡去皇甫卓身边,他等下依旧是断后,不能让小云凡跟着一起冒险。
“一”
皇甫卓紧紧握住了男孩的手。
“二”
姜云凡咽了咽口水,发觉跟卓叔叔捏在一起的手没有一丝温度。
“三!”
谢沧行飞快的窜了出去,接着是皇甫卓带着姜云凡,第三波许珊在前后面是林雪亚和赵圌欣雅,不过他们很快就被后出发的孙鹏飞和罗简超过了,韩烨的脚步略顿了一下,跟她们保持一致,最后是始终警惕着右边几个白大褂丧尸动向的姜承。
他们跟着谢沧行飞快地踩过地上散落的血肉残渣,还有残缺的尸体,头也不回,一心朝着不远处那幢大楼跑去。
也许是丧尸的听力都很敏感,一群人的跑步动静终归没有逃过它们的耳朵,姜承看到离自己这边最近的一只丧尸很明显是感觉到了什么,它缓慢地转过身来。
“快!它们发现了!”
“嗷————!”
丧尸几乎跟姜承同一时间发出声音,瞬间聚集在右边空地的十几二十只丧尸全部都朝这个方向看过来,然后一个个都兴奋地伸着胳膊,张牙舞爪地朝他们扑来。
于此同时谢沧行距离大门也只剩下了不到百米的路程,半分钟,最多再要半分钟,所有人就全都能进去!!
大家耳朵里听着丧尸疯狂兴奋的吼叫声,心都快跳出来了,但也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调动着双圌腿,快一点,再快一点……当时的他们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疲倦,感觉不到过度运动所带来的疼痛。
谢沧行冲进去了,没有异响传来,里面是安全的!
很快紧跟在后面一路赶到第二位的孙鹏飞也冲了进去,接下来便是皇甫卓拉着姜云凡,罗简也跟了上来。
刚跑进去的姜云凡趴在门口的玻璃上大口喘着气,还着急地叫着什么,姜承知道他是在为自己加油,所以也开始加快速度。
丧尸群看着到嘴边的美食一个个都跑掉了,于是发出一阵阵愤怒的嘶吼声,挪动他们僵硬的身体,也越来追得越近了。
赵圌欣雅感觉风在耳边呼啸,双圌腿像灌了铅一样机械地运动着,她平时不怎么喜欢体育,此刻激烈的奔跑自然就成了无比沉重的负担。她觉得自己的肺就像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她感觉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超过自己跑进了那个象征着安全的地方,她急得头发都要竖起来却一点也不能让双圌腿动的更快,更频繁一些……
该死的……
她有些跑不动了,赵圌欣雅在心里大声呼喊着希望有人能拉自己一把,能带自己不如安全的领地。但是没有,大家都在急于奔命,没有人注意她的情况。女孩的心里产生了一些悲哀的情绪,她鬼使神差地偏头看向朝这边追过来的丧尸,它们一个个面目狰狞,红的白的腐烂的肉在脸上身上构成比恐怖片还要恐怖的画面,她不由自主地闭了眼睛。
“啊——!”
天哪,赵圌欣雅摔倒了。
姜承就在她身后十米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女孩摔倒,急忙想去扶她。
在摔倒的的那一刻疼痛袭圌击了全身,赵圌欣雅知道自己的膝盖一定磕破了,还有手,鼻子也撞得很痛……最重要的,本来就已经跑不动的身体似乎要开始罢圌工了……
自己真的会被抛弃了……
这个令她无比畏惧的想法在脑袋里反反复复不断出现,她想起自己刚下的决心,想起自己无论如何,死都不想被他们当做弱者抛弃的决心,想到刚才眼前那些丧尸狰狞的面孔……
赵圌欣雅突然恶狠狠地睁开了眼睛,死死盯住跑过来的丧尸,不准自己的视线移开半分。接着忍住疼痛从地上爬起来。
既然世界已经变成了这样,她就必须习惯去面对这些死尸,必须习惯在这样的世界里生活,只有这样才能继续活下去,而她,一点都不想死。
赵圌欣雅依靠疼痛让自己庆幸,然后站起来在心底咆哮:去NMD丧尸吧!我不会再怕你们了!!
但心里虽然是做足了准备这么说,锻炼不到家的身体却仍旧处在罢圌工状态,而那些丧尸的面貌又太仍人作呕,她还是能感觉到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
不可以,不可以……自己都这么努力了,不可以死在这里!
她咬咬牙迈开步子准备继续向前跑,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的姜承也赶了过来,他倒是有些惊讶于女孩这么迅速地就爬了起来,而且连眼神都变得坚毅了。当然当时的情况并不允许他们考虑这许多,所以姜承只是拽住了赵圌欣雅的胳膊拖着她一路向楼里跑去。
速度最快的一只丧尸距离他们只有五米远。
他们距离警局大楼,还有五十米左右。
这就是夺命的时候,坚持下去了就是生,坚持不住,就是死!
赵圌欣雅咬紧牙关调动已经僵硬的双圌腿,跟在姜承身边努力快速地向楼里奔跑着。
四十米。
眼泪流出来了。
三十米。
她已经快吸不上气来。
二十米。
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警局大楼门口那明亮的落地窗。
十米。
姜承的手指攥得很用力。
五米。
坚持……
三米。
就快到了……
两米。
……
一米。
……
终于,他们冲了进去。
他们二人一进来,谢沧行等人马上便把大门关上了,并且已经拿出一支不知从哪儿找到的长方形木条别住了大门。
赵圌欣雅一跑进大厅马上扑在了地上。巨大的体能消耗和巨大的恐惧让她的身体负荷沉重,她伏在地上,身体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伴随着阵阵的咳嗽声。
皇甫卓见剩下的两个女生都没有帮助她的表示,因此只能弯腰拉住她的手臂,“起来休息,这样对身体不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没想到赵圌欣雅居然没有动,她就像没有感觉到皇甫卓一样,突然大笑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她这是受了什么什么刺圌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一直这样,片刻之后,赵圌欣雅终于停下了嘶哑却莫名开心的笑声。
她撑着地面爬起身,跪坐在地上,开口道,“姜警官,谢谢你救我……”
姜承摇了摇头,“无妨。”
赵圌欣雅咬了下唇,再没有说话。
“好了,”谢沧行从那块刻着为“人民服务”字样的石碑后转回来,显然是已经将大厅的的各个角落查看了一遍了,他走到门口看着外面被玻璃门断了念想,因为没抓到食物而不甘的丧尸,嗤笑一声继续道,“这个大厅基本安全,大家调整一下,恢复恢复体力吧。”
皇甫卓看了看表,“休息十分钟吧,天快黑了,我们需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封闭的空间过夜——当然,最好是能够一并找到武器。”
众人没有回答,都只点了点头。因为体质和平常运动量的缘故,每个人的状态也各不一样,但此刻都在努力理顺自己的呼吸,让全身各处都平静下来,以应对等下继续搜寻所可能遇到的,再一次的奔跑逃命。
谢沧行又不知去哪里看什么了,皇甫卓走到一旁便听到姜承带着笑意的声音,“云凡,累不累?”
男孩因为剧烈奔跑而导致脸颊通红,还喘着粗气,但却依旧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嘿嘿,卓叔叔拉着我,才不累呢~”
姜承于是抬手揉了揉小云凡的头发,宠溺地笑着,继而转过头来对皇甫卓点了点头,眼中是不言而喻的信任和感激。
皇甫卓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他们之间有约定不说“谢”字,才把话憋了回去,但脸上却依然露出藏不住的内容。
皇甫卓也挑起了唇角。
……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众人也抓紧时间尽量调整了自己大量消耗的体力,和紊乱的呼吸,一行人开始继续对警局的探索。
警局大厅就是个名符其实的大厅,空空荡荡得。正中间放着那块石碑,靠右边有一排的服务台,但现在早已经没人了,只剩下一些干涸的血迹证明着这里曾经发生了些什么——那些被带回来的感染者一定在警局内部发动了袭圌击。
谢沧行摇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能想到游戏电影里的故事会真的发生。
而石碑两边是从大厅两条走廊,都是什么户籍管理之类的办公室,谢沧行查过了,除了几具尸体再没特别的。
绕过石碑,后面露出来的宽大楼梯就是通向二楼的通道了。刚才谢沧行就已经验证过市里也一样停电了,所以根本就没去找电梯,要想上楼搜索,就只有那一条路。
一行人慢慢地沿着右边的楼梯一步步走上去,高抬腿轻落地,在连天的逃命过程中,已经把他们都训练得颇有了些自觉地警惕和小心。
“等一下!”
在队伍中间的皇甫卓突然叫停,然后跑到楼梯转弯处一块被血溅红了的地方努力分辨这些什么,半晌才终于开口道,“这室内图标着武器库在五楼,我们直接上去。”
原来他刚才是发现了墙上贴着的室内布局图,这才想着辨认出来目的地在哪儿,然后直接过去,免得再次陷入危险。
谢沧行挑了挑眉,多严谨的人,不愧是大学教授啊。
他于是点了点头,众人的反应也很一致,目标明确地向五楼进发。
警局里不知为什么空旷得很,再轻的脚步声都会传出一丝丝回响,安静地让人害怕。墙壁地板上的血迹和一具具尸体说明这里是有发生过打斗的,但现在却什么移动的东西都看不见。如果说没有一个幸存者还算正常的,可却连一只活着的丧尸都没有见到,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谢沧行一路皱着眉上到五楼,但令人心安的是,这一路他们没有再遇到什么危险。
按照皇甫卓辨认的图上显示,武器库是在靠楼梯左手边的走廊的尽头。
谢沧行给大家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跟姜承两个人从两边靠近左侧走量。两人分别从墙根往走廊边慢慢挨蹭,对面的走廊一点点展现在们的面前,等走到左侧的走廊边,他们视线斜斜望去,视野相加正好可以看到整条走廊。
两个人一对视,从目光里找到了想通的内容。
目光所及之处,空空荡荡。
不,应该说除了尸体之外,空空荡荡。
此时外面太阳已经下山,天色逐渐暗下来,光线照不到的地方显得神秘莫测。
他们看到在短短二十米的走廊上,凌圌乱地排列着七八具尸体,清一色的丧尸,看穿衣倒是有警圌察,有普通人,它们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被某种利刃砍掉了头颅。整个走廊布满了血迹,鲜血的锈味和尸体的腐烂气味混在一起,发酵成死亡的气息。
谢沧行咋舌,看丧尸脑袋这种事应该是幸存者做的吧?那看来这家伙相当猛啊~
他突然对这个很与可能也是来寻找武器的人有些兴趣了,在下面勘察时,那些被人扭断脖子的丧尸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一直到上来,见到这些被砍了脑袋的丧尸,他是真的有些好奇和兴奋。能做到这么多丧尸全部一招毙命没有任何多余动作的人并不多,要是能当个朋友没事儿切磋切磋,一定是件让人开心的事儿。
他拇指在鼻下擦过,露出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然后招呼姜承同自己一起前去认识一下这个厉害的家伙。
二十米的走廊很快就走到了底,武器库三个字果然挂在尽头那个房间的门上。谢沧行喉头滚动了一下,抬手想要拍拍门问候里面的幸存者,却没想到那门在他一推之下,居然轻飘飘地开了。
不好!
谢沧行在心里猛叫一声糟糕,在门被推开的同一时间眼睛接触到一个闪着寒光的东西迎面飞来,他想都没想腿下着力,两腿前后分开,径直朝后倒去,谢沧行的身体仿佛从小圌腿处开始弯折,那闪着寒光的东西从他眼前飞了过。接着后倒的力量,他左手在地上一拍,整个人又重新弹了起来。而对面此刻的第二波攻击也到了,那人起手欲索他咽喉,脚下更是没有怠慢,直接扫上他的小圌腿。谢沧行向右闪躲避过了那人的手,接着顺势矮下圌身子,就地侧翻,起身之后,从旁蓦地抬脚扫腿向那人腰间踢去。他这一踢的力度不低,可那人居然来得及回防,双臂架起挡住了他的攻击,同时移动身体双肘向前直接锁住他的膝盖。谢沧行马上旋转身体,另一条腿几乎已经飞踢出来,却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
能跟自己过招还占着上风的人可不多,而且,这手法也太熟悉了。
可是应该不会吧,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然而想法到这里,进入战斗状态的身体却不是说停下来就停下来的,谢沧行那一个后旋踢腿仍然不受他控制地作了出来。而跟他交手的这个人意料之中地及时松手退开,继而在他站稳之前就找到他的位置,从旁扭住他的胳膊,手指锁在自己喉咙前。
这一套圌动作实在太烂熟于心,谢沧行不能说不震惊地向旁边看去,然后在该死的太阳一点也不争气的模糊光线下,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果然如此啊……他简直有些难以置信……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