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钢叉正传》小口味重清新

14、妖影重重（Ⅲ）

　　千算万算，钢牙竟忽略了，犬夜叉身上还有伤，一刀出去，差点将他们置于险境。

　　对方很乐意地接受了这个意外的赏赐，影郎丸绕过刀刃，又一次直逼犬夜叉的腹部，钢牙无法做出保护，只能从侧面飞身过去挡在前面。

　　白色和棕色的光影相擦而过，溅出刺眼的血红。

　　影郎丸一招得手后停在树梢上，舔了舔沾满血迹的螳臂，阴森地笑道：“你的血也很不错呢。”

　　钢牙面无表情地抹去手臂上的血迹，压住伤口。

　　半寸长，似乎很深，行动下去肯定血流不止，他想到了犬夜叉血红色的衣服，转念间又放弃了。刚想数落犬夜叉的失误，发觉小臂被握起，伤口处被温热湿滑的柔软来回覆过一遍，说时迟那时快，伤口真如拉链般跟随着粉红的舌头迅速缝合，只留下暗红的血印。

　　钢牙大吃一惊，犬夜叉的舌竟有如此神奇的治愈之力！

　　“刚才对不起了。”犬夜叉舔过嘴角的残红，身体支持不住地跪下，将刀插进地面，一只手捂住腹部的伤口，再抬起手时，掌中的血色惊悚而鲜艳。

　　不能再拖了，犬夜叉再怎么能扛，被刺穿了腹部的情况下肯定支撑不了多久。恍惚间，他很怕身旁这个骄傲的人就这么倒下了，那种失去战友，甚至失去至亲的痛楚，他不想在犬夜叉身上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鲜血一点一滴流逝。

　　钢牙心一横，瞬步到犬夜叉身边搂住他的肩膀，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你我一起上，保护好自己，我佯攻，当我即将和影郎丸相碰时……”钢牙深吸一口气，“砍我。”

　　“钢牙！”

　　“我相信你。”钢牙用唇碰了碰犬夜叉的耳朵，猛地起身，再次利化爪牙，冲向了影郎丸。

　　犬夜叉没有看到，那一刻钢牙眼中誓死般的决心，犬夜叉也没有看到蓝色波涛中，那份多么的不舍。可这就是战斗，下一秒孰生谁死，就在这一念之间。

　　强忍剧痛，犬夜叉艰难地提刀跟上钢牙的脚步，痛觉降低了他反应的速度和力量，脑海中的信念愈加清晰：钢牙把命交给了他，他要去证明，他值得被信任。

　　生死面前，任何言语都显得那么苍白而无力。

　　只因你对我说：我相信你。

　　钢牙的速度太快，快得无法辨别每一个动作，如同闪电，与兽郎丸和白影进行着凶猛残暴的搏斗。犬夜叉的视线渐渐开始模糊，有些分不清钢牙和影郎丸飞速的身影，只能勉强为钢牙分担兽郎丸的进攻。

　　双方杀红了眼，几次交锋溅出的鲜红格外晃眼，兽郎丸的身上瞬间多出了好几道血痕迹，而犬夜叉身上也挂了几处彩，只因火鼠裘的颜色无法辨认。

　　如火如荼，全然没了刚才耐心等待，双方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决这场战斗，因为他们都清楚，拖延下去对己方谁都没有好处。

　　白影撞开钢牙，让想兽郎丸拖住钢牙，先直接解决犬夜叉，钢牙一个后空翻让兽郎丸扑了个空，同时立刻伸爪抓住了白影的尾巴。犬夜叉借机上爪，利爪与白影交错之后，犬夜叉的虎口被划出了一个大口子，而影郎丸竟被斩断了一只螳臂。

　　形势逆转，影郎丸眼见敌不过，突然化为白影钻进兽郎丸的身体。这时，兽郎丸的躯体开始剧烈地抽搐，双眼变成白色，表情变得狰狞无比，尖牙夸张地吓人，手臂变得有脚那么粗，背后长出了巨大的螳臂。

　　一声凄厉的鬼哭狼嚎响彻整个森林，变异后的兽郎丸骤然跃起，乍然将体力不支的犬夜叉摁倒在地，也是与此同时，钢牙已瞬步至兽郎丸背后一把握住螳臂，连着整个身体从犬夜叉身上拔起，兽郎丸还在半空中，就猛然反身钳制住钢牙的手臂。

　　犬夜叉奋力地爬起来拔刀，动作有多狼狈他不会知道，眼眶充满了湿润的液体他也无心顾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几个月前还说要杀了他，一见面就和他吵上天的瘦狼，在这样的时候还要来舍命相救。

　　看着钢牙正拼死不螳臂刺穿，别过头，艰难地与自己对上双眸时，那一瞬间，时间凝固了，犬夜叉看到钢牙的眼中深邃而哀伤的瞳仁，仿佛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自己倾诉。

　　当一滴泪脱离身体，加速地融入大地。

　　消亡，还是新生？

　　要绝望，还是希望……

　　倏忽间，犬夜叉闻到了风之伤的味道，可这般味道令他心碎，因为他懂了，这是钢牙在释放妖力。

　　铁碎牙在手中颤抖，身上的破裂又凝结再次破裂的伤口上血液仿佛在倒流，深深地扎进血管，侵蚀肌体，体内某种东西，好像要沸腾，却被冷却。

　　“我相信你。”耳边回响着钢牙决绝的坚定。

　　你说要相信我的，你也别让我失望！

　　妖风中，大刀屹立，暗流翻涌。

　　“爆——流——破！”

　　这是令所有人都心碎的怒嚎，七道随之金光夺刃而出，分散，汇聚成一轮闪耀无比的月牙光刃，瞬间命中了兽郎丸，爆开照耀天地的光辉，这光芒太过刺眼，大家只能闭上眼避免被灼伤。

　　光芒黯淡下来，那个被爆流破刮过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扇形空洞，后面被波及的树林也被懒腰砍去一大片。可想而知，兽郎丸和那个极乐鸟的下场一样，被爆流破的威力瞬间抹杀。

　　俯仰之间，已为陈迹。

　　犬夜叉狠狠地将铁碎牙扔掉，看了看自己的沾满血迹的手掌，双腿无力地跪下，面对荒凉空旷的废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大家都不敢上前去，肃穆地站在原地，似乎已经默认钢牙牺牲的事实，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妖怪可以中了犬夜叉的爆流破再全身而退。

　　“臭狼！”犬夜叉仰着头，朝着天空呼喊，然后缓缓地，缓缓地低下了头，声音近乎哽咽：“对，不……起。”

　　对不起，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

　　对不起，我却把你丢了。

　　悲恸中，犬夜叉恍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张扬而内敛，熟悉却又陌生，不一样的，异于往常。

　　犬夜叉颤抖地转过头，对上瀚海中涌动的潮汐，仿佛有了生命，一朵，一朵地拍打在自己脆弱的心壁上，除了冰冷，就只剩下溅起的浪花，无孔不入，悄无声息地滴灌心底那片极度干涸的裂土。

　　那是一种渴望，想让自己被海水包围。

　　弹指一挥间，周围的景物几乎黯然失色的，全世界是色彩，仅存于眼前的焦点，似乎远在天涯，如今近在咫尺。

　　“现在道歉，还不晚。”钢牙低沉的声音划破的宁静。

　　犬夜叉浑身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颤抖地转过身，狼狈爬起，一句话没有说，握紧的拳头重重地砸在这个“死者”的胸前。钢牙没有闪躲，漠然接下这一声闷响，疼地他差点窒息。

　　似乎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犬夜叉出拳后身体向前一倾，倒在钢牙的怀里。不知是否是错觉，钢牙看到倒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人，脸上是释然的微笑。

　　“犬夜叉！”

　　戈薇大叫一声，大家都拥了上来，弥勒和珊瑚从钢牙的怀中接过浑身是血的犬夜叉，珊瑚示意云母变身，把犬夜叉抬了上去。

　　“今日多谢了，我们先救犬夜叉，这份救命之恩我们会记下的。”戈薇言简意赅地表达了她的意思，现在救命要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钢牙默许地点了点头，目送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树林深处，身体终于支持不住了，颓然向后一仰，倒在砂石地上。

　　仰望天空。

　　或许只有纯净的天色，才能给予他此时最真实的慰藉。从浅蓝到黄昏，再到漆黑的夜幕，当白角和银太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孤独地躺在那。

　　躺了很久。

　　很久。

　　***

　　引周山，城池之上。

　　半空中的神乐躺在一片巨大的羽毛上，抬头望天，此处除了无边的阴云，根本容不下其他色彩。

　　今日观战，她几次三番想出手了结犬夜叉或者钢牙，不料都被毒蜂挡住，她并不清楚奈落意欲何为，也许，全当戏弄对手罢了，就像戏弄她一样。

　　让你拥有卑微的自由，却始终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这样的折磨对于奈落来说，的确能产生愉悦的快感。

　　飞来的毒蜂并没有召唤她回去，而是变成奈落的幻影出现在她面前，一如既往的微笑，冰到了极点，神乐僵硬地赔笑，细看了一眼奈落，说实话，这个皮囊长得倒是不错。

　　“知道为什么不让你出手？”幻影发出了声音。

　　“奈落大人，你那高贵心思岂能容我这样的分--身胡乱猜测。”

　　“猜猜也无妨。”

　　神乐嘴角一抽，幽然道：“养虎为患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点你说的很对。”幻影点点头，话锋一转，继续说道：“爆流破你也看到了，你我这样的货色要是中了，一样得死。”

　　“你我这样的货色……”神乐的眼垂了下来，也不禁后怕。

　　想到兽郎丸被一招秒杀，而这一招就像专门为她这样需要释放妖力的施法者量身定做的一样，每当妖风四起，都是激发爆流破的最佳条件。

　　“兽郎丸是神无用魂之镜复制的，他们都是以自身力量攻击，而你和神无是利用法术攻击。铁碎牙其中蕴藏的妖力是不容小视，但别忘了，它同为一把锋利的兵器。”

　　“所以，想试探犬夜叉自身的实力？”

　　“差不多。”幻影点点头，“若不是那个钢牙，我就又得寂寞上一阵子了。真让我失望，活得比我还久，这么多年过去了，刀法还是那么惨不忍睹。”

　　“奈落，我觉得那个钢牙好像对犬夜叉……”神乐看了看奈落的表情，欲言又止，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汇形容。

　　“哼，看出来就对了，你反正也没什么事，继续观望，别和那个钢牙耍什么伎俩，他打不过你，但你玩不过他。”

　　奈落的话说完，幻影便消逝了，那只毒蜂像是耗尽了力量，被风吹落，坠入黑暗的深渊中。

　　神乐不免想到了自己，或许某天，在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应该也会像这只毒蜂一样吧？

　　双手折叠，一只千纸鹤跃然指上，吹送灵气后，翅膀摆动两下，飞上了天空，越飞越高，仿佛冲破了乌云，被温暖的阳光洗礼。

　　就算烈阳焦灼，也有那焰光夺目的一刻。